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電話里那聲槍聲。

刑毅到現在都沒有回電話，可見事情鬧得比較大。

如果事情不嚴重，秦默不會瞎cao心，但這個狀況，說完全不擔心是騙人的。

“那你先去忙?！眳且箍吹椒諉T過來，率先掏出金卡把飯錢給結了。

“不好意思?！鼻啬苌俚狼?，但今天確實是他有些失禮。

“沒關系?！眳且勾蠓降乇硎静辉谝?，“我們還有很多時間?！?/br>
秦默先一步離開了飯館，打電話讓藍來接他。

沒想到他剛把電話掛掉，就進了一通電話。

電話不是刑毅打來的，而是唐韻。

估計刑毅是撥不出時間，讓唐韻代為解釋一下情況。

“秦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還好?！?/br>
客套完了唐韻便開始說正事，“下午這邊出了點小狀況，刑老大正在處理，讓我告知你一聲?！?/br>
“什么事？”秦默知道唐韻這類人喜歡大事化小，恐怕實際上遠不止是小狀況。

“他不讓我說?！?/br>
秦默皺了一下眉，也沒再追問，只是道了句，“貴圈真亂?！?/br>
唐韻笑了笑，呼出的氣息噴子啊話筒上，“什么圈子不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br>
秦默琢磨著這話有理——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斗角，少不了爾虞我詐。

“魏寒的事怎么樣了？”

雖說魏寒背叛了刑毅和唐韻，但畢竟是秦默的老同學，他關心一下很正常。

電話那頭的唐韻不出聲了……

聽筒里只傳來馬路上車子往復的呼嘯聲和鳴笛聲。

過了半晌，唐韻才開口，聲音略帶沙啞地道，“我不想再提起這個人?！?/br>
“抱歉?！鼻啬?，他可能不小心戳到了唐韻痛處了。

哀莫過于心死，連提都不想提起，說明唐韻是對魏寒徹底灰心了。

“沒事，是我太敏感了。注意身體，秦先生?！碧祈崚炝穗娫?。

藍還沒有到，秦默把手機揣回口袋，往前走了兩步，注視面前車水馬龍的街道。

灰色鋼筋混凝土建筑灑下的陰影覆蓋了大半的路面，絡繹不絕的車流仿佛永遠不會停息。

信號燈變成綠色，匆匆忙忙的人群朝對面涌去。

多數人戴著耳塞，或者看著手機，沒誰會在意四周是什么樣子。

微涼的風拂過臉龐，繚亂秦默烏黑的發絲。

他忽然覺得——這城市實在太冷漠了。

電話響了兩聲，秦默接起來時藍也剛好把車開到了。

他邊鉆上車，邊對著話筒說，“邱哥，怎么了？”

“華哥喝醉了，我剛叫人把他送回去?！憋@然，宋邱知道今天拍賣會上發生的事了。

“哦?！?/br>
“你們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過節么？”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秦默心想，卻沒有接話。

“大家兄弟一場，有些事不要做得太過了?！彼吻裾f話還是比李天華委婉多了。

因為車里很安靜，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格外清晰，所以藍也聽到了。

她抽空看了看秦默，眼里稍有責備的味道。

秦默裝作沒有發現藍的目光，語氣不咸不淡地答道，“他自己準備不足輸了，不能怪別人?！?/br>
“哎，你說得對?！彼吻竦故菦]有追責的意思，他不像李天華，“你們關系好，也不代表你就該讓著他?！?/br>
“但是，”宋邱話鋒忽然一轉，“如果有什么矛盾還是說出來解決一下比較好，我不想看你們兄弟一場最后弄得處處針鋒相對?！?/br>
“是么？”秦默覺得“兄弟”這個詞每從宋邱嘴里蹦出來一次，他就惡心一次。

“咱們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不能一起跨過去的坎?！?/br>
秦默握緊了手中的電話，半天沒有吭聲。

火星復燃，逐漸澎湃成怒濤在秦默胸腔中不斷翻滾。

今天宋邱所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像往燃燒的干木柴上潑油，這終于成功地刺激到了他。

“從現在開始，你我是一家人，李天華不再是了?！鼻啬_口，語聲冰冷，“你可以跟我并肩作戰，也可以站在他那邊與我為敵，隨你喜歡?！?/br>
——狼狽為jian是么？老子拆了你們。

“你……”宋邱哽住了，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認識的秦默能說出這種話來。

如此絕情，不給他留半點退路。

就連在一旁的藍都有點被這句話嚇到，額頭溢出些冷汗。

“好吧?！边^了許久，宋邱才開口。

他是聰明人，李天華和秦默之間該如何取舍他很清楚，“但你得給我個理由，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么恩怨?！?/br>
秦默答，“為了琳潔?！?/br>
這理由是最正當不過的。

“琳潔？”宋邱自然是知道李天華喜歡琳潔的，但他不記得秦默什么時候對這女人上過心。

“我很喜歡她?！鼻啬f得理所當然。

“那真是難得了?！彼吻裾J識秦默這么久，從沒聽秦默說過喜歡誰，也沒見秦默真心和任何人交往過。

所以他有時候會猜測——秦默真的愛上一個人是不是也會變得不顧一切？

“好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宋邱不傻，李天華本來就是他拿來cao縱秦默的棋子，如果秦默決定撇開李天華，那李天華這顆棋子對他來說也就沒用處了。

“你照樣開你們的公司，留意著他一點就行?！鼻啬f完就把電話掛了。

他相信宋邱知道該怎么做——宋邱的手段和心思如何，親身經歷過的他再了解不過。

沒有一招制勝的把握，他不會去動宋邱這樣狡猾多端的敵人。

但沒關系，如今宋邱已經倒戈，他可以先把李天華辦了。

望著窗外轉瞬即逝的街景，秦默嘴角微微揚起……

“老板，琳潔是誰？”藍在一旁問。

“一個你不認識的朋友?！?/br>
“你喜歡她？”藍的目光掃向秦默。

秦默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坐著，回視著藍，干脆答道，“不?！?/br>
藍擰起了眉頭，“你不喜歡她，卻拿她當宣戰的旗幟……”

車緩緩靠近人行道停下，藍深吸了一口氣，掛上手剎，“說實話，我覺得我已經快要不認識你了?！?/br>
如今眼前的秦默，和她初次見到的秦默，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你說得對?！?/br>
秦默點了點頭，霧光在他眼底浮起……

注視著藍，他坦然心聲，“我也快不認識我自己了?！?/br>
連藍也這么說，看來過去那個他真的是一去不復返了。

復仇的代價何其慘重，只有他自己明白。

“但愿你不會辜負刑毅對你的厚愛?！彼{說出這句話，盯著秦默表情不變的臉看了會兒，突然嗤笑一聲，“對了，我怎么能忘記，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