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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兒體面,可怎么也是敬煙職上的,伺候小姑奶奶一夜還能出錯?jiejie放寬了心,只管瞧好兒吧?!?/br> “那不成……”喜鵲心說要真出了茬子,那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抗的,還得我們來頂缸。 可是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呢,崔四兒的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集清殿內,扭頭看了一眼見她們四個還在后頭悠閑似的,嘴里喊了聲兒什么,又躬身折出來,也不好板著臉,可就是不見了笑:“我的姑奶奶們,你們當是領著你們來玩兒的?趕快著點兒吧?!?/br> ☆、第三章:枉死 崔四兒是太監,照理是不能進姑娘們住處的,于是留在了外頭指揮楊姑姑他們封起西殿。 喜鵲領著她們三個進屋的時候,高令儀一個人歪在翹頭貴妃塌上,哈欠連連的,衛玉容倒是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一邊兒勸著其它幾位。 把這個情形看在了眼里,喜鵲上前去矮身納福,軟著一把嗓子回話:“太后娘娘派奴才們來給郡主和高姑娘值夜?!?/br> 高令儀咦了一聲,瞌睡醒了大半,稍坐正了些看過來:“是喜鵲啊?!?/br> “是奴才,”喜鵲臉上還是掛著笑,“請小姑奶奶移步,”說著又去看衛玉容,倒沒有再開口請,只是又端了一禮而已。 高令儀這才扶著丫頭站起身來,虛點了喜鵲一把:“你……” 她話音沒落下,鶯歌先湊上前一步:“奴才伺候您?!?/br> 高令儀皺著眉頭退了一步,看著鶯歌的那張臉想了好一會兒,到底也沒想起來她叫什么,于是就放棄了,哦了一聲徑直出了門去。 喜鵲見狀也無奈,總不能攔下她,把鶯歌換下來吧?就又請了衛玉容一回。 馮嘉柔整個人原本有些蔫兒,這會兒反倒來勁了,還沒等衛玉容動呢,張口就問:“那我們呢?” 饒是喜鵲這樣八面玲瓏的人也叫她倒噎了一口氣,心說您還真排不到太后眼里去,可不能這樣說啊,那是沖撞貴人,找死呢,于是只好給衛玉容投過去個求助的眼神,希望這位郡主好歹看在她來值夜的份兒上幫個腔。 衛玉容也真沒辜負喜鵲的期望,按了馮嘉柔一把,柔聲勸她:“這大晚上的你就別鬧了,還不困嗎?有什么怕的,東殿里有菩薩鎮著,你同她也無怨無仇,自然睡你的去?!?/br> 她小嘴撇著,粉撲撲的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服氣,腳下動了一步分明要理論,蕭燕華往前面一擋,笑著同衛玉容道:“這話說的正是了,”說完了又扭臉兒警告似的盯馮嘉柔,“你可別鬧了,我陪你睡一處?!?/br> 于是三個人同衛玉容半蹲平禮后出了屋往東殿挪過去,衛玉容搖頭笑了一回,才揚聲謂喜鵲:“走吧?!?/br> …… 東殿的主殿是高令儀住著的,底下的人勤謹,衛玉容是什么身份?一時要騰屋子給她,雖說夜里倉促,可也知事兒的挑了最敞亮的一間出來。 衛玉容進去時候入眼先是一張楠木云紋翹頭案,案上有蓮花牡丹紋玉香爐,爐上正有青煙縷縷,她深吸了口仔細品了一回,燃的是袛精香。 再順著青煙看上去,掛著的是唐寅的,再側目左右各有黑漆描金三足幾,各置有一只霽紅釉雙耳瓶,于是對此間甚是中意。 提了步繞過剔紅嵌百寶的流云紋京式五扇屏風,后頭隔開的就是臥室。 喜鵲交代了跟著的小丫頭幾句,就扶著衛玉容進了臥室中,又上前將床鋪理好,才服侍她去了珠釵,褪了外衫,雙手疊在膝頭蹲了福,再拜一句:“郡主安置吧?!?/br> 衛玉容嗯了一聲,踩著步子往床榻上,喜鵲服侍完了,自退到了西墻角跟兒蹲坐靠著。 可又聽衛玉容叫了一聲:“喜鵲?!?/br> 她趕緊應了一聲:“奴才在?!?/br> 跟著就沒了聲音,不多時見衛玉容素凈白皙的手伸出帳幔來,手里捧著條云錦被:“集清沒有值夜的差事,我瞧她們也沒給你準備東西,你拿出去自個兒鋪開,且將就一夜吧?!?/br> 這就是主子看得起了,喜鵲滿心感恩戴德,又口念謝恩,上前去接下來,復又退回去。 她只聽著窸窸窣窣的一陣,緊接著衛玉容溫潤的聲音就又響在了她耳邊:“我睡不著,你陪我說會子話吧?!?/br> 喜鵲怔住有須臾,心思卻轉的很快。 衛玉容的親娘是先帝一母同胞的長姐,是以她一出生就被先帝賜了郡主的銜兒,賞了號為福玳,到了今上御極后,又加了五百食邑。喜鵲本以為,這樣一位幾乎是在紫禁城中長大的郡主娘娘,遇見集清今日的事,是不會怕的…… “明兒一早怕還有的折騰呢,”喜鵲把云錦被子鋪開在地上,就在西墻角根兒盤腿坐著,一雙鹿眼滴溜溜轉著看向床帳處,“您想跟奴才說什么呀?” 衛玉容似乎嗤了一聲,可是喜鵲沒能聽仔細了。等到她再想認真去聽的時候,便只剩下了衛玉容無奈的嘆息:“你說好端端的,徐明芷怎么會……” 她頓了一下:“這事兒太后知道了嗎?” 衛玉容從小在紫禁城走動,一個月里少說有十天是住在宮里,陪在太皇太后跟前的,是以她對這看似高深莫測的禁宮里的門道,實則是門兒清。 高太后年輕時就是個干政把權的好手,先帝因抬舉端獻皇貴妃,一心覺得虧欠了這位發妻,便對她的追名逐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且在前朝中捧著高家人。 想到這里,衛玉容心底不由的升出些許不屑來。 高家是在成祖一朝才真正起了家的,成祖皇帝金口一開,點了他們家的大姑奶奶做了東宮太子妃,于是才有了后來的高皇后,現而今的高太后。 若真要計較起來,高家可拿什么與徐家比? 不過是當年高家從武,徐家從文,成祖皇帝一輩子重武輕文……要不然憑先帝打小與端獻皇貴妃的情分,憑徐家的百年名望,這個太子妃,且輪不上高太后來做。 衛玉容藏在幔帳后,知道喜鵲看不見她的神色,才敢在臉上露出些鄙夷與不屑來。 她清楚,慈寧宮的奴才是這禁庭中最忠心不過的,要叫他們知道她不敬重這位高太后……嘖,高太后御下有方吶。 喜鵲心頭顫了顫:“您好好的怎么說這個呢?主子生怕沖撞了您和小姑奶奶,連夜叫二總管提了我們出來值夜,您快別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