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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門,只于明日開一日,日后戰事不停,此門不開。便是誰死在城門口,又或者是誰哭著求開門,城門也絕不打開!” 這話說得太死,人群中登時就有人發出不滿的質疑聲。 仿佛他們逃生是正途,身后的人幫扶著給他們留條生路也是正經道理。 只想著自己活的人,有幾個會想到別人的死? “若是開了城門,讓騎兵乘機進城,或是在城中混入一個jian細,把我們這些辛苦守城的人都害死了,這責任誰負?” 人群中突然有人暴喝出聲,“我聽六爺的,城門只開一日!” “對,只開一日!想走的走了就別回來!” “就是,你拋棄鄉鄰逃命,活不下去了還想回來求我們保護不成?不開!” …… 應和聲越來越多。 而更多德高望重的老人也點頭應可,他們在這城里生活了一輩子,不想在晚年卻客死他鄉,不能落葉歸根。也不想楊州城落入叛賊之手,祖宗之魂難安。 在絕對的優勢下,城門最終確定只開一日。 次日子時一到,在城門口一堆人的戒備之下,城門洞開,背負著行囊和逃生的希望的出城人拖家攜口,或滿臉鄙夷,或雙目含淚,或一臉麻木地出了城門。 從天將明到夜暮又降,出城的人群偶爾擁擠,偶爾稀落。 最后一點沙漏漏光,神經緊繃了一日的眾人終于關上城門,闔上第一層屏障。 日后城里城外的人會有如何命運,眼下還未可知。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們好像都很喜歡六爺,很為她擔心…… 沒關系,就算皇叔祖還沒來,六爺一個人也很帥的!畢竟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人了…… 第17章 行軍輿圖 夜深人靜,傅挽忽而就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個穿著盔甲的男人,站在不知何處的帳篷里,低頭看著眼前擺著的一張輿圖,刀鋒般的濃眉被他擰成了巍峨遠山,紅潤的唇被崩成條直線。 要配個字幕,男人頭上頂著的絕對會是——那群愚蠢的人類! 傅挽差點被自個的解說逗笑,捂住嘴憋笑時就看見那男人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賬外,守在門口的士兵拱手行禮,神色恭敬。 不知何時撲簌簌落下來的鵝毛大雪被沒有讓他們筆直的身軀彎下半分。 穿著盔甲的男人背對的傅挽,安靜地在看下著的大雪。 寒風吹散他束得規整板正的長發,有一根發絲拂過臉頰,按長度和方向猜測,應該是停留在了他的嘴唇上——那兩片薄薄的,讓人想踮起腳尖親吻的紅唇。 傅挽想到過了快十九年的清淡如水的某生活,咕咚一下,吞了口口水。 她這口口水突兀地卡在了半路上。 那男人突然抬頭看了眼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的大雪,低聲說了一句,“不知道金寶會不會餓死?!?/br> “咳咳咳,咳咳咳!” 傅挽硬生生被一口口水卡得從睡夢中醒過來,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全然漆黑的天色,一臉懵逼地有些回不過神來。 什么玩意兒! 她傅挽!江湖人稱傅姐,從小狼狗到老臘rou,哪種類型的男人沒有撩到手過!今天居然對著個連臉長啥樣都沒看清的男人吞!口!水! 就算是個夢,夢里也太掉價了! 而且因著她那一連串的咳,她連那個盔甲男說了什么都沒聽清! 心里呼嘯而過一群小動物之后,傅挽終于借著快零下的氣溫清醒過來。 她伸手拍了拍臉,積極給自己找……理由。 別的不說,那個男人穿盔甲的背影,勁腰寬肩長腿,可以預見脫光了是個多么性感的曲線,隨便拍了往雜志封面上一放,估計能賣脫銷,被人追著喊老公。 這么一想,傅挽又覺得自己是個見慣了風浪的。 畢竟她只吞了口口水,還沒有過去上手呢! 躺下翻個身想接著睡,外面的人好像聽到了里面的動靜,輕聲敲門,“六爺?” 是扶書的聲音。 知道她沒事絕對不會這時候敲門,傅挽干脆裹了被子坐起身,“進來吧?!?/br> 進來的卻是扶琴,肩上還殘留著沒化開的雪花,站在她五步開外。 “昨天劉家的那個人,今天并沒有出城?!?/br> “外面下雪了?冷嗎?” 一答一問在同時響起。 扶琴看了她一眼,點頭,接著往下說,“所有您囑咐過的人都確認了,沒有?!?/br> 她說的是昨天傅挽在臺上說話時,在下面插嘴被傅挽懟了的那個人。 后來傅挽想想覺得不對,讓人跟著,發現他居然和劉家有些關系,而今天再讓人在城門口從早盯到晚,還真沒瞧見他出城,劉家的人也沒有。 “劉四這是要做什么?” 傅挽將前后線索在腦海中整理,在被子上劃拉兩下,將冰涼的手藏回被窩里,“他為什么要誘導別人出城,而自個卻不走?” 抬頭看見扶琴還在面前站著,趕緊將她趕回去洗漱睡覺。 但安靜下來,她反倒睡不著了,擁著被子坐到了桌案前,又開始想那個夢。 想的卻不是那個驚鴻一瞥的帥哥,而是他鋪在桌上的那副輿圖。 是江平六州的地形圖,但卻又要粗陋很多。 傅挽讀書時學的是文科,因為個人興趣,對地圖格外上心些。高三那年,閉上眼也能把世界地圖的輪廓完整清晰地畫出來,本國地圖更是連較出名的小山和湖泊河流都沒放過,各省的輪廓山脈地形,畫得與印刷出來的別無二致。 穿越來后,七歲那年看見她大哥在畫山河圖,手癢沒忍住,畫了個他們所在的寧平縣的地形圖,一番解釋之后,傅大哥看她的眼神都在發光。 那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光芒。 傅挽臉熱,沒好意思告訴她大哥,她會畫的只有這個,花鳥魚蟲是不行的。 她走遍了江平六州,畫出一副六州圖,至今還被她哥掛在書房里寶貝著。 只是那圖若是拿來打戰就浪費了。 傅挽坐在桌邊點了燈又磨好墨,鋪平宣紙后,提筆懸腕,專心盯著眼下作畫,將腦海中出現的山脈地形,畫成最簡單的線條,并在旁邊用小字簡單注解。 她開始作畫時才是午夜時分,再抬頭放筆,窗外天色大亮。 畫了快有四個時辰,手腕都酸疼難言。 傅挽換了左手,歪歪扭扭地寫了封極簡短的信,說明使用方法之后,一股腦塞到了信封里,把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了扶琴。 “楊州城旁人出不去,你先給送到榴州去,路上小心,快去快回?!?/br> 扶書專管她的信件往來,在旁看見難免怔愣,“六爺這是兩封連送?” 當初傅挽親口說過,筆友這件事,最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