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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聲。 “我還真以為是個少年郎,原來不過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嬌娥?!?/br> 那流民說著話就要站起身來朝那輛車過去。 他剛走兩步,身側就有人伸手出來拉住了他,“別去了,那是傅家的馬車?!?/br> “傅家”兩個字一出口,剛才站起身來躍躍欲試的幾個流民就同時住了腳步,抬頭看見馬車上不顯眼的那個徽章后,又原地坐下了。 雖放棄了,但有幾個人還是有那么些不敢,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吐出的痰里泛著黃色,還有幾絲血絲,“也就是看在傅六爺的面子上……” 那輛低調的青蓬馬車一路駛向了傅家的角門。 駕車的那位辦成少年的小娘子上前敲了幾下門,跟著與里面的人對答了幾句。 就在她邊焦急地等著門開啟,邊左右看著,警惕著那幾個尾隨而來,藏在角落里沒現身的流民時,眼前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出來的居然是傅挽。 扶棋的眼眶一紅,“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奴婢有負六爺重托,沒能照看好五娘子,險些……” 傅挽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無事,你們回家了便好。五姐人呢?” 她說著話,就看見那青蓬馬車蓋著的布簾被人掀起,里面的傅五探頭出來朝她微笑,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像是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阿挽?!?/br> 只一聲簡單的稱呼,傅挽腦海里就呼啦啦地跑過好多記憶。 幼年在傅家老宅里,她其實最不喜的就是這個柔弱得像是菟絲花一般的五姐。 她不如二姐潑辣干脆,也不比三姐綿里藏針,她的弱就是真弱,被劉姨娘那一伙人欺負了也從來不說,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只會窩著獨自掉淚。 甚至連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她跳進冰涼的湖里找人,五姐站在岸上,連看好唯一的證據都不會,讓她的小八平白就受了那般大的委屈。 所以即使五姐從小會從自個的碗里將rou挑出來給她吃,會在下雪的冬日細細拍掉她衣裳上沾到的雪花,會在夜半時起身幫她蓋被,她也很難和五姐親近。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和五姐,在性子上就差得太多。 外面的天氣已涼得如數九寒冬,傅挽眼角一瞥看見那些個在角落里躲躲藏藏的流民,深吸了口氣從莫名情緒中緩過來,將手遞給了五姐。 “能走嗎?我們下來先回家?!?/br> 傅五猶豫了一瞬,伸出細瘦蒼白的手搭在傅挽的手腕上,挺著才滿五個月,看著卻如同人家七八月的孕肚,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挪下來。 在地上站穩,她就想收回自個的手,“阿挽,我,不給你添麻煩了,我自己……” 她的話還沒說完,腳下突然一滑,若不是傅挽眼疾手快扶住她,往后踉蹌了一步撞在門框上站穩,兩個人都要這般拔蘿卜地砸在地上。 傅五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更白,雙眼含著淚,轉身過來就要查看傅挽的情況。 “阿挽,你有沒有傷到哪里?” 她的聲音細弱,整個人只有肚子是圓潤鼓脹的,看著就如凌霄一朵顫巍巍的花,便是被人攀折下來,也該眼珠子不錯地盯著。 說這話時,她伸手捂住了肚子,皺著眉頭強忍不適。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總覺得自己是在給別人添麻煩,哪里不舒服了不敢說,受了委屈也不肯說,等事情嚴重了,就窩起來流淚。 她心里沒有責怪所有人,但她的脆弱蒼白卻在折磨著她愛的人。 “我沒事?!?/br> 傅挽撐起身子站好,手一用力,將傅五要躲開的手握得更緊,“不準松手。我照顧你不是麻煩,你都這樣了,還不讓我照顧才是麻煩!” 傅五被她略顯嚴厲的話嚇得一怔,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不敢再言語了。 傅挽便扶著她走,便問跟在身后的扶棋,“上個月來信,不是還說五姐腹中的孩子安好,很可能是雙胎嗎?怎么這時候就出了問題?” 扶棋略一頓,就看見傅五也因為這個問題僵直了脊背。 只是她到底是傅挽調過去照顧傅五的,不可能瞞著傅挽不說。 “五娘子在家中聽見了楊州的動亂,要趕來查看,在路上時遇見了一伙流民,我們折了好幾個人,驚到了五娘子,胎像就不好了……” 那晚她們倉皇躲藏,冒著大雪藏身于破廟中。 若不是扶棋早年跟神醫晏邇習過醫術,醫術不淺。以防萬一,身上又帶了諸多保胎救命的藥丸,忍著疼痛將嘴唇內側都快咬爛了卻不說的傅五就一尸三命了。 扶棋如今想來尤是心有余悸。 難怪以前扶書抱怨,說五娘子的“不想與人添麻煩”才是最大的麻煩。 扶棋說得不緊張,傅挽卻皺緊了眉頭,“鄒南城呢?他為什么不在家?” 聽到傅挽提到自己的夫君,語氣中還多有責怪,傅五立時就匆匆扭頭,抓了她的手急急解釋,“南城他一月前就去找四哥了,說好了會在兩月后回來的。是我自己,沒聽他的囑咐,一意孤行地要出門……” 直到將傅五送到臨時備好的客房中換了衣裳喝過藥躺下,她都還在擔憂傅挽責怪鄒南城,眉頭緊蹙,滿面憂愁。 傅挽說了幾次她并無多責怪的意思都無用,只留了傅九在內,自個出來,站在冰涼的雪地里,長舒了一口氣,仰起頭瞇著眼去看那刺眼的雪光。 余持重這一反,也不知朝廷有無準備。 但余持重擁兵二十萬,搜刮的糧草兵甲鐵器也應不在少數,且對江平六州地形地勢了如指掌,朝廷想平復叛亂,絕非易事。 無論如何,江平六州的這天是變了。 之后的日子,定會一日比一日亂。 傅挽轉頭,叫了扶琴上前,“你親自帶人,去把二姐三姐一家都接回來?!?/br> 傅家二娘子與三娘子嫁的都是與楊州毗鄰的榴州,兩位姐夫一個是武師,另一個是秀才,拖家帶口地都有七八人,家中又不甚富裕,怕是挨不過戰亂。 扶琴點了頭,知道時間倉促,轉身就要走人。 然后就聽見傅挽在她身后又補了一句,“讓她們把全家都帶回來,吃不垮咱們家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今天變得更晚了……但好歹是上午不是…… 想要更多看文的小天使出來冒泡泡啊,讓我瞧瞧你們可愛的名字唄~~~~挨個么么啾喲~~~~ 第14章 騎兵來襲 余持重在怡州擁兵自反的第十天,帶兵屠了一個村。 據說是因為那個村中的青壯年拒不從軍,且對余持重出言不遜,指著去征兵的屬臣大罵余持重就是謀逆犯上的陰險小人。 結果在當夜,整個村,連著剛出生的幼兒,都被殺死在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