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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邑唇邊的笑和他眼底的明滅幾變,叫人有些晦澀難猜。 他盯著董善瑤看了半天:“瑤瑤,說到底你才是中宮皇后,徐氏只有是自殺,你才不會惹上麻煩,還有她們——住在集清的那幾個丫頭,才能平平安安的進到內庭來?!?/br> ☆、第五章:元清 董善瑤朱唇動了動,又死命的咬著下唇,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元邑。 他們成婚這么多年,她從沒有哪一刻覺得他那樣陌生。 他從前是可敬,更是可親的,可今天他卻叫董善瑤一顆心都涼了下去。 徐氏的死很有古怪,如果說是自殺,怎么住進來五天了才想起來要自殺?況且一個謹小慎微的人,真的有膽子置整個家族于不顧,選擇在集清殿自殺嗎? 依她想來,集清一定有古怪,這事兒該好好的查下去,這才是個正經的道理,可是元邑他卻…… 元邑看著她神色古怪起來,能猜得到她心下所想,便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你也要為大局考慮。怎么查?把集清殿整個封起來嗎?十日后不給她們晉位分,不叫她們進內庭?事關緊要,太后也不會同意的?!?/br> “可是徐氏……”董善瑤嘴角抽動,她知道,元邑說的全都是對的。 太后不可能為了一個徐氏庶女,把福玳、高令儀和蕭燕華都賠進去,可她心里總歸是不受用的。 “沒有可是?!痹乩渎暣驍嗔怂脑?,“你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的安置集清的人。太后讓春喜去告訴你這件事,而不是把你傳到壽康宮去問責,擺明了的,她沒打算追究這件事,只是警告你,盡早的把福玳她們給安置妥當?!?/br> 董善瑤一咬牙:“那徐氏的事情,就這么算了?” 元邑呵了一聲,目光鎖定著董善瑤:“你在故作糊涂?!?/br> 帝后二人一左一右的在幾案兩側坐著,元邑坐的隨意,左手手臂下還枕著個隱囊。而董善瑤坐的略顯端莊,只是藏在袖口下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 又是一盞茶時間過去,董善瑤大口喘著氣,終究是松了口:“奴才懂了,到此為止?!?/br> 元邑幾不可見的松下一口氣來:“我再叮囑你幾句。即便要說徐氏是自盡,徐家也要好好的安撫。我記得原本不是說要他們送二姑娘進宮的嗎?你發一道旨意下去,叫他們把人送進來,位分上嘛……位分你看著定奪,總之越不過福玳和令儀,可她二人之下,該以徐氏嫡女為尊,再給她上個號,我原本是擇了‘昭’字要留給令儀的,挪到她頭上去吧?!?/br> 他一番話不間歇的交代完,董善瑤的拳頭卻捏的更緊了。 裝,就裝吧! 徐家的二姑娘,誰不知道那是打小就混跡在一眾皇子之中的人,她不說,可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 愿以徐氏女為妻,一生珍而重之——這句話,不是出自元邑之口,又還有哪個? 董善瑤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脊背都僵了僵。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乾清宮走出來的,只知道今天難得天放晴,陽光如此好,可她卻還是渾身發冷,拼命地裹緊身上的大氅,手里剛添過炭的手爐明明那樣燙,可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徐明芷,真的是自盡? 元邑啊,你未免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些。 …… 今日的朝會散的早,高太后的鳳輦一路從太和殿回到壽康宮時,她連宮門都未曾進,就先打發了人去傳榮昌長公主過來,說是叫陪著一道再進些食。 這一年多以來,她把持朝綱,垂簾聽政,太皇太后為這個從不肯見她,整日待在慈寧宮,除了見見榮昌和元邑之外,連董皇后都進不去慈寧宮半步。 念及此,高太后的唇邊閃過一抹冷笑。 老而不死是為賊,熬著吧,她今年還不到四十,就看誰能熬的過誰吧。 壽康宮的小食是相當精致的,春喜手又巧,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擺一道春盤子上來,高太后愛吃的不得了,連榮昌都很是喜歡。 今兒因是還叫了榮昌過來,春喜便格外的留意,布置的更是精致討喜。 高太后看在眼里,含了笑,才沒多說什么。 “長公主殿下到——”隨著禮官唱禮,花廳的氈簾被人從外面撩開,高太后一眼看過去,入目的先是一片絳色。 這是榮昌最愛的顏色了——絳色的宮裝很合身,因是天冷,她還又套了件杏黃色的坎肩兒在外面,風毛裹在領口,一直延伸到胸前。 高太后在主位上坐著,朝她招手:“來?!?/br> 榮昌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請了安,面上帶著淺淺笑意,卻未達眼底。 高太后與她擺手,示意她坐下去,才**喜布起菜來,又打發了小丫頭們退到外面去候著。 榮昌冷眼看著,手上的動作就頓了頓:“您有事兒說吧?” “是啊,”高太后夾了一筷子筍,細細的咀嚼著,清脆爽口,等咽下去了,才接上前話,“集清殿,你手腳做的干凈嗎?崔四兒是出了名兒的火眼金睛,你可別叫他抓著了把柄,鬧到我這里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br> “您說集清殿嗎?”榮昌沒再動那道筍,往嘴里送了一塊兒桂花糕,“老祖宗的規矩,集清是不許內庭干涉的,除了皇后,誰的手也伸不進去。我不過是個公主,沒有那么長的手?!?/br> “是嗎?”高太后咂舌品了品,“可你這位公主,卻很了不得啊?!?/br> 她這話倒是不假。 榮昌的名是單一個清字,給先帝殉葬的端獻皇貴妃徐氏,就是她的生身之母。 當年皇貴妃專房之寵,先帝為了她幾乎廢置六宮,是以對榮昌便很是愛屋及烏,寵愛程度可想而知。 元清是早在六年前就嫁過人的,后來駙馬英年早逝,先帝干了平生最荒誕的一件事——下了旨意令元清與駙馬和離,把她接回了宮里來,一直六年過去,都沒有再給她指婚。 倒也不是說沒人愿意娶,是先帝左挑右挑的,不是出身不行,就是覺得人家身體不行,唯恐再出現一個已故的駙馬,一二來去的就給耽誤了,導致二十二歲的元清還住在宮里。 一直到元邑登基之后,她本是要出宮去開牙建府,還是太皇太后發了話,說左右也已經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