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他去找西法諾，切西亞已經醒了，正在與西法諾說話。

“海登？”切西亞聽到聲音，回頭問道。

“你都想起來了？”海德爾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你的頭發變長了？”

切西亞抓了抓一夜之間長到腰際的長發，愁道：“我也奇怪著呢，伯納爾說沒見過這樣的情況，畢竟我們一族是沒有實體的?！?/br>
“所以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海德爾感興趣道。

切西亞嘆氣：“沒有實體，又不是亡靈，就只能是夢魂了?！?/br>
“……那你還是挺不容易的?！焙５聽柣貞浟艘幌掠嘘P夢魂的傳說，頓時同情道。

傳說夢魂給人類制造夢境，然后在夢境中蠱惑人類，以人類為食，喜怒不定，但極其稀有。

“我不吃人，”切西亞郁悶道，“夢魂一族甚至不用進食。按照伯納爾的說法，我們連身體都沒有，怎么吃飯？”

說法間又有幾綹頭發垂到面前，他伸手把頭發別到耳后，帶著點抱怨道：“真的太麻煩了。西弗，要不你幫我把頭發剪了吧?！?/br>
西法諾嘆了一口氣，憑空變出一根發帶，幫他把頭發束到腦后：“你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過的??？”

“以前不覺得，現在覺得很別扭?！鼻形鱽喒戳斯茨歉l帶，“你又不是長發，哪來的發帶？”

“別動它，等會兒又散了?！蔽鞣ㄖZ擔心道。

“別回避我的問題?！鼻形鱽啿[起了眼睛。

西法諾望天：“你看它是什么顏色的？”

“黑的？”

“我頭發是什么顏色的？”

“黑的?！?/br>
切西亞端詳了發帶半天：“……你是說這是你的頭發？”

海德爾看向西法諾頭頂，見它依舊茂盛，又走過去看了看他的后腦勺。

西法諾把他抓回來：“這么幾根頭發我還不至于禿頂?！?/br>
“萬一呢？”海德爾假裝擔憂，“我們家還沒有過這樣的先例?！?/br>
切西亞被這兄弟兩人逗得捧腹大笑，笑了半天之后突然想起來：“海登，你找西弗有事？”

“……是有事，”海德爾想起昨晚尷尬的局面，詢問道，“昨天奧德里奇找我解除契約，但是歸還血液那一步我們就失敗了?！?/br>
“還不了？你還是他？”西法諾想了想，皺眉問道。

“我和他。我們試了半天，血液一動都不動?！?/br>
西法諾搖頭：“沒聽說過這種情況。你們急著解除契約？”

“我不急啊，”海德爾抱怨道，“是奧德里奇看上去很急的樣子?！?/br>
“那就等等吧，等我們回到人間之后，去問問拉爾舅舅?！蔽鞣ㄖZ建議道。

“只能這樣了，我們什么時候返程？”海德爾無可奈何。

切西亞道：“快了，伯納爾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br>
海德爾精神一振：“他怎么了？”

“他幫我做記憶回溯，結果自己也偷偷恢復了記憶，”切西亞有些幸災樂禍，“之后覺得很對不起奧爾科特，就把實情全部告訴他了，還說當年那具身體其實是一個友人的樣子。然后醋壇子就翻了?！?/br>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耿直的，”西法諾也頗有些感慨，“什么不該說就揀著什么來?！?/br>
“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去找我那兩個便宜侄子，伯納爾說的，”切西亞聳肩，“我覺得這幾天他都沒空了?！?/br>
海德爾笑了幾聲，跟他們告別。

“這孩子……”切西亞見他離開，嘆息道。

西法諾咬著他的耳朵，不滿道：“你從醒過來之后就很喜歡以長輩自居啊?！?/br>
切西亞失笑：“難道我這個年紀還不夠做你的長輩嗎？”

他想了想，又狐疑道：“我怎么覺得我恢復記憶之前也是長輩的樣子呢？”

西法諾怕他又提起自己假裝失憶的糗事，瞬間轉移話題：“也不知道這解除契約為什么這么難，我之前還真沒聽過這種事情?！?/br>
切西亞意味深長道：“血液嘛，總是聽主人的話的?！?/br>
“你是說？”

“他倆還有的磨呢?！鼻形鱽喢掳?，“要不要提醒他們一下？”

“阿斯那個性格，提醒之后也不會主動的，不用管他們了?！蔽鞣ㄖZ試圖將愛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來。

“你這么說我倒要去試試了，”切西亞推開他的頭，“賭不賭？”

西法諾抱住他的腰，郁悶道：“怎么賭？”

切西亞笑瞇瞇道：“夢魂，最大的能力就是編織夢境啊?！?/br>
“容我提醒你一句，神祗不做夢?！?/br>
“神祗還不睡覺呢，昨天晚上海登照樣睡著了?！?/br>
西法諾瞇眼：“你怎么知道？”

“昨晚不是剛醒嗎，”切西亞訕訕一笑，“肚子有點餓，莫名其妙就進了海登的夢境?！?/br>
“你剛說過你們不用吃東西?！?/br>
“是精神上的那種饑餓，不大好控制，”他撓了撓臉，“不過我真的不吃人，我們只要編織一個夢境，等人類夢醒之后，夢境就算成熟了，我們以成熟的夢境為食?！?/br>
“阿斯夢里是什么？”西法諾問道，有些好奇幾百年都未必會睡覺的神祗會夢到一些什么。

切西亞回想了一下：“腳下是云層，眼前有一棵大樹，很多神祗在樹下，但是他只是看著，沒有過去?！?/br>
“什么樣的樹？”

“很普通的樹，要說特點的話真的找不出來，但是它特別高大，哦對了，有些樹枝上好像掛著東西?！?/br>
西法諾追問：“是不是雙色絲帶在打的結？”

“是啊，但是每根樹枝上的絲帶好像不一樣?！鼻形鱽喓闷娴?，“你知道？”

“婚姻女神莎倫的本命神樹，上面掛的都是婚姻證明?！蔽鞣ㄖZ嘆氣，他已經不敢想海德爾問到這棵樹意味著什么了。

“那棵樹下面經常有很多神祗？”

“不，它長在婚姻神殿里面，沒有莎倫的邀請是進不去的?！?/br>
切西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么說你別生氣……如果海德爾是其他人的話，我會說他，嗯，有點恨嫁?！?/br>
西法諾：“……”

“但是海登那個性格，”切西亞道，“很多神祗在婚姻神樹下，他卻沒有過去，大概是說他對感情難以啟齒?！?/br>
西法諾：“……”兩個都挺難接受的。

“還是稍稍提醒一下他吧，要是因為這個錯過了，才是真有點可惜?！?/br>
“……我沒意見?！蔽鞣ㄖZ道。

切西亞詫異地看向他：“你居然沒意見？”

“拉爾舅舅當時跟我談過了，”西法諾臉上有些怨氣，但總體還算平靜，“我不應該對他的感情多議論什么?！?/br>
切西亞贊嘆道：“大地之神真是開明?！?/br>
“……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