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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老祖宗這般一問,莫白薇抖了一個激靈,立馬支起耳朵去聽答案。只見那云洛大師轉了轉手中的佛珠,薄薄的兩片嘴唇一動,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來:“是老衲的一個故友?!?/br> 故友?她的心一沉,正想繼續聽下去,但那邊老祖宗已經將話題引到了禮佛之事上。 她耐著性子,聽了有小半個時辰,見老祖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加上那件事情,當著老祖宗的面,根本無法提及,她索性先找了個借口出了去。 她引著,一路走出廟宇的正門,往后山走去。后山的路,一向人跡罕至,前世她只來過一次,還是因為那次受傷,她去采草藥。那時候,荒草遍地,但根深苗壯。通往山頂的小徑,也隱在其中。若不是有寺中的小僧帶著路,興許她早迷了路。 不過,眼下因為干旱,草木都生的極低,才將將沒過腳踝,路的脈絡也看的就格外清晰。 她抬腳剛要沿著那條小徑走過去,卻見咬著唇角,怯怯的問了一句:“姑娘,這是要上哪兒?” “后山啊?!彼嵵仄涫碌拇鸬?。 “去后山做什么?”連連發問,顯是有些發怵。 莫白薇神秘一笑,道:“去瞧瞧新鮮?!?/br> 一時無言以對,張口吐了吐舌頭,抓著她的衣袖,看著腳下土黃色的小徑,步子放的小心翼翼。 她輕輕一笑,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山頭,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她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因為什么,好端端的要來這后山??梢还缮衩氐牧α?,牽著她腳步不停的往前走。 眼見著都快看不見寺廟的頂了,不由發慌,急忙勸道:“姑娘,仔細一會兒迷了路?!?/br> 路只有腳下的一條,她輕輕的拍著的肩膀,笑道:“馬上就回?!?/br> 山中比府里涼快的多,再加上周圍蔥蘢的綠樹,她的心情跟著變得奇好,并不打算立即就回去。 約莫走了一刻鐘,繞過一塊大石。只見一個青色的人影,正盤腿背對著她坐在地上。從衣著上看似乎是個男子,頭頂上挽著高高的發髻,并不是寺中的小僧人。 從未想過能在這后山之上,碰見除了寺廟里以外的人。她頓時失了冷靜,有些驚慌失措。也是一哆嗦,拽著她的袖子,小聲嘀咕道:“姑娘,我們快回去?!?/br> 莫白薇沉聲點點,拉了,掉頭便要離開。腳剛剛邁出一步,一個極低聲,從背后傳過來,斜刺刺的鉆入她耳中。 那聲音極輕,極細,似是發聲之人正在用力強忍著。不過,在周遭沉靜的環境里,她聽的極為清晰。 她的心頭忽然一動,腳步跟著停了下來,愣愣的站立在原地。太陽此時正安靜的照在山間,金色的光芒從樹林的縫隙中,灑落下來,在地面上剪出一團團黑色暗影。 她就站在天光底下,埋頭對著那陰影看,兀自猶疑不決。涼風習習,吹拂過來,將她耳畔的長發吹起來。雪白的帕子緊攥在手里,被手心里層出不窮的汗,染的濕漉漉的。 “姑娘,怎么了?”一臉的狐疑。 莫白薇并不說話,咬著唇角,一點一點將身子轉了過去,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可是受傷了?” 清脆柔和的聲音,穿在翠綠的林間,似一股清流,緩緩流淌。 “嗯?!蹦侨藦男厍焕锇l出一陣悶哼。她掙脫的手,在詫異的目光里,步履堅定的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師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這山林里,不管他是誰,她都要想方設法救他。 她鼓起勇氣,將手輕輕的搭在那人的肩上,拔高了音量,喊了一聲:“喂” 那人被她一拍,卻在原地紋絲不動,倒像是沒聽到一般。 她不禁有些氣惱,便垂了雙眸,目光沿著那人肩膀而下,落在他的手上。 細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微微彎曲。手背之上,兩點殷紅的血跡,刺目驚心。 “蛇毒!”她驚呼出聲,連忙轉過身,喚了過來扶著那人的身體,自己則跑去附近的草叢之中,尋找草藥。 她努力回憶著醫書上草藥的模樣,腳步卻變得沉重而膽怯。眼下她不擔心旁的,只害怕自己也碰上蛇。 好在沒走多遠,便在一棵樹的樹根之處,找到了解藥。她連片刻的猶豫也沒有,立即拔了兩棵放在在口中咀嚼,一路小跑過去,敷在了那人的傷口上。 粉白的額頭上,因為剛才的奔波,豆大的汗珠從額角一路滾落了下去,剛巧滴在的手背上。 抬眸,扁著嘴埋怨:“姑娘果然是受了李伯伯的影響,一副熱心腸,也不怕把自己熱著了?!?/br>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待他醒了,再回去?!?/br> 莫白薇說的輕描淡寫,卻心焦如焚,眼下這人,她們素不相識,幫他救治,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小姐竟然還要等他清醒,如果他永遠不醒呢。在心中腹謗一句,松開了手。 手剛一離開,那人搖搖晃晃,眼見著立刻就要倒在地上,她只好硬著頭皮,又將手放在那人的外衣上,加大了力度。 莫白薇則坐在周圍的空地上,手里撥弄著片草葉子,抬頭望天。胸腔里,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幾乎要跳出來。 那草藥也不知什么時候能起效,正惆悵間,耳畔卻傳來興奮的喊聲:“姑娘,他醒了?!?/br> 她聞聲,立即扭頭,只見一張清瘦、英俊的臉,映入了眼簾。 莫白薇只感覺自己呼吸一滯,手一松,葉片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故人 烏黑的眸子,鼻梁挺直,劍眉入鬢,薄唇輕抿。連那眉間的那一道戲痕,也一模一樣。 這張臉,她分明見過。 依然在是宣統三十五年,與林少卿再次分別之后。她帶著又來到了這凌云寺中。 彼時的凌云寺,早被燕王放的火,燒了個干凈。四下充斥著的凄涼感,叫人害怕。 她鼓足勇氣抓緊了的手,踩著那廢墟,一步步的往寺中挪動著。周遭的一切是原來的模樣,卻又不是原來的模樣。磚上,墻壁上,香爐中,眼睛所見之處,無一例外黑蒙蒙的一層,空氣中殘留著焚燒東西的焦糊味。 連那大殿中銅鑄的菩薩,也是渾身漆黑。原本普度眾生的慈悲模樣,也被外面那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