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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才到的早,剛坐下沒多久,大部分游客三五成群地向這邊聚攏,戚銘目測了一下,百來人,以他們的位置,前后左右都得被包圍。他想換位置,又怕徐聞野覺得他矯情,想想算了。果然,不過幾分鐘時間,他旁邊就坐了一家三口,小孩子興奮得不行,舉著一包零食在附近蹦著喊著,咯咯地笑。臺上歌舞喧天,身旁鬧個不停,戚銘扭頭想同身邊的徐聞野說幾句話,這才發現徐聞野旁邊也坐了一行人。四五個的樣子,離徐聞野最近的兩個女生已經放棄了直線坐法,三個人幾乎要圍成半圈。而徐聞野聲音不高,又是扭過去說話,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戚銘盤起腿,胳膊拄在膝蓋上,雙手交握,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拿出手機了,他在給她們看什么?早知如此,寧愿讓他覺得自己矯情,也該換到后面去!他一人在歡樂熱鬧的人群里生著秘不可宣的悶氣。后悔這后悔那,唯獨不后悔答應徐聞野來這一趟。臺上的民族舞跳了三支,山歌對唱了兩場,等主持人正式上臺宣布表演開始,幾個姑娘才結束了嘰嘰喳喳,徐聞野也收起手機,坐正了。戚銘看得興致缺缺,這種文藝匯演式的節目本來就是圖個熱鬧,實在不對他的胃口,徐聞野仿佛發現他沒什么精神,悄悄向他這邊靠過來,問他:“困了?”戚銘搖搖頭,臺上五光十色的燈光晃到他臉上,又迅速打向別處,徐聞野帶著笑意湊得更近,氣息噴在耳邊:“再撐會兒,頂多五分鐘,八點就點篝火了,到時候再撤?!?/br>耳朵好癢,好熱。戚銘推開他,揉了揉耳朵,也沒說答不答應,一副全神貫注欣賞民族文化的神情。好像有人在笑,戚銘朝右邊看了一眼——大概是那個在喝可樂的爸爸吧。八點整,隨著舞臺的落幕,人們紛紛鼓掌起身,向篝火架走去。還未走近,“轟——”地一聲,熊熊篝火燃起來,在微涼的夏夜里盡情跳動。人群發出一陣高昂的呼喊,有人開始笑嚷,加快腳步奔跑起來。主持人舉著話筒,高聲提議,愿意參與的游客們圍成一圈,在充滿風情的音樂伴奏下,手牽手,肩并肩,一并載歌載舞。火光映得戚銘臉色發紅,他聽了主持人的話,便打算趕緊退后,他篝火也看了,按徐聞野剛剛的話,他們就可以走了。可徐聞野的動作比他快。戚銘被這人握緊了手,自然地帶進男男女女一圈人中,這回他另一只手邊是個大叔,徐聞野甚至沒牽著他,只是搭了個肩。那為什么要和我……戚銘心砰砰地跳起來,像是被當眾剖開放在篝火上烤,燥得不行。他也學著樣子搭上了身旁人的肩膀,音樂鼓點鮮明,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他心頭上。徐聞野攥得很用力,手中出了汗都滑不開。過了一會兒,戚銘即便舍不得放開也不成了,人聲鼎沸,他對著徐聞野的耳朵喊:“回去吧!好熱!”喊畢,手上又緊了緊。徐聞野和他悄悄退出來,向遠離人群的方向走去。他們開車過來,車停的地方還有一小段路。戚銘臉還在紅著,不知是不是因為熱的。他想將外套脫了,可徐聞野沒一點放開的意思,戚銘暗自猜想,這人是不是給忘了。車就在不遠處了,戚銘輕輕掙了一下,手立即被放開了。徐聞野側過臉看他,他反倒窘促起來,一邊脫外套一邊輕聲嘀咕:“真的好熱……”衣服脫下來搭上胳膊,徐聞野拿起抖開,又散回他身上,低聲說:“野外涼氣重,散了汗小心感冒?!?/br>戚銘一手合著衣襟,一手從西服外衣里垂下來,還有幾步就要到了。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自以為隱蔽地,用手背輕輕蹭過剛剛還握著的那只手。緊接著車門便被拉開了。徐聞野穩若金鐘,似乎無知無覺,戚銘眨眨眼,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更多些。他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安靜平穩地開著車,對他的冒然舉動一無所知,而這已經到他的極限了。他合著眼,假裝困倦,無比懷念起他的衣柜來。他也曾想過,即便徐聞野接受了他又怎樣呢,遲早有一天,他還要面對一個喜歡穿女裝的自己。心理上過了關,還得顧及生理,這樣一層層地深入下去,戚銘沒有把握,徐聞野到底能接受到哪一步,這是一把劍,在頭頂懸而不決。貪心,心里有個聲音說道,好好當你的變態不好嗎。小時候,他希望能夠穿一次裙子,后來這個愿望實現了,他又渴望能擁有屬于自己的衣裙,現在他的衣柜里,裙子或許比一些女孩子還多,于是他又得寸進尺,開始妄求理解和愛。他這個人實在是壞透了,貪得無厭,自私自利,裙子和徐聞野,他一樣也舍不下。想被徐聞野擁抱,親吻,愛`撫,想穿著最喜歡的裙子,大大方方地同他糾纏。他想要的太多了。徐聞野自他合了眼開始,便時常從后視鏡偷眼看他。這人不知在想什么,眉峰逐漸聚在一起,眼皮一跳一跳,看多了又覺得有點委屈,似乎焦慮又難過。他便抽出一只手,覆上去,霎時,那雙眼就睜開了。睫毛在手心里抖了抖,戚銘啞聲道:“做什么?!?/br>他的手一上車就藏進了外衣里,即便徐聞野做了這個動作也沒拿出來。徐聞野打了個彎,車開回了他們帳篷附近。“感覺你有點兒精神緊張,看你一路都沒睡好。我小時候在外面玩瘋了,回家勁兒還沒過去,奶奶就經常這樣蓋著我眼睛哄我睡覺?!?/br>戚銘聽到后半句,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占誰便宜呢,徐奶奶?”他發覺車停了,又問:“到了?”徐聞野慢慢挪開右手,回答他:“到了?!?/br>被他蓋了這么會兒,戚銘突然睜眼便有些眼暈,他想緩緩神再下車,就聽徐聞野長嘆一聲:“這算什么,我跟你說,我奶奶叫我們這些孫輩的,都不喊名兒,喊——”他放緩了聲音,也不知是學給戚銘聽,還是別有目的:“寶?!?/br>戚銘血液上涌,月光皎皎,風吹草動都能看得清楚,不知遁逃何處是好。蛉蟲喋喋,將車里的沉默放大了幾十幾百倍,讓加重的呼吸都無處隱藏。月色惱人,蛉蟲惱人,連安全帶扣也惱人,連摁了三下,鎖扣才彈出。直接下車很怪,戚銘垂下頭,像是在研究這個按鈕怎么了,一邊努力用聽不出感情的聲調說:“哦,下車吧?!?/br>兩人各懷心思,對帳篷外的清幽野趣視而不見,一前一后鉆進了帳篷里。戚銘白日里已經將睡袋攤開,徐聞野開始翻包找衣物。戚銘看著他翻出背心褲衩,扒了身上的衣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