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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樣子,鐘翛是走不了了。楊夜無奈地閉閉眼,而后向樊淇澳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地隨著主人去準備晚飯,獨留普洱趴在沙發上甩尾巴,并用勉為其難的鄙視眼神看著倆傻逼用毫無技術含量的語言彼此攻擊。等到飯菜擺上了桌,楊夜為盡主人的職責過去叫并無動手跡象的少年們開飯,雙手舉到空中,手心向下下壓,一邊說道:“Well,boys,shutupandputfoodintoymouths.”“你才shutup,這他媽是中國就得講中文你個洋鬼子!”“你他媽罵誰呢?”鐘翛怒火更熾,率先動手,狠狠推了叫囂的季麟趾一把,“高中一百五滿的英語卷子蒙出個四十八分就蹦跶,你好意思?”季麟趾一把推了回去:“歷史測驗打小抄被當場抓包,我說你是劉禪第二你都不知道是罵你吧!”楊夜:……在口角升級為暴力之前,聞聲前來的樊淇澳拉過自家小鬼,楊夜也丟給了鐘翛一個警告的眼神,組織了一場惡戰發生。季麟趾仍氣哼哼地,但是閉上了嘴,鐘翛反倒是委屈地看了看楊夜,撅著嘴像是在和主人撒嬌的小動物。一頓飯因為鐘翛的意外加入而格外火花四濺。年長的兩位頭疼地食不知味,以防兩個小鬼又吵起來。席間,楊夜試圖緩和緊張的氛圍,主動談起天來,對季麟趾道:“聽樊說你剛剛正式工作,還適應嗎?”鐘翛鼻子朝天哼了一聲,插嘴道:“什么正式工作?還不是借著老爸的光才能在喬溢公司混,要不然這么好的企業怎么會要他這一匹害群之馬來濫竽充數,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季麟趾立刻反擊:“你就不是借著你爸的光了?仗著你爸和葉清先生關系好,你才能在人家兒子身邊實習吧?”樊淇澳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口無遮攔的季小鬼一腳。鐘翛面色乍青乍白,伸長了脖子惱怒道:“才不是!是葉子——葉新——葉叔叔,啊不,——是葉清先生的兒子葉新主動請我做他的助理的!我爸都不知道!”楊夜暗搓搓地白了鐘某人一眼。鐘翛偷眼瞅了瞅楊夜,縮回斗氣公雞似的氣勢,蔫蔫地戳著盤里的菜。倒是楊夜重溫了一遍季麟趾的話,忽而心念一動,問道:“你在喬溢公司工作?喬溢的項目范圍主要在東南亞,難道近期也有進軍中國的意向?”季麟趾倒也不藏私,雖然態度依舊臭屁,還揪起了字眼:“是‘涵蓋’東南亞。我們一直在中國有項目的,是你不知道?!?/br>“切,年初的時候跟我們開泰競標,還不是灰溜溜滾回了新加坡?!?/br>沒等季麟趾蹦起來,楊夜先涼涼開口道:“鐘翛,不吃就滾,沒人留你?!?/br>鐘翛撅著嘴:“我說的事實!楊,你怎么向著外人?你不許向著他!”楊夜心道你什么時候承認過你是我內人,但介于著實有外人在場,便置若罔聞,繼續對季麟趾道:“這么說,你主要是負責中國區這邊?”無形中給季麟趾抬升了檔次,季麟趾受到恭維,不覺緩了臉色,哼哼道:“我就是個跑腿的,哪稱得上是負責?但近來確實有個大項目,說是老大要親自來監管呢?!?/br>楊夜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鐘翛好奇地看著楊夜,忍住沒有發問。他越來越覺得楊夜身上的謎團太多,眼花繚亂,紛亂繁雜,讓他解得不亦樂乎。喬溢公司的老大指的是喬延。喬先生和葉清差不多年紀,按理說到了理應修身養性的花甲之年,喬延的口碑又是比葉清好出一大截,公認的謙謙君子,德高望重,在商界受到的敬仰堪稱趨之若鶩。但本人身上有兩點為人津津樂道:第一,終身未娶,亦無子嗣,眼見喬延先生老邁年高,這讓喬溢公司的下任掌門成了媒體亙古不衰的話題。第二,和藹可親,溫和如春風的喬延先生,和葉清幾十年來不對盤,兩大商業巨頭甚至在八十至九十年代中期爆發出惡性競爭,持續十數年之久,引發商界動蕩,無數小公司因此關門大吉,一時間哀鴻遍野。到了二十一世紀,一向鐵腕的葉清發出聲明對此道歉并負責,此后致力于慈善事業,讓人大跌眼鏡。反倒是更受人愛戴的喬延先生,至今對此不作任何表示。而這次,坐鎮東南亞一萬年不動搖的喬延先生罕見地親自出山監管中國區域的項目,讓不少觀測員嗅到了變天的前奏。鐘翛皺皺鼻子,埋頭吃菜。安全度過了晚飯時間。送走了樊家二位,楊夜終于騰出空來,心平氣和地面對鐘翛。鐘狼崽披著白兔皮,乖順地在廚房洗碗。楊夜則坐在客廳地板上給普洱掏耳朵,旁邊擺著個垃圾桶。普洱咪嗚咪嗚的小聲叫了會兒,然后瞇起了眼睛。收拾完餐桌,鐘翛擦了手去客廳,坐在了楊夜身邊。普洱睜開眼,往爸爸懷里拱了拱,還“嗯嗯”吭唧了兩聲。楊夜摸摸普洱的腦袋,鐘翛也湊前兒摸了摸,這次普洱沒有躲開。鐘翛一邊摸一邊對楊夜道:“你不問問我和季麟趾為什么互相看不順眼?”楊夜眼睛都沒抬,隨口道:“為什么?”“高中他是學校的籃球明星,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我成績好,但是體育很差,他有一次當著班級同學的面嘲笑我,我就說他成績爛,然后就成了仇敵了?!?/br>“所以到了大學你開始打籃球?”鐘翛的臉可疑的紅了下:“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是——嗯……”楊夜頓了頓,能讓鐘翛在他面前結結巴巴的,必然是跟葉新有關。估計是葉新也贊同了季麟趾的觀點,讓他多加強身體鍛煉吧。楊夜興致缺缺地想著,他現在對“葉新”兩字已經麻木了。看楊夜沒接話,鐘翛刻意強調道:“但是我的成績一直很好的,大學也是?!?/br>楊夜斜斜瞥他一眼:“那歷史測驗還打小抄?”“那是——呃——”好吧,楊夜收回視線,專心給普洱掏耳朵,心想,又是和葉新有關。與鐘翛有著這么多共同回憶的葉新,鐘翛真的能放得下嗎?楊夜開始天馬行空地神游,葉新呢?葉新當著對鐘翛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沒準是鐘翛在妄自菲薄。手下一重,普洱凄厲地慘叫一聲,連甩頭帶蹬腿,脫離了楊夜的桎梏,溜進了沙發底下。她長大了許多,沒有小時候鉆沙發底下順溜,廢了她不少力氣才鉆進去。楊夜丟掉棉簽,拍拍手,吁著氣,做出了個重大決定似的,眼底的洶涌的海浪翻出一抹疲乏的浪花,撞擊在巖石上粉身碎骨:“鐘翛,你的提議我不能接受?!?/br>鐘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