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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了。果然,就在趙虎一行人又向山中走了幾百步之后,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一聲輕輕的女聲,"等等!"辛瀝回頭一看,不遠處的樹后面,有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正向這里跑來。頭發有些微亂,卻遮掩不住她清麗的氣質。正是鳳舞。鳳舞一來,沖著辛瀝點點頭,就做了自我介紹,同時表達了對大家的的感謝。趙虎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辛瀝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到鳳舞和趙虎一行人寒暄過后,才平聲問,"既然鳳舞你已經出來了,就跟著趙虎他們走吧。"趙虎一愣,而后大聲拒絕,"那怎么行,那狐仙傷了我們的少夫人,我們老爺早就讓我們一定要除了狐仙。"辛瀝沒吭聲,轉頭盯著鳳舞。鳳舞卻垂下眼睛別來臉,避開他的視線。"我也是這么想的。"辛瀝忍不住又問,"你不會害怕么……傷心么?"趙虎拍拍胸脯,"姑娘莫怕,我們二三十個兄弟,還保護不了你么?"鳳舞眨眨眼,笑了,"謝謝趙大哥。"她道了謝,才終于正視辛瀝,"公子,我的事解決了,你也能放心了。"她這句話就是在暗示辛瀝,解決了狐仙,也就解決了三皇子的事。辛瀝微微蹙眉,不再說話,只是覺得心中抑郁難平。他突然感覺手心一涼,辛瀝回頭,正看到白云霄握著他的手,正沖他笑著。臉上滿是半安慰的擔憂。瀝心中一寬,不再多想。只是開始擔心,那個人。鳳舞輕聲說道,"等會兒,我就坐在那半山腰的巨石上。狐仙如果來抓我了,你們就可以抓住他。"她的眼睛看著遠方的樹,神情平平淡淡,都不像是在說自己當誘餌去捉妖的事。趙虎顯然是有些遲疑了,"這,姑娘你去萬一有危險……"鳳舞臉上絲毫不怕,"無礙。"她說完,就朝著山腰走去。辛瀝他們跟在她身后,看著她鵝黃色的長裙在山風之中上下飛舞,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蕭索。辛瀝看不懂她,總覺得她像是背負著沉重的枷鎖,不僅放不下,而且不愿意放下。鳳舞走到半山腰后,就讓他們躲在一處角落里。他們現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巨石上的情景,可巨石上的人,卻看不見他們。辛瀝看到鳳舞爬到巨石上坐下,手里不知從何時,拿了一只碗。那巨石極大,是嵌入在山壁上的,她雙腿懸空地坐在石頭邊,衣擺被風吹起,整個人單薄地,像是要隨風飛去,搖搖欲墜。趙虎他們看著,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不過辛瀝卻不擔心,因為沒過多久,就見一人從鳳舞身后突然出現,手里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鳳舞懷里。鳳舞離他們還有一定距離,趙虎他們沒看清是什么,但辛瀝自帶魔氣,眼神清明,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只暖手爐。白云霄輕聲在辛瀝耳邊嘆氣,"一個冰冷的尸體,拿著暖手爐,也不怕把我身體被金棺鑄就的金身給破了。"辛瀝聽出來他并沒有怨言,言語里透出的,反而是些許擔憂。他靜靜看著巨石上的二人。鳳舞這邊,她靜靜坐在巨石上,看著遠處的重巒疊嶂,心里什么都沒想。她的眼神也是放空的,迷迷蒙蒙沒有目標。狐仙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幅表情,他深深皺起眉,俊美的臉上,滿是跟之前辛瀝見到的,完全不同地狠厲,"為什么你總是這樣!"鳳舞也不回答,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懷里。左手上,是他剛才塞進來的暖手爐,右手上,是她一直捧著的,裝著河水的青瓷碗。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她懷里的東西。當看到她懷中的碗時,目光陡然柔和下來。"這只碗……"鳳舞終于開口了,"這是當年,你送我的青瓷碗。"薛家小姐一天出門回家,發現自己桌上擺著一只碗,模樣精致,形狀漂亮,是少見的青荷錦鯉方口圓底青瓷碗。她查不出是誰送的禮物,就默默收下。沒想到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她見過的,對她有好感的男人,都會在不久之后出事。薛鳳舞被厲鬼纏上,變成克夫之命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但也立刻就被薛父壓了下來。他找大師算了個與鳳舞八字相合,而且命格極為剛硬的公子,也就是趙家大公子,趕緊上門拜訪。趙家公子命格太硬,乃是克妻之命,但恰好能和薛鳳舞的克夫相對,興許能平衡一二。趙家欣然同意,即日就下了聘書。但沒過幾日,薛父就突然身染重病,撒手人寰。薛鳳舞帶著母親和下人投奔趙家,結果撞上了山賊,最后只活了她一人。讓人都以為薛父是真的身染重病,只有薛鳳舞和她娘親知道,薛父是印堂發黑,生生被厲鬼魘死的!就算往事已經過了快十個月,卻還是歷歷在目。父親的死狀,現在還能在眼前浮現。薛鳳舞閉了閉眼,臉上平靜的表情微裂,透出些痛苦的神色。但再睜開眼時,又恢復了平靜。狐仙卻是冷哼一聲,"我送碗,你收了。這就是定了親,是你父親非要給你相親,怪不得我!"在這里,送碗就是挽留人和訂婚的東西,只有在男方女方定親的時候,才能對別人送碗。他這話說的像是有那么點道理,可他當時送碗的時候,一沒有身體,二沒露面,誰會真把那只碗當回事。男人說著,似乎已經感到了自己的不對,他臉上露著些懊悔的表情,但薛鳳舞沒有回頭,并沒有看到。薛鳳舞把暖手爐放到一邊,捧著手里的青瓷碗,"有一個故事。""有一種魚,生活在沼澤。退潮的時候,他們就會含著一口水,潛入沼澤下。邊向下游,邊尋找自己的伴侶。等他們找到對方以后,就會把自己口中的水渡給對方。沒有水的那條魚,就會因為缺失水分,死在泥地里。有水的那條,就能活下去。接著向更深的地方游去,直到找到水源。"鳳舞摩挲著碗的邊緣,"可結果,往往是兩只魚互相哺水,都死在了泥地里。"鳳舞終于回頭,看向身后那人,清亮的眼睛柔柔地盯著他,"阿楓,我們兩個人,就像這兩條魚。終究會被對方困死。"那剛來到鳳舞身后,遞給她暖手爐的狐仙,正是阿楓。辛瀝在聽聞鳳舞親自給趙家人寫信尋求幫助時,就已經猜到了。什么情況會讓她不找阿楓,反而找一個遠在他方的人家尋求幫助?無非是因為,她一開始想要遠離的,就是她身邊的阿楓!辛瀝緊盯著石頭上的二人。突然,阿楓側過頭,看向他的方向。他站的地方,明明應該看不清辛瀝,卻一臉篤信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