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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藏身在光線陰暗的角落。八點時間尚早,還沒到氣氛最鼎沸的時刻,我叫了酒自斟自飲著,欣賞舞池中人群的翩翩舞姿。跳得好的都上臺去了,當然其中也不乏兩三個湊熱鬧的醉酒之徒,這些人有的動作滑稽難看,令平臺上其他人避而遠之,也有的跳著跳著就摔了下去,引來場內一片爆笑。我飲盡杯中的酒,忽然想笑。這里,巴別塔,我擁有的第一家店,我事業的開端。因為它,我和吳夜從陌生到熟悉,從普通朋友,到生意伙伴,雖然這小子后來騙了我,但我一點不怨他,誰讓這是爾虞我詐的商場呢?在商場上混,吃了虧只能怪自己疏忽大意,實力不濟。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輸家的名號會如影隨形,想洗去恥辱,必須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輸了多少,成倍地贏回來,還要贏得漂亮。在外人心中可能我是個陰狠冷酷的男人,我知道周圍的人都在議論我和吳夜。吳夜幫過我,也害過我,這大家都明白。他們只是不明白,吳夜不僅害過我,還打算把我整得更慘,他到處打探風聲,刺探我的虛實,想趁我不備在身后捅我一刀。外人不明白無所謂,我知道就行了。是的,我都知道,我只是不屑開口說明。沒必要廢那些話,我把所有的不滿都付諸在了行動上。后來我和刑毅一起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但我不認為自己是勝者。我、刑毅還有吳夜,我們在商場上掀起了狂風暴雨,在商戰中一路制造著傷亡。起因是吳夜埋下的,結果卻是我們共同締造的。如果我早一點收手,藍不用死,非凡不必受那么大的苦,羅硯也不會跟著擔驚受怕。可我沒有停下。我承認我是個非常記仇的男人,我要是不記仇,李天華和宋邱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再后來,藍死了,我就更不可能停下。她的死,完全該歸咎于我。我激怒了吳夜,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卻讓她成了犧牲品。事發后我又悔又恨,我當時唯一能恨的就是自己。但終究太晚了,后悔已經無濟于事,鑄成的大錯已然于事無補,我再明白不過。重生五年,我在自己本該跌倒的地方站了起來。可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之中進行著等價交換,蒼天沒將我的命收回,卻帶走了藍。擊垮吳夜之后,我和刑毅也分開了。刑毅是我一生中唯一愛過的人,我們一周經歷了......很多。可,跟撞了邪似的,當時身邊那些事像一根根由命運紡出絲線般,織成密集的網,將我和他罩了進去,把我們緊緊捆綁在一起。和李天華交手時,我和他像站在迷霧重重的森林中,看不表彼此,只能憑借印象描繪出一個大致的輪廓,我想向前又怕前方是布滿荊棘的崎嶇道路,他步步逼近又因我的連連退避無功而返。對付宋家時,我們像站在平衡木的兩端,惡劣的環境則像是腳下的刀山火海。一方堅持不住,另一個人就必須將對方拉起,否則平衡木那頭失了重,自己也遲早摔下去。聯合整垮吳夜時......呵,我認為這是最諷刺的一段日子。一樣東西在你眼前五米開外的地方你能看得清,但若是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呢?同理。有些人離你太看家了,你反而看不清他了。我和刑毅一同克服重重難關,終于走到一起??删驮谒腥硕甲8N覀?,包括父親也點頭準許之時,我們卻分手了。當時我無法面對他,我不知道原因,我就是不能。幾年后再看這件事,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我輸給了我的愧疚感、我的疑心病、我的自尊心,甚至輸給了我對他傾注的感情。刑毅總能擾亂我平靜的內心,讓我產生一些我從未體會過的情緒,比如愛,比如恐懼。我知道,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背叛了我。那絕對會為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我害怕他背叛我......我害怕。喝著酒,耳邊的旋律不知不覺換了大概有十多種,我放下酒杯,環顧四周。我希望刑毅今晚會在這里出現。“想我了?”背后的卡座忽然傳出刑毅富有磁性的悅耳聲音,他半轉過身,把手放在沙發靠背上,看著我。“是啊?!蔽一匾曋α?,我猜我現在的笑容一定難得的溫和。刑毅伸手過來拍拍我的肩,“好了,我們上樓吧,別讓大家久等?!?/br>我點頭站起來,和他一起往樓梯方向走。朝著VIP包廂前進的路上,不時有美女過來打招呼,我和他淺笑著走開,也有白凈的男孩靠近,我們巧妙避過,不讓對方近身。推開門,砰地一聲響,一束禮花爆開,彩色紙屑飄揚在空中,落在地板和我的頭發上。“秦老板,邢老板,多日不見甚是想念~”非凡把哨子含在嘴邊吹了起來。羅硯露出彬彬有禮的笑容,“秦總,刑總,別來無恙?!?/br>我不知什么表情在此時更適切,只是抬手拔去了沾在發間的紙花。番外再聚首(二)“嘿,能再見到你倆真是太好了?!狈欠惨荒ū亲?,咧開嘴沖我和刑毅笑,“最近可真是寂寞,都帥到快沒朋友了?!?/br>羅硯干咳一聲,對非凡道:“你別這樣好不好,要鬧回家再鬧?!彼X得丟人。非凡挑眉壞壞一笑,“達令,是不是回家以后怎么鬧都行?”瞬間,羅硯紅了臉,猶豫片刻道,“隨你......”我微微一笑,心想他們感情還真不錯。“秦默,遲到可是要自罰三杯的?!蓖趿遗e起酒杯,看向我的雙眼中飽含惡意,“來,我陪一杯?!?/br>于耀拿手肘撞了撞王烈胸口,“你哪里有毛???和秦默拼酒——先倒的肯定是你?!彼牢业木屏?。“這可說不定,要是大家一起灌他呢?”在場的人里,能將惡念坦然直抒出來的也就是王烈了。“王烈,你多大?”于耀嘲諷他一句,又接著說,“朋友出來喝酒,點到為止就行了?!?/br>王烈勾起一邊唇角,湊近于耀耳側,低語,“我和你一樣大......你懂我意思?!?/br>“是么?我怎么沒發現?”于耀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