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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著如何解決流言了,左右我今年是得大婚的,如今被知曉女子身份,雖倉促了些,倒也不算是全無好處?!?/br> 至少日后她被從楊州城娶走,楊州城的這些百姓不會天真地想——天哪,日日流連花叢卻片葉不沾身的傅六爺居然被入贅了! 傅挽想了下那個場面,不禁打了個寒顫,搓了搓手上立起的雞皮疙瘩,既是安慰自己,又是安慰兩個小的,“而且,我現在背后可是有人撐腰的?!?/br> 她說的明明是近在眼前,團結一致的傅家人。 可傅九傅十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卻是去看她的肚子,并且不約而同地想到——是啊,六哥現在肚子里可揣著皇室的寶貝蛋呢,哪個官府有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將六哥以欺瞞罪給關進牢房里? 如此一想,他們竟也都鎮定了下來。 上頭三位最能做主的主子的情緒立時就影響到了下頭已然有些慌了神的仆從,雖還有些個總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抬頭去看傅挽和她的肚子,但至少眼底里除了些許好奇和近水樓臺卻被懵逼的懊悔,已然沒多少看怪物的眼神了。 傅挽從滿貫堂走到正廳,接受了不少目光的洗禮,忍不住就摸了下自己的臉,轉頭問跟在身后的扶書,“我今日是有哪里很奇怪不成?他們為何都盯著我瞧?” 其實她更想問,莫不是她這幾日吃吃睡睡的在肚子上貼了膘不成,不然為何他們都盯著她的肚子看? 扶書抬頭看了眼傅挽,她還是挽著男子的發髻,只是因為這幾日吃飽喝足又湯湯水水地養著,回來時眉目之間的那點子疲憊盡消了,卻透出些往前難得一見的風流嫵媚來,好似一朵沾滿了風華,終于飽滿綻放的紅蓮。 “六爺如今模樣,便是辰王在瞧,怕也是移不開眼?!?/br> 扶書一句話,成功將傅挽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人身上,直到進了正廳,那些個前來興師問罪的人都怔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傅挽朗而一笑,朝那些人拱了拱手,依次稱呼了過去,“諸位難得來寒舍做客,這干站著作甚,不如坐下,好好嘗一嘗我們府里新到的雪蕊茶?!?/br> 緊跟著正要給自家新茶打個強勢插入的廣告,人群中就有個人站起身來打斷傅挽的話,“傅六你自不必討好與我們,我們今日來此,也就是為了還個公道!” 有人出口,之后要開口的聲音,立時就拔出蘿卜帶出泥。 “我大曦朝律例明明白白寫著,女子不得有私產,若有私產者,必須充公!傅六你已女子之身混跡于商場,這是目無法紀,欺君罔上!” “今日閑話也就少說,傅六你交出家產,待我們清查一二,再討論是否要定你欺瞞之罪……” “是極是極!這欺瞞大罪,便是你傅六再認識那位手眼滔天的知己好友,怕也是不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包庇你這罪責!” …… 各種聲音不絕于耳。 傅挽說仍由他們說,只給了個眼神讓丫鬟們將原先擺在桌案上的茶都撤了下去,自個端著茶剝著瓜子,聽著這些單調重復的句子,覺著這出戲有些無趣了。 而待這些人罵得口干舌燥,轉頭想要尋些茶水潤口時,卻見手邊空空如也。 喧囂的廳堂終于安靜了下來。 傅挽端起茶,當著眾人垂涎欲滴的面,輕輕地啜了一口,“諸位可都說完了?正好方才你們瞧著礙眼的茶湯我也讓人撤了,那這會兒,就不妨聽我說說?” 她和緩的口氣一變,立時就帶上了七八分的嘲諷之意。 “諸位這漫天胡地的一頓指責,可曾想過,流言是否真實?” 她坐得有如泰山,絲毫不為流言所擾,卻是讓這些個找了由頭上門來興師問罪的人有些心有惴惴,一時之間竟真就順著她的思路走,開始質疑起來。 卻不想,傅挽喝了口茶大喘了口氣,悠悠扔下了一句,“不過,既然諸位聞起來,我也就不妨與諸位透個底——我傅挽,的確身為女子?!?/br> 這一驚一乍的起伏,又招來了兩刻鐘的謾罵。 只是這兩刻鐘過后,這群商客真的已經口干舌燥,有幾個甚至連站著的力氣都無,往后坐倒,揮著手掌,給自己扇來幾縷涼風。 “這眾口朔詞的欺瞞之罪,傅六卻是不認的?!?/br> 傅挽已經從瓜子換成了雪梨,吃了幾塊清涼敗火,那白透多汁如無瑕玉石的果rou,牢牢纏住了好些個商客的目光,有幾個甚至不爭氣地咽了口水。 “便如方才,諸位問起我傅六的性別,我二話不說,便認了我的女子之身,之前所謂的‘男子裝扮’,其實也不過就是我個人某些不為言說的小癖好,自是無人問起,又怎能怪我故意隱瞞?” 這話強詞奪理得,真是處處都是毛病。 商客們倒是很行群起而攻之,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狠狠將傅六這笑面虎才在腳底,可誰讓他們方才激憤之下說了太多,這會兒口干舌燥,縱是有心也無力。 于是廳堂便變成了傅挽的一人堂,明明是她假扮男子行商欺瞞律法一事,卻在她口中變成了好奇而聰慧的女子,個人私下的愛好的不恰當擴展。 有那么些個商客們又按捺不住的,罵得嗓子眼里都要冒煙了。 也就只有老神在在坐著的傅挽,最后一個人以極其流氓無賴的方式統領了全場,讓丫鬟們拿來了個托盤,將紙筆放在了各位商客面前。 按著楊州商場上的慣例,若是商會中有八成的商客簽署了同一個契書,那契書便再無可辯駁,不受任何的質疑與反對。 而如今,傅挽擺在他們面前的,便是這樣一份承認傅家的所有資產都合法合理,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強取或哄騙的契書。 契書上油墨已干,措辭全無錯漏,可知備下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剩下少有的幾個商客憤而怒起,狠狠咒罵了一通之后,轉身便要走人。 誰知便在此時,廳堂大門緊閉,傅挽身后出現了數十個高手相護。 “傅挽!”帶頭前來的商會長老早就被這一連串的事故氣得不輕,這會兒完全是啞著嗓子指著傅挽在咒罵,“你這是動用私刑,錯上加錯!” “我并不想對各位動刑,也不會對各位動刑?!?/br> 傅挽施施然后退,走到了僅剩的一個小門口,“諸位盡可想好了,若是此間有半數的人簽了契書,我便會酌情允了你們一個條件,并將那半數人放了?!?/br> 她已一腳跨出了門檻,略頓了頓又收了回來,“對了,忘了告訴各位,這楊州城,如今又沒了刺史大人,而湊巧認識了某些手眼滔天的權貴的傅六我,很不幸就變成了稱大王的那只猴子?!?/br> “也便是說,諸位若是想報官,如今好似是只能和我報了?!?/br> 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