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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在盒子里面看起來倒是乖巧,首尾蜷起無知無覺。單鳴瓊給晏安看后又將木球重新合上,抓起晏安的手就拿隨身的小刀在上面割了一道口子。她動作太快,以至于等晏安反應過來后血已經順著指尖滴在了木球鏤空的里面。“怕你猶豫,也望見諒?!甭曇糨p輕柔柔的。晏安沒去看手,只是盯著單鳴瓊看,有一縷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對方看見后伸手幫他別到耳后。“你變了很多?!彼@才下了定論,單鳴瓊聽后敷衍的笑了笑,又去擺弄那個蠱蟲。第19章第十九章“這蠱未醒前第一口飲的是你的血,自然聽命于你?!彼涯厩蚍胚M晏安手心。“隨心而動,因意而發?!彼χ鲁鲞@幾句話,依稀間帶著些許淋漓暢意。也說不上是怨是恨,反正就是有一口氣堵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呼不出來。晏安兩指捏著那個小球,從鏤空的間隙中看見小蟲醒了過來:“中蠱之人會怎樣?”“不怎樣,難道你要為一己之欲,誤這天下嗎?”單鳴瓊話剛出口后又覺得說重了,又添了一句?!安粫滤?,我陪你一同去?!?/br>她說話時眼睛亮亮的,眼尾的粉黛暈染,直至鬢角?!暗攘私Y之后,我便回我的鳳凰城去?!?/br>方識此情,又轉瞬落空。品不及這紅塵百味,后來她想了想,或許這樣也好,不知少遇了多少心酸苦楚。但自此這中原世間的繁華盛景,她也是再見不到了。游若歸回到京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見那宮中內應。來者兩年未見倒也沒有變化,不過褪去了戲裝,換了一席紅衣。“萬事俱備?!彼竟蕼Y看著游若歸,若有所思。對方并未回話,單單點了下頭。所以司故淵再忍不住,憋了多年的話脫口而出。“你為什么偏偏要殺他?”“……”游若歸從沒料想過司故淵會如此直白的問他,也一時間愣了愣,看著對方不能言語。“……你說為什么?”游若歸咬牙,頸間經脈一度繃起。“為他只道醉生夢死才是最暢快,卻從不去過問人間疾苦!”“為他可以隨手將一杯千年陳釀潑灑在地,也不肯多問一句西北旱災滴水的難求!”他說話時揮手長袖翻飛,帶著錚錚怒意。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游乘宣不是明君!可偏偏無一人敢言語!自掩雙目甘愿裝聾作??!他也明白,他們兄弟不過是活成了自己母親的傀儡,言行不能從心,喜怒不能自主。但又只能走下去,直至一死一活,方能止歇。司故淵這才恍然懂得,自己面前這人才應當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天子,胸懷天下,受萬世景仰。懷中匕首沉重,削鐵如泥吹毛斷發,是游若歸贈與他的結局。若是活著,便圓他將軍一夢,若是死了,也不再會以戲子為稱。正反想來都是好的。“你先回去?!?/br>“什么?”“等下次我去找你,就該動手了?!庇稳魵w拍了拍他的肩膀,狀似安慰?!澳愦┻@身也不錯,等之后送你幾身?!?/br>之后轉身,扶著欄桿走下亭臺。木質的欄桿上的倒刺狠狠扎入掌心,他仍未停步地行于長亭,直到第二根第三根刺入后才頓住,步伐稍緩。宮中侍衛早就認識了司故淵,都知道這位是被藏在深宮中見不得人的主。所以一路放行,無人敢攔也自然無人問候。司故淵習慣的很,一路溜達回去跑到偏宮那個小亭子里就自己哼曲去了。路上游若歸送來的小臭狐貍冒頭,幾下蹦到他懷里。游乘宣大老遠就看見司故淵坐在池邊長亭,邁步走到那人面前,對方聽到聲響亦抬頭看向他。色授魂與,他繼而笑的開懷,伸手去抱司故淵。在他即將得手時只見那人懷間鉆出一個紅腦袋,支著兩耳朵對著游乘宣齜牙咧嘴。司故淵一身紅衣抱著這紅狐貍遠看還真看不出來,瞬間興致被這個禿毛狐貍給敗壞光了,伸手去擰它的臉,狐貍不樂意就伸嘴咬他,一人一狐就這樣打起架來。楓葉冕服紅裳赤狐,那是很多年后帝王模糊記憶中淺吟入詩的風華。“我撤了她封你為后吧?!鄙砗髠鱽砺曇?,輕佻明快。他轉身,回應的也干脆利索:“不行?!?/br>“為何?”“你哪見有皇上被皇后壓的?”“這倒是沒見過?!庇纬诵炅舜曜约旱南掳?,若有所思的樣子。“所以才要封你為后?!彼闹兴惚P珠可是撥的直響,一句一句都在跟對方玩文字游戲。“我若后宮佳麗三千,你可會吃醋?”“不吃?!彼竟蕼Y答得干脆,笑容未減。“……又是為何?”“反正你只能被我上,她們可做不到”游乘宣再次吃癟,眨了眨眼睛自覺不再接話,手卻不老實,在一旁戳著紅狐貍的鼻子,戳的對方直往后拱。拱了幾下就拱出司故淵懷里,后爪一空整只狐就栽了下去。下去時還不忘拿爪子勾住司故淵衣衫,嘶啦一聲咧了一個大口子。司故淵忙捂住撕開的口子,手都被嚇的發抖。故作鎮定地皺眉看著自己敞開的懷,一把拎住想跑狐貍。“這可是御賜的新衣裳?!睜钏坡裨沟攸c了點狐貍的鼻子,其實壞心逗給游乘宣聽。“還御賜的新衣裳?那御賜個皇上給你你要不要?”游乘宣將身子往后一靠,扭頭盯著亭外一池紅蓮發呆。之后司故淵好像回了什么,游乘宣賞花賞的出神,也沒大聽清。后來想起還有奏折未批,就攏了袖回自己殿內了。兩年時間,宮中上下無人不知這人受寵,連皇后都不敢亂言半分。捫心自問其實他活了這么些年,宮中嬪妃是母后召來入宮的,皇后也是母后挑選的,妃子們也是朝中大臣舉薦的??善@個人,是他真真正正想要握著,揣著,想要好好的將其護在自己懷里,誰也動不得,說不得的人。世人說他昏庸,他也知道??伤簧?,偏偏他聽到了晏安言語中的嘆息,見到了游若歸眼中的殺意,也看到了司故淵撕裂的衣帛下一閃而過的寒光。既然退無可退,那便只能賭了。賭事不至此,還有轉圜的余地。晏安坐在去京的車馬上,指尖滾捏著那個木球。閑來無事腦內自然就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幾年前朝堂上的那個少年。他那瞇眼七分醉的姿態,這么多年來,竟也模糊了記憶。只是姑且記得,那時他眸中濕潤,口中呢喃的是自己的名諱。醉后齒間想要傾吐而出的這么些年的委曲求全,最終都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