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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還罵罵咧咧的,幸好左右把他攔下?!?/br> 東夏王怒極,正欲發作。 胡青立即上前,施禮道:“此人是祈王的食客,武勇過人,素有俠義之名,頗受倚重,此行是護衛,只是生性暴躁放蕩了些,得罪大汗,望大汗恕罪?!?/br> 東夏王重重哼了聲:“敢在東夏地盤鬧事,就不怕死了嗎?” 胡青笑道:“大汗是豪邁之人,應知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同盟乎?”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有一定的游戲規矩,其中就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默認規則。除非雙方已徹底撕破臉,絕無挽回余地,用斬殺來使來表達對抗決心,否則都不會殺死送信的人。祈王與東夏尚屬同盟,東夏王還惦記著對方的糧食,就算要撕破臉,也不會在這時候做出殺雞取卵的小事。何況被打的是個低賤小兵,不是部族首領,不值得為此鬧翻。 胡青再道:“此人舉止荒誕,回去后必讓祈王重重罰之?!?/br> 柳惜音也在旁邊幫腔笑道:“原來是個莽夫?!?/br> 東夏王猶豫片刻,吩咐:“去抽他十鞭子,讓他滾!” 胡青含笑謝過,離帳而出。 秋老虎練得是硬功夫,渾身金剛護體,他挨完鞭子,不痛不癢地拍拍破損的衣服,還用不太熟練的東夏話嘲笑執刑士兵:“還說是東夏勇士,看你們這兩下子,不過如此?!?/br> 其余祈王府士兵看著他們的目光,充滿鄙夷。 東夏士兵氣得臉紅脖子粗,對祈王使者團的態度,又惡劣了三分。有東夏部族首領知道此事,勃然大怒,紛紛慫恿東夏王,直接去挑了那個不長眼的懦夫,把土地搶到手,不需受制于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紛紛附和,大皇子更是叫囂:“把那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秦豬玀殺了,糧食都是我們的,還用得著看他臉色嗎?威脅!我呸!” 伊諾皇子反對:“祈王熟知江北事務,積威厚重,又有江東江北幾個世家支持,我們也需要傀儡來暫時控制局面,眼前戰局受制,在和談中輕率將他交出,也換不到什么好處,不是殺他的好時機?!?/br> 大皇子恥笑:“弟弟菩薩心腸,任由廢物放肆?!?/br> 伊諾皇子怒:“怎可輕率行事?!” 東夏王看著兩個武勇能干的兒子爭執不休,隱忍不發。 入夜,柳惜音步入胡青的帳篷,遣開眾人,盯著看了半晌,冷道:“迅速離開,去該去的地方,別胡亂插手我的事?!?/br> 胡青狐疑地看著她。 柳惜音臉上沒有表情:“機會將至,沒時間了?!?/br> 胡青輕飄飄地岔開話題:“你身為姬妾,夜半私赴男人,不怕被人看見?” “看見又何妨?”柳惜音滿不在乎,“我身為祈王府出來的女人,來看一眼祈王派來的使者,認識的老熟人,又有何妨?撒撒嬌就過去了?!?/br> 胡青聰明,猜透她的打算,暗自心驚:“明明還有生機,你何苦要將自己置入萬劫不復之地?” 柳惜音笑得陰森,沒有月色的夜晚,搖晃的燭光照耀下,他就好像地獄里回來索命的魂魄,她一語雙關道:“什么生機?我已在萬劫不復之地?!?/br> 胡青臉色陰沉,看著南邊,暗示:“你表姐會內疚的?!?/br> “她?”柳惜音笑了,強硬的表情柔和下來,眼里流露出三分如水般溫柔,她低下頭,用最多情的聲音道,“讓她生生世世忘不了可憐的柳兒,時時刻刻念在心上,豈不更好?” 說完,她決然而去。 胡青留在原地,看著一閃一晃的燭火,搖頭嘆息。 他知道柳惜音漂亮的皮相下是比火還烈的執拗性子。 只是沒想到,此女的圖謀,比他想的更狠,更絕,更毒。 人不畏死,天下無敵。 113.李代桃僵 為了柳惜音,胡青改變了自己的策略,帶著情報,果斷離去,半道奔赴大秦軍營。 大秦軍營,葉昭身上四個多月的胎兒,肚子還不算很顯,孕吐在調理下,也沒那么嚴重了。她在和談其間,穿著寬松的袍子,強打精神去訓話,將事情勉強遮蓋下去,只有身邊幾個親兵知情。 沒有胡青這個腹中蛔蟲,其他幕僚葉昭用得都不順手,文書處理的速度慢了許多。 她喝完苦藥和孕婦養身補品,看著久久沒有動作的北方,心里莫名煩躁,她處理完公文,扭扭酸痛的脖子,終于想起夏玉瑾,發現不在身邊,便移步帳外去找,卻見他穿著身樸素的皮裘,和她沒當值的親兵們混成一團,圍著火堆,盤坐地上,高聲說笑。 夏玉瑾素無架子,在市井混得風生水起,吃喝玩樂,品酒賞美,樣樣精通,又慣會哄人,和這群當兵的老大粗在一塊,隱姓埋名,憑著滿口臟話,金錢鋪路,大碗喝酒,大塊吃rou,竟頗投緣。 “安小兄弟,你看起來細皮嫩rou的,為人還頗豪爽??!” “來來來,再講點如何賭錢必勝的招數?!?/br> “安兄弟,你在南平郡王府是做什么的?” 夏玉瑾神秘兮兮地笑兩聲,用唇抿抿酒,“你們猜?” 將軍身邊的親兵多數是漠北或江北人,對上京事情不太了解,對夏玉瑾的荒唐事跡聽聞不多,大家一塊兒開動腦筋,努力地猜。 “管事的兒子?!不對啊,花錢太大手腳了?!?/br> “長得那么美貌,有那么有錢,該不是……是郡王爺的兔兒爺吧?” 沒等夏玉瑾噴出來,有人狠狠敲了那個亂說話的家伙一巴掌,仗義怒道:“安兄弟好色本性乃吾輩翹楚,明擺是喜歡婦人的,什么兔兒爺不兔兒爺的!別胡說八道!” 夏玉瑾略略松了口氣,另個士兵偷偷摸摸湊過來,附耳問:“千里迢迢,不怕危險奔來,聽說郡王爺是個不成器的,你和葉將軍看著挺親密的,該不會是……是將軍的面首吧?!” 葉昭氣得眼皮直跳。 夏玉瑾大笑起來,半晌后,嚴肅道:“嘿嘿,說不準我是個皇親國戚呢?” “你就吹吧!”將士們表示深深的不屑,“就憑你這無賴潑皮的德性,還皇親國戚呢?我都能做玉皇大帝了?!?/br> 夏玉瑾摸摸鼻子。 假作真時真亦假,偽裝的真諦在氣質,他這般無賴模樣,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