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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又睡了去。 她兩耳聽著芭蕉的動靜,眼睛卻不愿睜開,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前世那紫袍道士求雨的情形。 半真半假,半夢半醒,渾渾噩噩,直到后半夜才勉強睡著。 夢里,她倒是聽到了雨水落地的嘀嗒聲。而后,傾盆大雨便落在了她的衣衫之上,淋得她渾身濕透。 她雙臂抱著自己的身子,嘴唇凍的發青,正在到處找避雨的去處。忽然,后面出現一個青影,似乎正朝她奔走過來。她聽到厚重的腳步聲,回過頭來想瞧瞧那人是誰,奈何隔著厚厚的雨簾,她瞧不清那人的模樣。 而那人離他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手中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她嚇得花容失色,拼了命的往前跑。她想喊,只覺得喉嚨干的厲害,卻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她想跑快,卻像灌了鉛,根本挪不動一步。而四周空曠無物,別說幫手,連半個人影也無。 眼見著那刀子就要從背后,狠狠的扎進胸口處。她急的直掉眼淚,張口“啊”的叫了一聲,醒了過來。 屋子里仍然漆黑一片,分辨不出是眼下什么時辰。而她的面上一片,用手一摸,濕漉漉的,倒真是哭出來了。只怪方才做的夢,太真實。她愣愣的瞪著眼睛,盯著頭頂紗帳的模糊的輪廓看的入神。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芭蕉倒唬了一跳,急急忙忙穿好衣服,重新點上燈,撥開簾子,問她:“姑娘,可是做了噩夢?” “嗯?!蹦邹钡幕亓艘痪?,側過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問道:“現下什么時候了?” 窗外黑乎乎一片,像是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沒由來的讓人覺得害怕。 “還早,才三更?!卑沤稘M臉關切的寬慰了一句,又騰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道:“姑娘,快些睡吧?!?/br> “渴了?!鼻浦沤队H切的面容,莫白薇漸漸的安定下來,薇努力的從喉嚨里兩個字。細弱游蚊的聲音里,微有些沙啞。 芭蕉聞話,將她的身子小心的托起來,又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如漆的雙眸,一直端詳著她的臉,似是十分擔心。 一碗水下肚,便覺喉嚨好受了許多,便重新躺下,將身子轉向里面,右手緊緊抓著頭下的枕套,微微的蜷起,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重新找回安全感。 那邊,芭蕉吹了燈,卻是如何也睡不著了。她生怕莫白薇再出什么事,索性連衣服也不脫,正對著床榻的方向躺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床榻看。 自家小姐打從凌云寺回來,心事兒似乎多了些。她特意去問,那天發生了什么。卻說,是小姐點海燈的時候,出了點岔子,旁的倒沒什么了。 而她隱隱有種感覺,事情慣不會這般簡單。 可小姐不說,她這個做奴婢的,也不便多問。 芭蕉吹滅了燈,莫白薇的視線也重新被黑夜吞沒。乏力感,也如這黑夜一般,瞬間涌上她的身體。她只覺得眼皮沉的厲害,索性閉上眼睛,回想著重生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迷迷糊糊竟又睡著了。 再醒來之時,室內的光線依然昏暗,耳中卻聽到嘩啦的落雨聲。 她正想問芭蕉,眼下是何時,卻見芭蕉端了一碗粥,一臉驚喜的說道:“姑娘,下雨了!” 今天是平安夜,作者菌收到的唯一一個蘋果還是買奶茶送的,囧祝大家圣誕節快樂啊。 第三十二章降雨 “什么時候?”莫白薇聞話,急忙從簾帳后探出頭,往窗外瞧去。窗欞上的水珠,匯成許多股細流,順著窗壁源源不斷的流下來。綠樹在雨中,影子模模糊糊不大看的清。而天也黑沉沉的,厚厚的云層,像是再也無法散開。 明明前世,是在午后才降的雨。而如今,竟在黎明之前。她昨兒夜里驚醒之后,睡的渾渾噩噩的,竟不曾聽見。 她撫著胸口,長長吐了口濁氣,然后撐著雙手,直起身子來,好奇的問了一句: “五更時便下了,及至方才才下小了呢?!卑沤秾⒅喾旁谧郎?,走到衣柜處,拿了條披風幫她披在肩上。 不管怎樣,既然雨如約而至,之后的一切都會變得順利。她舒了口氣,打算過幾日再去凌云寺,當面感謝云落大師。 “姑娘,昨兒個二太太生了病,一大早郎中就去了清風園里,聽說病的還不輕呢?!?/br> 的步履匆匆,發梢上還沾著雨珠,臉頰上一抹陀紅在暗沉的屋里尤其明顯。 當然病的不輕,莫白薇腹謗一句,撇著嘴角問道:“怎么回事?”劉氏的事情,她自是不愿意提及??陕牭目跉?,似乎還是件大事,便想問了個明白。 “好像是夜里與老爺發生了口角,二太太一氣之上,就跑到了屋子外面??刹磺?,偏偏下了雨,這不便病了?!币贿吔忉屩?,一邊用手撣掉身上的雨水。她早上去給宋氏送藥草的時候,剛巧碰見莫長青滿臉急色從芙蓉園里出來,進去一打聽才知道昨兒個劉氏病了。 莫白薇搖頭冷笑,這劉氏,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還用上了苦rou計,可她爹能是吃苦rou計的主? 外面的雨,還在無休止的下著,遠遠沒有要停的意思,仔細今日師門也是去不成了。加上了近日因為降雨的事情,費了不少心神。 聽著窗外淅瀝的雨聲,感覺著空氣里濕潤的潮氣,眼下,她只覺身子乏得厲害,坐在用了兩口粥,便叫芭蕉掌了燈,又拿了一本醫書過來,借著燈光,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 只看一會,突然聽見簾子一陣響動,接著是竹簾與衣物的摩擦聲。 這種天氣,誰會上門來。她好奇的勾頭去看,只一瞬間,烏黑的眸子里,父親的身形,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只怕是因了劉氏的病,登門來讓她去請李郎中。這般一聯想,莫白薇的熱情,瞬間冷了,迅疾縮回身子,連頭也不愿抬一下。 “薇兒,你在念書?”莫長青身上的蓑衣,交給芭蕉,又用帕子擦了擦額前的水珠。方才往前走了幾步,瞧見女兒正坐在,手里捧著一本書,便問了一句。 莫白薇“嗯”了一聲,斜著眼,打量著她爹。微弱的光線里,莫長青的臉看過去,似乎蒼老了幾歲,眼窩深深陷著,鬢角的發,也微微有些凌亂。沉浸在溫柔鄉里的人,也會這般么。她冷然一笑,回了一句:“剛聽說姨娘病了,父親就過來了,怕是又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