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我們,本來就是在甘愿地自焚。無所畏懼,義無反顧。因為我們自知,我們已經別無選擇。☆、Act.0022.甄儀終于回來桂林,童之明逝世差不多三個月之后。那天上午,我向雇員交接好就離開咖啡廳,剛走出去就呆在了原地。甄儀出現在我面前,仿佛從一開始就站在了那里,等著我出來,等了已經很久很久。我說不出話來,心口潮涌。是甄儀走過來,擁抱我,說:“回來了?!?/br>我用力地抱著他,這熟悉的擁抱,曾經離開了我五六年。我想我終于等到了他。我按捺住內心翻涌的情緒,領著他回到我的租房。一直相擁,靜默不語,有很多話想說,愴然而生,發酵在心,卻開不了口。貿然間想起童之明生前的話,他說分開之后,就算有幸能再等到彼此,有些東西也是終究會變的。我想此時此刻彼此間說不出話來,是不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靜默相擁了不知道多久,甄儀松開我,說:“安華,這次回桂林,我是來看之明的?!?/br>他果然還是知道之明的噩耗的,卻遲了三個月。而我當初那么想著甄儀可以回來送童之明最后一程,時隔三個月,甄儀當真回來看他了,我的心底卻像是吃醋一樣酸酸的有些難受。“明天再去吧?!蔽艺f。“不行,今天得去?!闭鐑x搖頭,毋容置疑。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得今天?”我們甚至還未來得及說過任何一句彼此間關于離別、悔意、想念、等待的話。想起來,竟然只有甄儀的一句——回來了。“7月5號,是我和之明第一次遇見的日子?!?/br>甄儀靜靜地與我對視,我看不出他的眼神。我早已經無法再拒絕甄儀,最后還是只能帶他過去。我們兩個似乎站在了一起,如了童之明的愿,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看到了是否真的開心。對著童之明的墓碑,看著遺照上那個瘦削蒼白的笑臉,我們一直沉默,誰也沒說話。后來甄儀彎身鞠躬,說:“之明,我回來看你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那么久?!?/br>我識趣地走出去,想給他們一個空間。誰知道甄儀也跟著出來了。我問他,“你就不能跟之明多說幾句話嗎?”甄儀望了我一眼,沒有回答。他悶聲走了幾步,停下來,說:“說什么都是虛偽的假話,我不想再騙他了?!?/br>我頭腦嗡了一聲,抓住了他的字眼,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對,沒錯?!闭鐑x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騙了他?!?/br>我想不到甄儀會欺騙童之明,他本是那樣完美的男人。“你怎么能騙他?”“你覺得,”甄儀迎上我的目光,絲毫不讓地與我對視,“這句話應該由你來問嗎?”我就此語塞,說不出話來。“傷心的時候,誰都會犯錯?!闭鐑x低頭輕語,“當初你傷害了我,后來我傷害了他。我們都是有罪的人,誰也沒資格教訓誰。除了受害者?!?/br>“除了童之明……”他說,“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他?!?/br>甄儀說完就不再吭聲了,我愣了一會兒,抬腳跟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一前一后,一無言語,像在送葬。世間輪轉,巧合無處不在。余森突然毫無緣由地來墓園,恰恰就撞見我跟在甄儀身后氣氛詭異地走。“安華,安華?!彼形視r我才看到他,不知怎的,背后略濕,像是嚇出了冷汗。甄儀聽到余森叫我,也停了下來,望了望余森,又回頭一臉平靜地看著我。“余大哥?!蔽矣仓^皮跟余森打招呼,余光里看到甄儀撇開了臉,一個人兀自離開。我的心里忽然又焦急又惶恐。“怎么了?”余森看出我的異常,問我。“沒什么,只是有點急事?!蔽疫B忙搖頭,想扯開話題,就問,“你是來看之明的?”幸運的,余森被我轉移了注意力,“是啊。之明昏迷時常常念叨著7月5號,興許是他的某一個重要的日子吧。今天恰好沒啥事,就過來看看他?!?/br>“噢?!蔽倚牟辉谘傻貞艘宦?。甄儀就要離開墓園了。余森興許看出我的焦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呆會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等我?!?/br>我求之不得,“好,那我走了?!比蘸笙肫?,真是內疚這樣欺瞞他??蛇@也是情非得已了。我匆匆忙忙追出去,甄儀果然沒有等我的意思,已經走出很遠。我跑過來,在最后一刻坐上他招的出租車。不方便說話,或者不好說話,不想說話,整個車程都保持沉默。在汽車站,下車,我問他,“你現在就要回去?”甄儀點頭,“是的,留在這里干嘛?”“你……”我一時之間又說不出話,語塞到后來,干脆直接問他,“為什么就不能留下陪我聊聊天?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嗎?”“等我?等一個人很偉大是嗎?誰沒有等過某個人呢?誰不是在等著某個人呢?”甄儀忽然又笑了,笑得那樣陌生,“你不是已經有了新朋友了么?長得比我有氣質多了,還需要我陪你聊天?”“你誤會了,”我連忙解釋,“只是普通朋友,他根本就不是我們這樣的人?!?/br>“哦,直男?如果不是直男,你早就跟他卿卿我我了吧?”我目瞪口呆,我從未想過,甄儀會如此針鋒相對地與我說話。闊別終于重逢,可我發現他已經那樣陌生。☆、Act.0033.那晚余森來咖啡廳找我,一大堆鋪墊掩飾之后,終于開口問我,“今天走在你前面那個人,你們認識的吧?”我想了想,已經無心去隱瞞了,“是的。我們認識?!?/br>“哦,”余森點了點頭,說,“看氣氛,是你們鬧翻了?”我張嘴吸了一口氣,移開了目光,不敢看他,“他就是甄儀?!?/br>余森皺眉想了一會,我提醒他,“就是之明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br>“那他人呢?”余森忽然坐直了身體。“走了?!蔽吟鲼龅卣f。興許是余森心急吧,沒有聽出我的心情,“走了?”他幾乎是喊的。我點了點頭,沒心思再多說了。余森想知道些答案似的,一連串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