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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正色起來:“為什么怪您?老祖宗打開始不同意,我費進口舌叫她老人家點的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該向母親和國公府請罪的,是我,該被責怪的,也是我。您是萬乘之尊,孰輕孰重,我心里是有數的,況且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早晚會順遂的——奴才母家一身榮辱,全仰仗萬歲一人呢?!?/br> 她說的俏皮,一面說,還一面起身朝著元邑納福禮了一禮。 元邑叫她逗笑了,拉著她往懷里帶,叫她整個人坐在了他的懷里:“橫豎全憑你說吧,偏偏我這輩子,都拿你這張嘴沒辦法了?!?/br> ☆、第四十九章:多多指教(客戶端加更) 壽康宮,花廳,申初時分。 慶都踩著細碎的步子邁進花廳的門時,一眼就看到了擺弄花插的高太后,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又高貴不可言說。 “在慈寧宮大鬧一場,你興致倒很不錯啊?!?/br> 高太后的手一頓,瞇著眼看向門口的方向:“三年不見,你的規矩,卻不如從前了?!?/br> “規矩?”慶都不屑地揚唇,“難不成你還指望著,我進了壽康的門,恭恭敬敬的同你納福問安?便是從前皇兄在時,你也受不住我的一禮,更何況如今?!?/br> 高太后喜怒未辨,放下花插,冷眼看著她:“你說的也對。大陳的公主生來都一副傲骨,如你,如榮昌?!彼幻嬲f,一面往身后靠了靠,“怎么樣?三年多沒進過宮了,覺得還不錯?” 慶都臉色立時一變:“我以為,你請我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br> “那是自然了?!备咛笠皇謸沃^,噙著笑問她,“太皇太后還好嗎?慈寧宮后來沒了動靜,我想著,她應該無礙了?!?/br>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慶都眼中便斂起肅殺之意來:“高氏——皇嫂,我今日叫你一聲皇嫂,做人做事求的是一個無愧天地,你就不怕,皇兄和列祖列宗,會在你午夜夢回時,不放過你嗎?” “如何不放過我呢?”她哂笑,“要說不放過,當年列祖列宗該先不放過徐氏。她媚惑君上,以色承恩,先帝膝下子嗣稀薄,不全是她的錯?我有什么錯,要先帝和祖宗來不放過?”她揚聲反問,說的是振振有詞,“我為大陳江山,為皇帝,cao碎了心,你今日站在壽康宮中,又是憑什么,來指責我?” 慶都呼吸一滯:“沒想到你顛倒黑白,也是一把好手。那我來問你,你如何為大陳江山cao碎了心?又是如何為皇帝鋪路鏟除障礙?三年前你說過什么?出爾反爾,這就是你為皇帝所做的嗎?” “三年前我詐你退出朝堂,衛國公府也從此避世,到如今,我也不覺得,這對皇帝來說,是不好的?!彼甙恋陌褐掳?,“皇帝年輕不知事,歷練的還不夠,對你這個皇姑,對衛國公府,太容易產生依賴了。還有徐家——在你看來,徐家難道不該除掉嗎?” “是了,沒了我,沒了國公府,等過個三五年,你在朝堂上徹底站穩了腳,再把徐家也扔出去——”慶都在玫瑰椅上坐下去,咂舌嘆道,“從此朝廷就是你高氏的一言堂,是你們高氏一族的一言堂?!彼繝柪湎履榿?,“在我面前,就不打這個馬虎眼了吧?你說的這些,我難不成會聽會信?” 高太后直搖頭:“這么說來,你今日進宮,就是表明態度,做給我看的,是嗎?” “你知道就最好?!睉c都回過頭,眼中閃著精光,“你不是想把元讓抱走嗎?對了,說起元讓——這也是你為大陳江山和皇帝做的考量?” 高太后眼神略閃躲了一把,卻很快恢復如常:“讓哥兒養在太皇太后身邊,難免要養成個溫吞性子,我是他親祖母,總歸不會害他?!?/br> 顧左右而言他。 慶都心下冷笑,臉色反倒舒緩了好多:“那這個如意算盤,你怕是打不成了?!?/br> 高太后猛然抬頭,定定然盯著她:“你想做什么?” 慶都輕撫著下巴,手腕轉了轉,露出那只鳳血玉鐲來,晃得高氏眼疼。 她想了會兒,才皮笑rou不笑的說:“不要打量著別人都是傻子,把元讓抱到你侄女兒宮里去,為的是什么,只當大家都不知道嗎?高氏,我的好皇嫂,因你的舉動,只怕來日,明妃要恨死高令儀了?!?/br> 她在慈寧宮中也大概的聽了些風言風語,無非是明妃同高令儀走的很近一類,憑著她的智慧,幾乎立馬就篤定了,這次的事件,始作俑者必是明妃無二。 但是孩子就要被送出宮去了,明妃她多少還是知道的——跟高令儀的這個結盟,非但做不成,她反倒會因為元讓的出宮,翻臉不認人,此后跟高令儀之間,只怕很難和平相處了。 高太后似乎抿出些不同尋常來:“你想對讓哥兒做什么?” “你不是說了嗎?我今日進宮,是做給你看的,既然我要告訴你,慶都大長公主重理朝事,難到你猜不到,我要做什么?”她挽著耳邊幾縷碎發,別到耳后去,端的是風。情萬種,揚眉淺笑,“今日出宮,我會帶上元讓一起,你的好夢,該醒了?!?/br> “你敢!”高太后咬牙憤恨,“那是皇帝的骨rou,你敢把他抱出宮去?” “我當然是不敢的,可是母后,肯定是敢的?!睉c都譏諷的笑著,“你呼風喚雨了太多年,怕是忘記了,母后原也是隨著父皇殺伐過來的人,她再不理朝政,再看著你鉗制皇帝而無他法,在后宮的事情上,她還是有手腕,有膽識的——皇嫂啊,你這回做的,太出格了。我覺得挺奇怪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就真的不怕我找回眾位宗親,列你的罪狀嗎?” 高太后驀然一震,卻未曾露于慶都面前:“嚇唬我?”她揚聲一回,又很是不屑,“要列我的罪狀,隨便你,我把持朝政這么多年,難不成竟會怕了你尋回宗親?” 她面上端的是云淡風輕,心中卻已然波濤洶涌。 慶都敢在壽康宮直言元讓的事,看樣子,在慈寧宮的時候,她就已經和太皇太后達成了一致意見,送元讓出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她不怕告訴自己。 屆時太皇太后一道懿旨,將孩子送到公主府上去,她又能怎么樣? 大陳以孝治天下,以仁德服于黎庶前,她就算大權在握,總歸不能再發一道旨意,駁回太皇太后的懿旨。 高太后藏在袖下的手絲絲的攥著——老東西,竟這樣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