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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青年,這種素凈的生活未免有些枯燥。每次見到他,賀景瑞都覺得好像看見一位美女年紀輕輕進了尼姑庵,青燈古佛倒是清靜了,可旁的人看著可惜。“哎,我說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在又一次跟小鞋匠的定情紀念日聚會上,賀景瑞拍著周一鳴的肩膀,像個老大哥似的發問。“嗯?!?/br>“喲,轉性了?”“是啊?!?/br>“你一個人不寂寞嗎?”賀景瑞喝了不少酒,說起話也比較直接,很坦率地表示了他對狐貍獨自生活的過于熱切的好奇。“有點兒?!?/br>“那你找個伴兒嘛……還是墻角撬多了,不撬墻角就沒感覺?哈哈哈……”賀景瑞依然是逮著機會就不遺余力地損人,既要過嘴癮,又要打擊狐貍的氣焰——其實現在的狐貍已經沒啥氣焰了,平和得好似一潭沒有浪花的死水。“也不是,”周一鳴并不和無聊2b青年賀景瑞計較,很認真地接了他的話:“我就是想找個可以正經過日子的,找不到就不找?!?/br>“寧缺毋濫?”“是這個意思?!彼R景瑞跟前湊了湊,是個朋友間傾訴心事的樣子,“玩了這么多年,我也累了,不想再玩了。我想像你一樣,有個兩情相悅的愛人互相扶持?!?/br>賀景瑞聽他說得真誠,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小鞋匠,滿足之余,越發覺得周狐貍可憐,條件再好沒那個緣分也枉然。畢竟光是情投意合就很不容易,別說還要人品脾氣都好。特別是對于狐貍這種人,那些對愛情有憧憬的歲月都被他玩過去了,僅有的熱情莫名其妙地給了自己,還求而不得,這么顆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心要墜入愛河多不容易。何況他太精明,對關系很有些道德潔癖,如果不是個特別老實純樸的人,稍微存點兒自私貪婪的,他都看不上。越想越覺得周一鳴談戀愛是個老大難問題,賀景瑞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用說“節哀順變”的語氣安慰道:“慢慢來,合適的人得耐心等,急不了?!?/br>賀景瑞是在江邊的一個音樂茶座慶祝他的紀念日,因為今年添了兩個小崽子,聚會結束得比較早,不到九點筱琴、阿敏這兩對就嚷著回去看寶寶。他們回家的時候,正是個華燈初上、白天的喧囂已結束夜晚的熱鬧尚未開始的時候,江邊還要不少散步未歸的人。周一鳴扶著搖搖晃晃的賀景瑞,在路邊等沈清源去開車。賀景瑞拿出煙盒,發了一根給他,兩人頭對頭的點上火。“唉,你看后面那人像不像、我們高中、那、那老師?”賀景瑞指著他身后斷斷續續地說,“他剛往我們旁邊過,我瞅著特眼熟……”回過頭仔細看了看,周一鳴的心咯噔一下。一條單薄的、低頭沉思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在他身后不遠處停下來準備過馬路。那人立在路燈下,右側面正對了自己,輪廓很清晰地呈現出來。是他!分開的時間太久了,相遇又如此突然,饒是周一鳴一貫在肚皮里做文章,此刻臉上也顯出震驚。震驚之余,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他吧?”賀景瑞推了推失神的周一鳴問。“好像是?!敝芤圾Q沒有回頭,怔怔地盯著那人的背影。“他叫……”賀景瑞撓著頭邊想邊問:“叫啥來著?”“吳箏?!?/br>“對對對,就是吳老師!你的鋼琴是他教的吧?”周一鳴無言地點了點頭。“吳老……”賀景瑞揚手想換人,冷不防被周一鳴捂住嘴?!澳愀缮??!跟老師打個招呼嘛!”賀景瑞掙脫他的手不高興地埋怨。“你還有臉跟他打招呼?!”周一鳴臉色難看地瞪眼道。賀景瑞又回憶了下,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對吳老師干過什么缺德事,但事情太久遠又喝了酒,他一時想不起來。這個時候沈清源把汽車開過來,周一鳴麻利地把賀景瑞塞進車后座。沈清源知道他也喝了酒不宜開車,很體貼地問他:“我們送你回家?”搖了搖頭,周一鳴扶著車窗對他說:“我想自己走走?!?/br>告別之后,沈清源發動車子。賀景瑞忽然從車里伸出腦袋嚷:“我想起來了,你和他……”汽車飛馳而去,賀醉鬼的后半句話也散在風中。望著汽車尾巴,周一鳴不滿地嘟囔:“你才想起來???!”我和他,那段以為忘記了其實抹不去的往事——已經過了太久太久。周一鳴抬腳朝吳箏過馬路的方向走去。在江邊不多的幾個人影里,一眼就找到了吳箏。他還是低著頭,獨自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沿著江岸漫無目的地走。十多年過去了,他該有三十大幾了吧?身材依然清瘦,沒有發福的跡象,頭發依然濃密,沒有禿頂的跡象。周一鳴綴在他身后,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他來回打量了許多遍,感覺他并沒有多少改變。隨著回憶越來越生動地浮現,周一鳴的目光和心情統一變得愈發柔軟而復雜。那人還是那么孤僻嗎?還是那么多愁善感、喜歡傷春悲秋嗎?不遠處的那人似乎心事重重,微垂的頭始終沒有抬起來,在明暗相間的江邊小路上禹禹獨行,光是看背影就有種凄涼的感覺。是過得不好吧?他那樣的性格脾氣確實不容易混得好。周一鳴在陰影里為自己點上一支煙,心情起伏不定。出了那件事后,他和吳箏就斷了聯系,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去找他,反而刻意地去忽略忘卻。時過境遷再回首,他發現自己果然很無情。他自認為自己對世上的一切都是冷漠的,唯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賀景瑞,一個就是吳箏。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傷口,賀景瑞是帶著熱度的,宛如灼傷。而吳箏——很不起眼,卻婉轉綿延,像他那個人。十幾歲的自己是多么乖戾陰暗又尖銳,吳箏卻像老媽子似的婆婆mama地包容著他,而臨到關鍵時候,他卻無情地推開他,甚至遺忘他,一點兒都不領情。周一鳴想得太出神了,腳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跟著吳箏沿江轉了無數圈后,繞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