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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抱臂,扁著嘴打量著莫白薇。 依然是昨日的少年裝束,月白色的外衣,襯得她面白勝雪。頭頂上高高的發髻,用一縷皎潔的綢帶束著。簡單大方的打扮,叫人過目難忘。 莫白薇默然,只得一笑,彎眉道:“謝過七公子?!?/br> 每次碰上柳七,她總能深刻的想起上一世的舊事。有好幾次,她都想拍著他的肩膀,勸他,少年鋒芒該藏還是藏起來,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忘不掉他滿身血跡,頭發凌亂的模樣。也能想起,他神情堅決,不愿同她一道下山時的模樣。 其實,他除了那張刀子嘴,旁的什么都好。 她彎著眉,心里醞釀起幾分同情來,既然她重活一世,而且讓她重新遇上他,或許,也是為了他的救贖之路。 說到底,前一世他們的命運半斤八兩。根本不是誰活的好,誰活不好的問題,而是誰比誰先死,誰比誰慘。 呵呵。她自嘲的笑了笑,又仔細去看柳七。他的眉目其實相當清秀,深邃的眼眸,兩道劍眉,斜斜入鬢。特別是眉間的那一道細紋,淺淺淡淡,卻帶了一股非凡來。 她便是靠著這道細紋,才一眼認出他來的。 “不客氣?!眲⒃实贸阉频膿P眉一笑,細紋消失在皮膚皺起的紋路里。潔白的牙齒卻露出來,被陽光一照,格外刺眼。 莫白薇搜尋著周圍,并未見到蘇墨的影子,便疑惑道:“蘇兄呢?” “去江陵了,今日晨時剛剛動身?!眲⒃收f的簡明扼要,似乎并不打算詳細解釋,莫白薇便不好再問。 鑼鼓的喧鬧聲,依然源源不斷的從遠處傳過來,還有人群的喝彩聲,拍手聲。她委實好奇,但劉允沒放話,她也不好說走。 劉允望一眼湛藍的天空,又埋頭看著臺階上青綠干癟的苔蘚,面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他開口,換了副嚴肅的口吻,道:“前幾日擄走你的兩個歹人,莫名其妙的死了?!?/br> “死了?”莫白薇凜然心驚。 點了點頭,劉允嘆息道:“緊追慢趕,蘇兄還是晚了一步。下毒手之人,定然是要幕后cao縱之人。只可惜,沒能瞧見那人的真實面目?!?/br> 她聽著,心頭卻起了不安的念頭,莫不是三房的人見事情暴露,所以才殺人滅口。眸中閃爍的光,像是冬夜里的繁星,清清冷冷。 “已經報了官,說不定這幾日就能有消息?!眲⒃是浦嫒萆系纳袂樽兓?,頗有些于心不忍,隨口補充了一句。 “那便好?!蹦邹毖鹧b松了一口氣,心情卻愈發沉重。一邊期待,一邊卻在擔心。若真的如她所料,追查到莫府的頭上,恐怕莫家的聲名便要受牽連了。 她倒不在意這些,可偏生老祖宗,把門楣之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正沉吟著嘆氣,那邊的鑼鼓聲不知何時也停了??扇肆鲄s越聚越多,依稀能聽到爭吵之聲,自那嘈雜的聲音里隔絕出來。 “去么?”莫白薇指著人群,側頭問劉允。 少年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頎長的身子便往前挪動起來。 莫白薇正想走,卻被芭蕉一把拉住。她好奇的扭頭,卻見芭蕉一臉緊張兮兮的指著劉允的背影,道:“姑娘,那人是誰?” 雖說自家姑娘著了男裝,可畢竟是大家閨秀,同一個男子這般熟稔,總歸不好。 “正是昨兒救我之人?!甭牥沤哆@么一問,莫白薇才想起,芭蕉是頭一次見劉允,有這種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芭蕉松了口氣,道:“我倒是誰呢?!痹挳?,急匆匆的向前趕了幾步,追上劉允,深深的彎下了身子,恭敬的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br> 她在府里許多年,禮數學的自然也多。除了行禮表示感激,她一時間沒有更好的法子。 劉允揚眉一笑,拿眼瞥了莫白薇一眼,故意將聲音拔高,道:“我救的是你家公子,又不是你。不過,你倒是比你家公子知書達禮多了?!?/br> 莫白薇回瞪一眼劉允,心里卻充滿感激。若不是發自內心愿她平安,又何須多此一舉。 上一世,她甚是不喜芭蕉。不喜她古板的性格,不喜她張口閉嘴就是禮數,格外不喜她天生一副端莊模樣。 可正是芭蕉,不計前嫌。在她落魄之時,特意來找她,送衣送錢。 這世上,能待她如此真心的人,寥寥幾個,芭蕉便是其中之一。她停在原地,瞅著卑躬屈膝的芭蕉,忽然紅了雙眼。 她艱難的定了定心緒,循著二人的背影走快了幾步,握緊了芭蕉的手。 沒走幾步,人流卻嘩的一下散開了。 劉允特意走在前面,魁梧的身材,幫她們倆擋住人流,仿似一堵墻。 待人群走的散了,原先被圍在里面的鑼鼓,露出了紅色的外衣。 鑼鼓的旁邊坐著一個少女,低眉報頭,正兀自瑟瑟發抖。 一個藍衣的中年男子,正用鼓棒敲著她的頭,惡狠狠的罵一句:“要是再出錯,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第四十八章買賣 小小的少女,喚起了莫白薇的保護欲,她從劉允身后探出身子,正準備去伸張正義。 劉允卻將她攔下來,食指放在唇邊,作了個“噓”的動作。 她只好停了動作,眼睛卻一直盯著鼓邊的少女看。她仿佛看見上一世的自己,被困在小黑屋中,無助凄涼的模樣。 只見劉允拉了個路人,打聽道:“方才怎么了?” “還不是那小姑娘在舞劍的時候出了錯,他爹因此勃然大怒,直接便動了手,真是可憐了?!?/br> 路人說著話,回望了一眼那對婦女,搖著頭嘖嘖嘆息了兩聲。 “別多管……”“閑事”倆字,還未說出口,劉允就瞧見莫白薇大步走了過去。無奈之下,他只能跟了上去。 “你是她爹?”莫白薇指著鼓邊埋頭的少女,問那中年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何事?!蹦悄凶勇勗?,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過頭打量著莫白薇,見他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分外的不屑,由鼻中發出幾聲冷笑。 “府中缺一個丫鬟,我瞧著她不錯,肯賣么?”莫白薇揚眉,面沉入水。 那男子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莫白薇,惡狠狠的道:“我還指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