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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血刃的殺人招式。 柯宗山挑了挑眉,問道:“還記得?” 段崇木著臉回答:“忘不了?!?/br> “忘不了就對了,你生來就是千機門的人,早晚是要回來的?!笨伦谏綄Χ纬缬惺愕哪托?,轉而對三十六名道士說道,“千機門中最出色的鷹犬,沒人能夠比得過他。你們不是一直想試試么?誰能殺了他,誰就是下一任千機門的門主?!?/br> 這一句,顯然令這三十六人都變得興奮起來,趣味濃厚地盯向了段崇,也盯向了他手中的劍。 段崇抬劍,眼眸映在迸發著寒光的霜刃上,望了望蕩在空中的劍穗子,輕聲道:“我不想殺人?!?/br> 明月不喜歡。 其中一名道士不屑地哼笑道:“若你肯動手,豈不痛快?!” 又一人道:“段崇,久仰大名,還望不吝賜教?!?/br> 魂鈴輕搖,卻能刺透耳膜似的,發出震響。 段崇凝眉,下意識將身后的沈鴻儒一把推出圍陣當中,片刻顧及他人的空暇,令段崇不及防備,鈴鐺尖銳的聲音盡數灌入耳中。 猛烈的疼痛襲來,令他五臟六腑都似在被萬蟲啃噬?;赈応嚨牡谝恢鼐褪菑膭⊥粗斜3智逍?,如若不能就會為這樣的疼痛摧毀神智,很少有人能夠忍得住,可段崇少時受過何等忍耐痛苦的訓練,他們怕是并不曉得…… 三十六人望見他一點一點直起背來,臉上不禁驚駭色變。如此這般,他竟然還能摸到自己的劍,朝著其中一個道士劈殺而去! 段崇掙開痛苦游絲的束縛正面出刺,天下間還沒人能抵得過他的一劍。恨就恨在此刻仍有陣法牽制,腦中襲上來劇烈的痛苦,使段崇的劍偏了三分,堪堪刺透一道人的肩胛。 卻也足夠。 一只魂鈴陡然落地,嚴密的陣法就此缺了一角。 段崇單膝跪在地上,周身的疼痛未散,可他卻緩緩抬起血紅的雙眸看向柯宗山,薄唇泛起了一絲笑,“你忘了,當初只有一個人能破此陣?!?/br> 柯宗山負手而立,溫然看著他,“是。只有你?!?/br> 魂鈴陣最初的一重,也是最難的一重,就是對抗從臟腑涌上來的痛感,只要能忍得住,拼盡全力去破其中一角即可。 他破過此陣,就知此陣的死xue在哪里。三十六路,缺一不可,少一則潰萬…… 段崇握住掉落的魂鈴,揚手一搖,故意與其他規律的聲響錯開,導致鈴音越來越亂,一點一點失卻原本的威力。 其余三十五位道士見陣法被破,則招起劍來圍攻而上。 沈鴻儒扶著梁柱,懸著的心總算能輕松一點,逼得他們開始對劍最好,能勝過段崇劍法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段崇移步變換,如同游龍穿梭在道袍清影當中,身法無痕,劍泛寒光,一挽一出,嘯成狠烈的殺氣,挑開圍攻的困勢,血花四處飛濺,須臾間寶殿當中就泛起濃郁的血腥氣。 剩下站立的道人已然明白,圍攻不成,只有合攻才有取勝的轉機。段崇冷然嘲笑一聲,見他們齊齊提劍,屹然不懼,劍勢力似狂瀾,劍光燦若星辰,出必見血,卻不執著于取人性命,而是挑起手筋、腳筋。 玄陽子一旁觀陣勢已破,洞悉了定局,他垂首向柯宗山請命道:“門主?!?/br> “想頑兒?”柯宗山將自己手中的劍扔給玄陽子,“我的劍,借給你使。不過當心丟了命,你大不必陪著我死在這里……” 玄陽子眼底隱隱有波光,握緊劍緩步走上去,而后一寸一寸□□,沉聲說道:“士為知己者死?!?/br> 待平定了戰局,驕霜入鞘,段崇撤步回身,流云袍袂翩飛,隨之立定。他冷漠地抬起黑眸,望向立于不遠處的玄陽子。 玄陽子看著他這雙視若無物的眼睛就心生厭煩,這種厭煩起源于深深的嫉妒。無論如何,他都是千機門的叛徒,而背叛千機門的人,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應該被追殺到死。 偏偏段崇還活著。 玄陽子說:“一劍。若你能接下一劍,我甘愿受死?!?/br> 段崇不言不答。玄陽子眸色發狠,一下凌空而起,驚世青鴻,雷霆萬鈞,從上空劈壓直下,周身澎湃的內力都灌注在這一劍上,伴著撼天動地的喝吼聲,徹劍砍下泰山般的威重! “鐺”地一聲悶響,段崇橫起劍鞘,正面受下這一劍。的確狠,段崇有一瞬間覺得手骨都快酥裂了,卻是劍鞘先應聲劈裂。玄陽子再往他面上狠壓去,段崇咬牙,靴下蹬地撐力,抵擋住他的攻勢。 千鈞一發之際,玄陽子恍惚間聽到段崇唇間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譏笑。 還不等他反應,眼前突現一道寒芒,劃開他的臉皮子,在他因突變而猛然收力之時,整個人就被從驕霜中噴薄的蠻力順勢掀翻倒地。 身后狠狠的沖撞令他莽吐出一口鮮血,再度回神望過去,那把不知何時出現在段崇手間的匕首已經往他的胸膛間直刺而來! 撕裂心肺的疼痛于他胸膛之間蕩裂開來,玄陽子齒間全是血沫,胸膛的血窟窿很快就濡染透了整片法袍。 段崇并未停手,而是持了驕霜,緩緩走向柯宗山。 “你也想與我過招么?”段崇冷聲問他。 柯宗山笑了一笑,氣定神閑地說:“為父不是你的對手?!?/br> 柯宗山已然年邁,對上段崇,只會落得下風。即便是年輕時候的柯宗山,若是論劍,也達不到段崇如今在劍術上的境界??伦谏絽柡χ帍膩矶疾辉谟趧Ψㄎ涔?,而在于攻心算計。 他能輕易尋到人身上致命的弱點,將其玩弄在股掌之中;而對方除了無能的憤怒外,難以做出任何反抗。 段崇起劍,對準他的心臟,一字一句地說:“我跟自己發過誓,明月受得苦,我一定要向你討回來?!?/br> “你要殺我?”柯宗山溫笑著問他,仿佛只要他點頭,柯宗山就愿意將命奉上。 玄陽子赤眼怒瞪,拼著力氣喝道:“你不能殺他!” “哦?!?/br> 段崇抬眉,驕霜劍淺入個尖兒,血珠子汨汨落了下來,毫無猶豫地一點一點刺入,似乎非要讓柯宗山也嘗嘗穿心之痛的滋味。 “他是你父親!他是你親生父親!”玄陽子嘶聲道。 話音剛落,寶殿外可見的澄凈長空上嘶鳴竄升起一道火紅的號箭,比之千里火都要絢爛奪目。 “看來已經得手了……” 沈鴻儒驚著眸子,看向火紅的一道煙痕,那個方向,正是皇宮的方向。 柯宗山握住驕霜劍的寒刃,緩慢地站起來,蒼老的手教鋒刃割破,鮮血流淌而下。他將目光游移到段崇一時發白的俊容上,彎唇笑了笑,“吾兒,人終有一死,怎么死都沒多大的分別。只不過與其為病魘折殺,為父更愿意死在你的劍下?!?/br> 第145章 歸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