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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發現何興不見了。何興的隨身行李還在屋里,就連自己送的那塊他特別珍視的手表也還在枕邊。何興沒有留下一個字就失蹤了,封愚思來想去,他甚至沒想過何興會拋棄自己,只是害怕極了,懷疑他可能是出去的閑逛的時候掉海里了。那段時間封愚幾乎瘋了,天知道他有多絕望。封愚到處和人打聽有沒有看到這樣一個男人,或者有沒有看到誰掉海里了。他沿著海邊走了五六個村子,走得滿腳都是血泡,只為尋找關于何興的蛛絲馬跡。他還跟著漁船出海了好幾趟,整整三個多月都盯著那令人暈眩的灰藍海面——那灰藍色的海甚至成了他二十幾年來的噩夢,每當遭遇不幸的時候,他都會夢見海,夢見死。“他死了?!弊詈蠓庥藿K于說服自己。他渾渾噩噩,行尸走rou般只身回到了家,聽到的只有父親憤怒的斥罵,和何興已經訂婚的消息。父親的棍棒落在身上的時候,封愚甚至沒感覺到疼,他想著:真好啊,他沒有死。過一會兒又傷心地覺得:他還不如死了呢。封愚不甘心地去找何興,他想聽到一句解釋,或者一句道歉也好。何興卻在見到他的時候露出了見鬼的表情,他支開了旁邊的未婚妻,把封愚拉到墻角。“你想干什么?!”何興滿臉不耐,“我警告你,我未來丈人是公安局長,你別給自己找麻煩?!?/br>封愚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何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瞪著他:“回去吧,不要鬧了,該醒醒了。我們這種個人……我們這種人就好像陰溝里的臭蟲一樣,見不得光的,和女人結婚生孩子才是唯一的出路?!?/br>封愚依然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地咬著唇,目送何興轉身離開,消失在晨光里,而他自己,轉頭走回到陰霾中。“你還讀不讀書了?!”父親怒吼著。“讀的,我想考幼師?!狈庥拚f。他回憶起自己坐在海邊痛苦悲怮的時候,有個孩子走過來,往他手里塞了一只小石蟹:“叔叔,不要哭?!?/br>孩子,就是這陰霾里唯一的光。時隔多年,封愚靜靜聽著何興講述他的經歷,內心毫無波瀾。何興說他仗著老丈人的勢力飛黃騰達,進到某國有單位工作,當了小領導。之后老丈人平步青云升任廳級干部,他也跟著沾光,成了單位大領導。可人若被捧得太高,就會飄飄然,忘記自己到底有幾分斤兩。何興變得有錢有勢,卻忘了他的錢勢都是得益于妻家。他在得意忘形中又回了老路,開始玩男孩,從一開始偷偷玩,到后來越玩越大膽。妻子發現后不堪忍受,向他提出了離婚,并實名檢舉了他任上的經濟犯罪行為。失去靠山的何興一下從云端跌落,鋃鐺入獄。十年后他出獄,財產被法院沒收,父母已經過世,前妻早已再嫁,女兒不認他只認繼父作親爸,就連想找個正經工作也被嫌棄坐過牢,底子不干凈。何興只得四處打零工賺點小錢,有了小錢就借酒消愁,去年的時候更是突發腦溢血,幸得工友發現及時保住賤命,可是身體再也無法從事重勞力,連臉都歪了。封愚聽著何興說完,不知道是該安慰他還是鼓勵他,他甚至不確定應該擺什么表情才合適。憐憫的?嘲笑的?幸災樂禍的?……沒有必要,封愚想。他知道自己是固執又傻氣的,曾經在一起的時候滿心滿意都只有這個人,可以一旦放下,他就只是個死人,是悲是喜和自己都毫無關系。“滿意了嗎?”何興眼睛通紅,語氣咄咄逼人,“看到我混成這樣,你是不是很高興?”“我沒有?!狈庥薜鼗卮?,對著遠處的兒子招了招手,覺得應該盡快結束這個對話,“都過去了,以后好好生活吧,祝福你,再見?!?/br>“哈哈哈!好好生活?”何興形若瘋癲地大笑起來,一把抓住了封愚的肩膀,“怎么好好生活?我們這種人,怎么可能好好生活?”何興四肢無力,抓人并不疼,可封愚討厭這種身體接觸,他皺起眉頭扭了扭身軀想要掙開。“放手!”這時候封學宇已經過來,他丟下滿手的東西,一手護住父親,一手往何興肩頭一推,何興一下就跌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頹喪地低下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怎么回事,爸爸?”封學宇有些擔憂地問。“沒事,走吧?!狈庥拮詈罂戳艘谎鄣厣系暮闻d,拽了拽兒子的衣袖,轉頭離開。封愚突然感到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幸災樂禍也許有一點,可更多的是慶幸,他覺得自己幸運,也對失敗者的喪言喪語打心里感到不屑。封愚后知后覺地發現,其實陰霾早已散盡,自己一直都站到陽光下,他擁有的都是最好的,有喜愛的工作,有健康的身體,有孝順的孩子,以及最好的……知心愛人。封愚轉過臉看到兒子英俊的側顏,忍不住笑出了聲。活得像陰溝里臭蟲一樣的是他,不是我。“寶寶,我們有空去海邊玩吧?!?/br>34.封學宇微笑轉過臉看著父親,心里又酸又喜——他猜到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身份,一度因為父親支開自己和他說話而醋意大發,且顯然,父親曾經對他執念很深;可令人欣慰的是,父親現在像是徹底放下了。封學宇伸出拎著滿滿食物的兩手,扁了扁嘴:“爸爸,重?!?/br>封愚笑了,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東西,哪知道封學宇突然變戲法似的一下把所有東西都倒騰到了右手上,然后伸出左手握住了父親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拉著他往弟弟家走去。封愚吃了一驚,卻沒躲開,笑說:“你啊……”封學宇勾了勾唇角,覺得心滿意足,這是他青春期之后第一次與父親在公共場所拉手。他稀里糊涂地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著小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拉著父親的手,父親的手寬厚又溫暖,現在卻覺得父親的手小小的,雖一如既往的溫暖,可一切已完全不同。他多么想這樣就一直拉著爸爸,一起走到封向宙面前去,告訴他,再告訴全世界。封向宙知道真相是第二年的事了,機緣巧合的是,他們在小區門口卻被言心歌撞了個正著。言心歌也剛買完菜回家,走到小區外就看到兩個男人拉著手,沒忍住看了他們一眼,心里贊嘆了一句真養眼。后來發現他們走到了在自家樓道底下,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