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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大患的抽血問題,童夏君腦子里輕松了一截,她還沒來得及吁出一口氣,就見排在最后的某位學生停滯在原地,半天沒有上前的打算。 “墨安??”童夏君叫他,卻沒有得到回應。 半晌,墨安才緩緩抬起眸子,看向不遠處的傅醫生,眼神里是說不出的遲疑與困惑。 “我先跟你說好,同學,這次可不能讓你自己來了?!?/br> “……” “墨安,難道你……怕打針?” “我……”墨安看了一眼童夏君,又看了一眼忌諱的醫生,他身形顫抖,咬著牙吐出幾個字,“……我不要!” “為什么……欸?你要去哪??” 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墨安低下頭,在幾道注視的目光之下,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第六十三章 選擇 余下幾個人在原地面面相覷,沒人理解在這短暫的時間里發生了什么,都眼睜睜地看見那個平時最聽話的學生跑出門外,連傘都沒拿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童夏君,她不敢置信地指著墨安離去的方向,開口詢問起來:“這……這是什么情況?你們把墨安怎么了?” 閻承陽與蕭起瀾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是我的問題?!备滇t生答道,“他可能被我的能力驚嚇到了?!?/br> “傅醫生你有能力??” “沒有,準確的來說,我只是一名免疫者,對問題學生的諸多體質略知一二,那位叫墨安的學生,我推測他不太喜歡被其他人觸碰肌膚,然而他的能力對我來講沒有發生效果,我稍微地與他握了一下手?!?/br> “……” “實在抱歉,”傅醫生朝她露出些許歉意,“只是不這樣做,我無法察覺到體檢學生的能力狀況,為了人身安全,不得不逼迫他做了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br> “這……現在要怎么辦?” “還用想嗎!”閻承陽不假思索地答道,“當然是去把他拉回來啊,這不是一個考核嗎?少一個人,怎么可能給我們算通過?” “他說的不錯,”傅醫生嚴肅地補充道,“如果我記錄的體測數據少一個學生,不要說你們沒法通過考核,我這里也難以交差,童老師,您還是快去把他勸回來吧?!?/br>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不然這個月的要完了!” 在眾人一致的催促之下,童夏君連忙擱下手忙腳亂的心情,快步地往門口跑去,不料,在她前腳剛邁出大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門邊。 “你怎么?!……”童夏君不能理解,明明考核的時間還未過去多少,為什么審核者這么早就在這候著了? 白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監考?!?/br> “…………”鬼信。 “如果不想在這次考核中失敗,請盡快在規定時間內將他帶回?!卑壮菫樗噶藗€方向。 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雨幕之中,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雨勢比他們來時要更大一些,秋天的雨滴中還摻雜著換季的涼意,它們就這么無情地落在那個孤零零的身影上,將他襯托得更加的無助和絕望。 這個場面讓童夏君的心忽的一抽搐,她的行動比意識更快一步,想都不想就欲沖進雨里,還好身后的聲音叫住了她。 “等等?!?/br> “?”童夏君焦急地扭頭看他,像是在等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而白城并無多言,他只是默默地將手里的雨傘塞給了她,童夏君愣了愣接過,口中嘟囔了聲謝謝后,就撐起傘朝雨幕中的身影奔去。 在她的腳步離開后,隨后跟上來的幾個人其中,傅醫生看熱鬧一般地看著白城,開了口:“我還以為今年的審核員換了一位,沒想到白城你變得這么體貼,還會細心照料教師了?” 面對他的調侃,白城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駁,卻也沒有肯定,他只是合上眼,醞釀了一會后,平靜道:“處理公事罷了?!?/br> “哦?當真?” “嗯?!彼従彽靥鹧燮?,用那雙深沉的眸子望向跑道的方向。 墨安就站在跑道上,他不知在思索什么,跑道上抑制材料傳來的壓抑感,以及被雨淋濕的不適感都被他全然無視,他只是低著頭,似是在適應著環境,又似是在抉擇著進退。 “墨安!” 不遠處的一聲呼喚將他的思緒拉回,墨安怔怔地抬頭往那個方向看去,只見童夏君匆匆地向他跑來,他下意識地往后連退了好幾步,神色變得擔憂的同時還有幾分警惕。 “……”看見他這樣的反應,童夏君連忙收住了步子,她在離墨安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撐著傘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老師,看你這架勢,是打算來勸我回去的吧?”即使隔著幾米的距離,他漆黑如夜的眸子里的犀利視線,依舊透過幾層雨幕直直地投遞到童夏君身上。 “……”莫名地從那份目光里感知到一些失落,童夏君遲疑了好一會,底氣不足地應道,“……嗯?!?/br> “那個給我們體檢的醫生,是個免疫者?!?/br> “我知道?!?/br> “即使知道,你還是打算勸我回去嗎?” “我……” 墨安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苦笑的弧度,沉聲道:“如果回去抽血,就一定要經過醫生的手,我不想回去,更不想被他觸碰到?!?/br> “……為什么?” “不愿意做的事情,需要理由嗎?老師你難道沒有天生厭惡的事情?” “……” 這個學生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齒,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戳要點,令人無法反駁,童夏君只能無言地停在原地,雙方的氣氛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耳畔似乎只剩下嘩啦嘩啦的雨聲。 童夏君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強迫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將自己的言語傳遞到他的內心里,最好兩人都能產生思想上的共鳴,從而達到協調的結果,不到迫不得已,她絕對不會想用非常手段去對付自己的學生。 可現在,別說是共鳴,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層厚厚的墻,她的聲音傳不過去,也不能透過墻去聆聽到對方真實的心聲。 這樣的不安全感讓她很不適應,她想掄起斧子劈砍開這道屏障,然而一切的真理都是虛有表面,根本不能打動它一分一毫,這個情況,她該怎么辦?…… 氣氛沉默了太久,最終是被墨安先打破,他提示道:“老師,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怎么想,現在我們兩個都站在跑道上,跑道的作用你也知道,你大可以快步走過來,靠蠻力把我拉回體檢教室,之后的一切再按照體檢你想來的做就是了?!?/br> “……” 墨安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就像其他學校的老師一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