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事?”鍾翛啞口無言。楊夜心情看上去不錯,吹了聲口哨然後甩上門。楊夜晚上不回家,是因為加班。不過此次加班根本沒效率可言。他揮揮手讓他組里的小孩兒們按時下了班,一個人在辦公室里點燈熬油,可是眼前的文字越發扭曲、重影,漸漸變成模糊一團。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閉上眼睛,耳邊響起的都是鍾翛的話。先是“你不許跟他走”,再是“臟”,最後是今早的那句“對不起”。短信提示音響起。楊夜拿過手機,發信人又是鍾翛,內容是“你在哪?”像端著惡心的蜘蛛似的,手機被撇得老遠,咕咚一聲摔在地上,楊夜也不為所動。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出一些有損風度的事情。他告誡自己趁著泥足還未深陷,趕快抽身走人方為上策。自己老油條一個,居然也會栽在一個小鬼手里,傳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他昨天還傻逼地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愿意自己跟別人走,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誰他媽能知道小兔崽子的那點小心眼!楊夜上下揉搓臉頰,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文件上,未果。短信又響了起來。他干脆把文件資料統統推到一邊,眉頭糾結成了一團。他趴到桌子上,腦袋埋在雙臂間,渾身都散發著煩躁的氣息。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更新不會太固定哦^^☆、第十三章鍾翛捧起普洱,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普洱輕輕“喵”了一聲,扭起了小身子,鍾翛重重嘆口氣,把普洱放下,再次掏出手機看屏幕依舊沒有回復。楊夜走後他想了很久,分析了楊夜一系列的行為之後,他反應了過來──大叔生氣了。鍾翛默然,他心里也清楚,楊夜算是修養好的,換做他自己面對這般所作所為,一定會上去揍兩拳。可是他始終擺脫不掉心中的那一抹如水輕柔溫和的微笑和目光,不知自何時開始,又好像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追逐著他心中的影像,就像一名虔誠的教徒擁有的信仰,即使朝圣路上有無數艱難險阻,可一想到耶路撒冷的日光,一切都是云煙。楊夜的微笑很像他心里的那個人,不是樣貌,而是神態。只是與輕柔如水相比,楊夜的笑臉更攝心奪魄,就像畫皮似的令人神魂顛倒。可惜太假。所以他對楊夜的笑臉一方面倍加厭惡,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沈溺其中,縱使深淵萬丈,回頭無岸,也在昨晚甘心跌落,只為了那份相像。而今早的聲明,倒更像是欲蓋彌彰。楊夜是個聰明人,更是塊老姜,鍾翛想他應該會想通他的反復無常,從而知難而退。不過說到底,鍾翛的拒絕太生硬,楊夜這樣一個為了臉面可以不要命的人必然受不住。鍾翛欠他一個道歉,也算是給了楊夜一個臺階。這些念頭在他還沒核桃仁大的腦仁里轉悠了一整天,下午的課都沒有去,就是為了等楊夜回來。到了晚上他又坐立不安,楊夜說他今晚不回來,可是昨晚那麼激烈的戰況──他還能有力氣?一想到昨晚,那些畫面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轟鳴著涌入他的大腦。畫面生動而清晰,鍾翛紅了臉,鼻腔發熱。正當回味到最那啥的一幕時,手指忽然一疼,手一抖,低下頭看去,普洱正張著小牙咬他,力道不大,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見鍾某人注意到它,普洱揚起尾巴,蹦下沙發,坐在空空如也的食盆旁邊,歪著腦袋喵喵叫。鍾翛看了它一會兒,最終敗給了純良的小眼神,從廚房里拿出一罐貓罐頭,打開了遞到普洱鼻子底下,小饞貓尾巴尖歡樂地向前勾著,吧嗒吧嗒開吃。鍾翛看了一會兒,伸手順順它的毛,自言自語道:“你說你的主人現在在做什麼?”“……”“你是不是應該叫他爸爸?你爸爸在外面風流,你還能吃得下去?”普洱抬頭,眼神鄙視,然後接著吧嗒吧嗒。“你知不知道他在哪?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他打個電話?可是今天早上他一定很討厭我了,我給他打電話不是找罵嗎?”“……”“一想到他和別人在一起我就生氣,我是不是很壞?我知道他不是葉新,但是他倆有一點點像,他和別人在一起,我就覺得是葉新和別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br>“……”“我知道這樣對你爸不公平,他罵我我也認了,而且他的話……應該沒有關系吧,他那麼厲害精明的一個人,不會吃虧的?!?/br>普洱的耳尖動了動,轉身張開小爪子抱住鍾翛的手,毫不留情地一口啃了下去。……………………………………….楊夜趴在桌子上,趴的時間過長,有些昏昏欲睡,當手機在地板上可憐的再次響起時,迷迷糊糊中嚇得他一激靈。又是短信。楊夜前後左右轉了轉腦袋,活動開筋骨,捶捶酸疼的後腰,感慨自己真是老了。過去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逾後半夜。未讀短信全部來自鍾翛,一共兩條,分別是:“你在哪?”和“我被普洱咬了,出血了?!?/br>楊夜看了半天,而後深吸口氣,拿過公文包,抓起西服外套,關了燈往樓下走。樓道昏暗,只有街道的燈光穿過大廈的小格子窗,映襯著臺階。楊夜揉揉眼睛,剛睡醒還有些眼花,想著走樓梯提提神,免得一會兒開車沒精神,卻在下到第三層臺階時一腳踩空,整個人滾皮球似的從樓梯滾落,後腦勺撞到墻壁,坐實了頭暈眼花的實況。楊夜悶哼出聲,捂著後腦慢慢坐起。腦袋并沒有大礙,意識還比較清醒,只是右腿傳來的卡崩聲以及隨之而來的劇痛讓他不禁倒吸口涼氣。他穩住了神,借著月光努力向前以試圖活動受傷的右腿,無奈骨頭碎裂般的痛感讓他只好放棄,卻也不會坐以待斃。楊夜立刻掏出手機撥急救電話,才握在手里,手機又進了一條短信,依舊是鍾翛發來的。楊夜瞥了一眼,是“對不起”。右腿更加疼痛,楊夜也沒心思去處理小孩子的道歉,撥了急救電話後坐在原地,身體靠向墻壁,手機的光源驅散了一隅昏暗,使他不再像看起來那般無助。他拼命的不去回想紛亂的記憶,只是黑暗總會引誘在他懷抱中的人們想起不好的事。楊夜感覺到孤獨,孤獨的表象是冰冷。不過他早已習慣,習慣到麻木,也就無所畏懼、所向披靡了。他的目光投射在虛空一點。腿疼得想爆粗口,但他也只有在心里咆哮,楊夜活了四十年,知道無法解決問題的言辭就是無用功,他從來不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