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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召喚,武雙總算是睜了睜眼睛,伸手勾住雪艾的手指,聲細如蚊語的道:“幫我把箭拔出來……”雪艾咬唇道:“我實在下不了手……”武雙道:“我不疼,你只管拔就是了?!?/br>事到如今,再無他方,雪艾看著那支高高穩立的長箭,手上握緊,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武雙暗淡的眼神,他正沖著自己微微點頭以示鼓勵。雪艾閉起眼睛,蓄滿渾身力量,當即狠心一下,猛的拔起,就聽武雙一聲悶哼。利箭脫手,眼淚也如決堤之洪一發不可收拾。眼見他的傷口處血流如注,雪艾忽記起他身上帶著金創藥,于是慌不迭去他懷中摸索了半天,果然摸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擰開,一股腦把藥粉全灑在了傷口處。純白色的粉末瞬間染成血紅,那血仍然源源不斷,雪艾當時就懵了,急也不是,哭也不是,跪在地上手足無措,來人,快來人??!傳御醫……傳御醫??!多么可笑!這個時候他竟然想起了傳御醫,荒山野嶺,日落西山,他已不再是王,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臣逆子,傳御醫,可能嗎?!我要殺了你們!如果武雙死了,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直搗王城,把你們碎尸萬段!夕陽沒入山后,抓不到最后一縷霞光,金創藥的作用終于得以發揮,血漸漸的止住了。雪艾不敢動他,只抱著他的頭,急切的喊著:“武雙!我命你馬上給我醒過來!我求你了!”武雙的眼皮出乎意料的動了動,干裂的嘴唇似乎張了一下,輕飄飄說了句:“喝水……”雪艾聽到他說話,心中的狂喜難以言喻,猛然又想起,一天了他都滴水未進!眼淚再一次難以控制的落下,小心翼翼的將他抱起,銀白色月光鋪滿崎嶇的山路,四周一片明凈,懷中男子那凄美的臉龐,如同一朵凋零的殘瓣,干裂的唇微微張合著:“我要水……我好渴……”雪艾深吸了一口氣,吻著他的眉峰道:“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去找水……”走不多久,突聞流水淙淙,尋聲走去,果然看見一條溪流,雪艾喜行于色,小心的把武雙放在一塊大石上,跑到溪邊,正待取水,卻因找不到可以盛水的器皿而苦惱不已。回想起從前的金杯銀盞,玉液瓊漿何等奢華,如今卻連一片碎瓦都找不到!雪艾正自氣急,忽見武雙毫無血色的嘴唇,突然間靈光一閃,何不就把嘴當作杯盞,直接去喂給他喝?噙了一大口山泉,小心的將武雙抱起,然后把自己的嘴貼上他的雙唇,一股暖暖水流灌入武雙口中,他馬上貪婪的吞咽起來,仿佛一個即將渴死的人。喝完雪艾口中最后一滴泉水,呼吸也變的急促,他伸手抱住雪艾的頭,將他的唇噙在口中拼命的吸吮。傷口卻在此時迸裂,鮮血如一股涓涓細流,再次染紅了雪艾的衣袖,微弱的聲音在耳畔低吟:“我不行了……你快……走……”☆、第22章夜入僵尸村雪艾埋首在他肩頭,顫聲泣道:“我欲與君相依,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誓不與君絕!”武雙的眼睛忽然睜大,如兩汪碧澈的清泉,嘴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僵硬至極的笑容。雪艾含淚道:"我寧可放下一切,唯獨放不下你。"把他抱近水邊,又喂給他喝了幾口水,看著他的臉色稍有緩和,懸著的心才算穩住了。夜梟的叫聲刺穿了寂靜長空,雪艾抱著武雙加快了腳步,盡管山路崎嶇,而此時此刻再顧不得什么。一路奔波下到山腳時已是深夜,抱著武雙走了這一道,體力早已透支。雪艾略作休息,又咬牙背起武雙,一口氣走出數里,只覺頭暈眼花幾欲暈倒,正自絕望之即,忽見前邊影影綽綽似乎是片村落。雪艾大喜,對武雙說:"前面好像有很多人家!"武雙張目了望,點了點頭。雪艾頓時燃起無限希望,深吸一口氣,做最后的沖刺。那片村落看起來很近,卻著實的走了大半晌,進了村子才發現,每戶人家都是大門緊閉,燭火全熄,四下里一片岑寂,就連最常聽到的犬吠聲都沒有。這是個極其破落的小村莊,從村頭到村尾不過四五十戶人家,還有那些久無人居的破房爛瓦,斷壁殘桓,越發顯得凄清蕭條。武雙說道:“放我下來吧?!?/br>雪艾小心的把他放下,他腳一沾地,整個人也跟著靠在了雪艾身上。"能行嗎?"雪艾關切的詢問。武雙很是過意不去,本來他是主子,竟讓主子背了一路,遂艱難的一笑:"我行的,辛苦你了。"雪艾撫了把他頭發說道:“你我患難與共,生死相攜,我早視你如兄弟一般,何談辛苦?”武雙聞言更是感動不已,攥緊了雪艾的手眼淚也流了下來。但他很快覺察到了不對,四下里望了一眼道:“真奇怪,村莊之內……家家都是夜不閉戶……怎么這里……卻都大門緊鎖?”雪艾不禁稱奇:“哦?夜不閉戶?”武雙點頭道:“這地方……很不對勁……”雪艾也覺不出什么,遂說道:"我們先找戶人家借宿吧。"正好見前邊有扇木門,門關的很緊,借著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門板上有兩只大鐵環。雪艾走過去敲了幾聲不見有人開門,不免有些失落,正打算扶著武雙去找下一家,突聽門內有了動靜,沙沙腳步聲細碎,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是誰?”雪艾馬上答應:“我們路過此地,煩請借宿一晚!”女子卻顫抖的問:“你……是人還是鬼?”這一句直把雪艾和武雙問的錯愕不已,雪艾急道:“我們當然是人,何來鬼怪?”木門終于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纖瘦的女子出現在門后,她將燈盞舉在雪艾面前照著,這一照,竟然把她驚呆在原地,嘴巴張的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燭火離她的臉不近,雪艾并未看清她的容貌,只知道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女人。他扶著武雙進來,隨手把門緊緊關起。轉頭間,只見暗淡的燭火中,那女子正緊盯著自己,舉著燈盞的手劇烈的顫抖著,險些把燭火打翻,雪艾忙接住她手中的燈,燭光一晃,頓時將她的臉看的真切。他忍不住驚叫出聲:“茜兒?!”那女子十七八歲,瘦削的身材,一張雪白的瓜子臉,這張面孔不知陪伴了雪艾多少年,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