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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謹慎下的疏遠讓段崇如鯁在喉,他沒有將簿子接過來,再度將手背到身后去。 “段大人?”傅成璧疑道。 “你、你拿著就好?!倍纬绾熘f。 傅成璧“哦”了一聲,腕間痛意也漸漸消散下去。 傅成璧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千不該萬不該,也是她不該這樣唐突地出現在一個人的身后。從前李元鈞也有這樣的警惕性,單單是這一點兩人還真是莫名地像…… 想到他,傅成璧就有些懨懨的??傆X得這會子冷得就像她在鹿鳴臺的時候,寒風灌進袖子,一點點滲進骨頭當中。 她將簿子夾在臂彎中,輕輕搓著手,對段崇說:“換個地方再談這件案子罷。這里好冷啊?!?/br> 段崇微微一怔,趕忙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他想上前給她披上,又因剛剛傅成璧的疏卻而僵住了腳步,也只是遠遠地將披風遞過去,說:“披上?!?/br> 傅成璧實在是冷了,也沒拒絕,接過披風就將自己裹了起來。轉眼間,她看見芳蕪的尸體,有些出神地喃喃道:“她一定也很冷罷……”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閣子,不一會兒就并肩走在小徑上。 這會兒又開始下起了零星小雪,細細的雪花落在他麒麟官袍上,一下就化成了雪水。到了傅成璧的身上,卻還要在披風上積一小會兒才會化掉。 傅成璧對著手心輕呵著熱氣,溫聲說:“段大人主要盤查一下可以隨意出入環山園的宮人罷?!?/br> 兇手設下鬼傀儡的疑陣,目的是要裝神弄鬼,所以他必然不想讓別人發現是絲線在暗中cao縱著尸體。 而且,兇手將疑陣布在環山園,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常在此處出入,就算當日他出現在環山園來收回銀線,也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他當時或許就在現場,就等著人們在慌亂中不注意的時候,把銀線全部都收回來。 可最最不巧的是,段崇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環山園,及時封鎖了此處。這才讓兇手的計劃敗露,連收回銀線的計劃都不得已施行。 以此推斷,若想查,就要從出入環山園的宮人、包括巡邏的禁衛軍在內一一排查過去。 段崇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裴云英已經在盤問了?!?/br> 傅成璧卻想得很認真,繼續道:“我會從阿翹那里入手,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新的線索?!?/br> “恩?!倍纬缁卮?。 兩人再走了一會兒,傅成璧疑惑地看著恍然出神的段崇,聲音軟綿綿地喚道:“段大人?” 段崇一下回神,疑惑地對上她的視線。她彎起了眼睛:“想甚么呢?園門在這邊?!?/br> 段崇這才發覺自己走錯了方向,梗在喉嚨的話讓他難能沉下心。他緩慢遲鈍地正過來腳尖,定定地望向傅成璧。 ……該說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傅成璧以為他總出神是在想案子,笑了笑,沒有再出聲說旁的話,轉身就要往園門外走。 段崇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這回手勁兒放得很輕,卻足以讓她詫異。 作者有話要說: _(:з」∠)_聽說撒一把碎玻璃,以后會結出很多很多的小刀呢! 第30章 情人 “怎么了呀?”傅成璧問。 ——寄愁,做錯事一定也要好好道歉才行啊。 段崇想起師父教過他的話,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方才是我不好。你別怕,以后再不會如此……” 傅成璧先是一愣,繼而撲哧輕聲笑出來。段崇一頭霧水,不知她為何而笑。 傅成璧聲音靈俏,說:“一直覺得段大人嘴巴壞,如今看來還是蠻好的呀。從前有個人也這樣,可他只會兇巴巴地警告我不許再靠近……” 說到這里,她就有些郁郁不樂,便沒有再說下去,只勉強地笑了笑:“大人不用在意,原就是我不好的?!?/br> 段崇從她宛如月牙兒的眸子里看到了落寞,但很快就被甜甜的笑意壓了下去。 她不多說,段崇也不再多問,只輕輕幫她攏了下肩上的披風,聲如春潭:“多謝,殿下?!?/br> 段崇入京多年,第一次覺得寒冷不是那么難捱。她一笑,仿佛京城的冬天都暖了些。 …… 不久,傅成璧將宮女阿翹調到她住得棠棣軒來,由玉壺照料著,又請了御醫為阿翹診病。 不出兩日,阿翹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但平日里仍然很沉默。一旦玉壺嘗試提及芳蕪的事,阿翹就會變得很害怕,甚么也不肯說。 傅成璧也沒再逼她?;葙F妃限令十日內破案,再從阿翹身上琢磨實在浪費功夫,她是得想想換個角度入手。 這廂李言恪興沖沖地邁進了棠棣軒,四處張望著喊道:“璧兒jiejie!” 玉壺聽見聲響趕忙將李言恪迎進來。他手里提著一個木籠子,籠子里臥著兩團白面兒似的小東西,他見了傅成璧,往她面前一擱,“jiejie,那日答應你的玉兔兒,送給你?!?/br> 傅成璧楞了一下,見籠子里的果然是雙小白兔。 昭昭正在傅成璧懷中打盹兒,聽見聲音一下就睜開眼站起來,跳到籠子旁邊,瞇起眼睛盯了一會兒,爪子就開始猛地拍打籠子,嚇得兩只兔子縮到角落里瑟瑟發抖。 李言恪安撫著昭昭的腦袋,說:“這貓真壞?!?/br> “它是兇呢?!?/br> 傅成璧低聲回答,眼睛卻望著白兔出神。 原來他竟這么快就尋到了,上輩子或許李言恪一直記著與她約定好的事,然而她卻無暇來宮中赴約,一直到他染病去世,都未曾再見過一面。 李言恪見她有些漫不經心,問道:“jiejie,你怎么了?” 她看著眉目明朗的李言恪,一下笑起來,說:“沒事,難為你記得?!彼龑⒈P上的酥糖捏起來幾塊擱到他的手心里,揉了揉他的頭發,道:“只是有昭昭在,我這宮里實在養不得別的小東西了?!?/br> 李言恪愁起來,思考著兩只小兔子的去路。 沉默間,卻聽玉壺驚喊了一聲:“阿翹,阿翹!” 阿翹在棠棣軒中負責打掃事宜,就侯在外間待命。她見了這雙小兔子后好像受到極大的驚嚇,蠟黃的小臉慘白不說,渾身都冷得顫抖。 玉壺瞧出她的異樣,眼見著阿翹瘋癲起來,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口里一直喊著“芳蕪姑姑”。 傅成璧眼見不妙,急道:“快傳太醫!” 幾個太監上前才將阿翹按住,把她抬到耳房里。不一會兒太醫前來,在阿翹身上施了幾針,才見她安靜下來。 晚間阿翹驚出了熱寒,高燒不止。玉壺守在她的床邊,一刻都不敢離。 阿翹燒得迷迷糊糊,眼前一會兒是芳蕪的樣子,一會兒就是玉壺的樣子。 芳蕪姑姑還用手絹裹來小糕點給她,叮囑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