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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愣了兩秒,隨后指了一個方向,青峰立刻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月島琉衣心想,籃球白癡還會愛女人啊,這樣瑣碎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她便漫不經心地扭開了視線,朝著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身后再次響起尖叫,女生們以堪比演唱會打call的整齊度喊著某個名字,月島琉衣的腳步輕微地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往陰影里走了兩步,目光也隨之冷靜了下來,她沒有回頭,幾乎徑直走進了瓢潑大雨之中。 直到一個身影飛快地跑到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黃瀨。 身后無數人近乎虔誠地尖叫著他的名字,他的眼中卻只有一個人的小小倒影。 從天而降的大雨瞬間將他淋得濕透,原本的一頭炸毛也變得柔順,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 月島琉衣雙手插兜,下巴微微揚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兩級臺階之下的黃瀨,這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讓少年喉嚨發緊。 她實在太瘦了,黃瀨覺得自己一掌就能圍過她的腰。 黃瀨張了張嘴,不知道為什么沒能叫出她的名字:“……打把傘吧?!?/br> 他將手中的長柄雨傘遞了出去。 “不必?!?/br> 月島琉衣漫不經心地拒絕,她似乎覺得這短暫的見面已經夠了,想走,但黃瀨刻意擋住了路,她臉上神色未變,卻隱約散發出一種壓迫感。 “讓開?!彼f。 黃瀨沒有強求,雨水順著他長長的睫毛滑落下來,他垂下眼,姿態卻依然挺拔,月島琉衣繞過他,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第33章 大片的烏云遮住了天光,路燈還沒被點亮,暴雨將整座城市圍進了黑暗之中,兩道車大燈照射出去能夠看到連綿不絕的雨箭砸落下來,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像是怎么也刮不干凈,視線都氤氳起來。 月島琉衣坐在副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后視鏡,上面掛滿了雨水,連明亮的體育場都變成了一團朦朧的光暈。 車子里暖氣開得充足,熏得人昏昏欲睡,她從車窗玻璃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有一縷紅色的長發黏在了臉頰上,有晶瑩的雨珠從發梢沁出來,衣裳全濕透了,窗外的積水在車道上流淌著,仿佛匯聚成了一條河,她的鏡像懸浮在這條河上,像是從水底爬上來的孤魂野鬼。 一旁開車的草翦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只覺得老板的心情格外不好,她的手指已經瘦得同竹節一樣,此時無意識地攥緊,看得到隱隱的青筋。 她的臉貼在車窗玻璃上,長長的眼睫毛覆著,呼吸漸漸平穩了起來,草翦以為她睡著了。 直到回到HOMRA的時候,草翦才察覺到不對勁,月島琉衣像是某種沒有安全感的野獸,除了她那個狗窩一樣的房間幾乎不會在別的地方睡著,更遑論是兩個人在的密閉空間里,偶爾在車上閉著眼睛也是在思考些什么,車子一停就會立刻睜開眼睛。 草翦猶豫了兩秒,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老板……” 沒有人回答他。 他加重了力道,月島琉衣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草翦嚇得魂飛魄散。 HOMRA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老板是個工作狂,一天連軸轉十六個小時,他們不止一次地說過她遲早猝死。 但真的遇到眼前還是嚇得不知所措,他傻愣了半天,才顫抖著去探月島琉衣的鼻息。 沒……沒有?! 草翦嚇得眼睛都紅了,差點棄車逃跑。 又探了一下,終于感覺到溫熱的氣息灑在自己的食指指節上,扎得他一個激靈。 草翦咬了咬牙,一轉方向盤,朝著醫院的方向飛速駛去。 ———————————————— 黃瀨是被隊友架到醫院,下雨天打不到車,他腳踝疼得厲害,冷汗沿著額角朝下淌,后背全都被打濕了,最后無視了他的抗議,青峰和火神接力,把他背到了醫院。 下雨天視線不好,出了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急診室里兵荒馬亂 ,所有的醫護人員忙得人仰馬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觸目驚心,有血色在地上蜿蜒地彌散開來,一群冒著大雨趕到醫院的少年看著忙得滿頭大汗的醫生,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身后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一排把醫院門口堵住的少年急忙讓開,行動病床有一個輪子壞了,在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黃瀨朝病床上看了一眼,瞬間嚇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月島琉衣的眼窩深陷下去,眼睫毛很長,可是是濕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血跡,她整張臉上都是血跡斑斑,衣領上還掛著一片碎玻璃渣,臉色比枕頭更加蒼白。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群大呼小叫的醫生護士呼喊著什么朝著手術室奔襲而去,蜜色的眼睛尚且帶著點茫然,四肢卻好像提線的人偶,笨拙地自己掙動起來,從青峰的背上跳下來,鉆心的疼痛瞬間像是電流一樣從腳踝沖上了心臟,暫停的心跳像是被猛錘了一下,先是鈍鈍地跳了一下,隨即立刻炸開。 “琉衣!” 他朝著月島琉衣的方向撲了過去,跟著一眾醫生護士一起跑。 似乎是他那一聲大喊真的起了作用,月島琉衣稍稍恢復了一點意識,微微掀了掀沉重的眼皮,露出一雙疲乏而空洞的眼睛,勉強辨認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伴隨著燈光搖搖晃晃,似乎是要離開,她立刻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動作緩慢地伸出手去,攥住了黃瀨的手。 黃瀨愣了一下,她的手涼得像是冰塊,手指像是竹節一樣,意識模糊之中卻緊攥著不放,五指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她的眼皮沉沉地覆上,手上的力道松開,隨手一撥就能撥開,黃瀨卻將手掌翻轉過來,和她十指緊握。 這個動作讓病床上的月島琉衣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眉頭緊蹙,唇色泛青,疼得像是被人捏住了五臟六腑,卻一直在輕聲呢喃著什么。 一路沖到了手術室的門口,他拉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醫務人員要送她進去,閑雜人等不讓進,黃瀨下意識地想要跟進去,卻被擋住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不忍心掙開她的手,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天,他只覺得手術室的門上仿佛懸掛著死神的鐮刀,又一次要把月島琉衣從自己的身邊奪走。 身后追上來的隊友想要來拉他,醫生也有些不耐煩,黃瀨忽然湊近月島琉衣,耳朵湊在了她的唇邊,想要聽清她說了什么。 醫療器械的噪音在耳畔轟鳴,周圍醫生和隊友七嘴八舌的說話聲,還有奔跑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撞擊著他的太陽xue。 黃瀨最終被隊友拉開,眼睜睜地看著月島琉衣被關進了那道大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