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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患從未斷過,幾乎每年都要與邊國打上大大小小的幾仗,換防也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邊關剛穩,國庫空虛,慶華帝想要削藩或是換防,恐怕都不容易。 雖然是沈閣老的折子,也有人跳出來反對。 至于各人是為著什么暫且不論,這兩樁事,最后卻落到了兩位皇子身上。 慶華帝讓翰林院協理兵部,拿出章程來,太子殿下有經驗,主要負責換防一事。 只是這削藩,可是個硬骨頭,誰都沒成想,落在了剛剛解禁的三皇子趙麓為身上。 武將換防,雖然邊關有不穩的可能,但其中好處也是很明顯地,輕而易舉就能安插自己的人到重要地段,或是不動聲色地收買人心。 散了朝會,趙麓為回府就摔了個美婢端上來的參茶。 有幕僚出主意,不若讓定國侯出面,向慶華帝進言,讓他主持武將換防一事。 皇上既然說是因為太子殿下有經驗,那他讓定國侯從旁協助也未嘗不可。 趙麓為沉著臉想了半天,邁步往林蘇暖的院子里去了。 他前兩日剛宿在這里,今日便又來了,林蘇暖身邊伺候的丫鬟驚喜地通傳了一聲。 “殿下?!绷痔K暖已經迎了出來,對著來人盈盈一拜,身上穿的不素不淡,上身是湖藍的妝花褙子,配了月白色褶裙,一頭青絲挽起,只插戴了一兩樣首飾,素雅而端莊。 平心而論,林蘇暖不僅長的不難看,甚至算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身段裊娜娉婷,五官精致有神,也向來有些才名,不是那繡花的枕頭。 只她不管是站是坐,是說話是微笑,總身姿筆直,哪怕是笑著,也有股不可侵犯的感覺。 趙麓為最不喜她這點。 他喜歡的女子或柔媚或溫存,嬌鶯啼啼地。 此時本來就窩火的心,因為林蘇暖并不討好的態度火氣更足了些。 只在林蘇暖的面容上打了幾個轉,趙麓為便抬腳進了里屋,坐在椅子上吃茶。 他不說話,林蘇暖便也不說,只是吩咐丫鬟婆子上東西,再交代些瑣事。 “你坐著吧!” 許久,趙麓為收回在一個打扮妖嬈的婢子身上的目光,隨意地說道。 “明兒接你母親過來,說說話?!币娏痔K暖只是坐了下來,仍舊是一副不懂討好伺候的木頭樣兒,他不耐煩地道。 林蘇暖抬頭,“殿下,皇子府規矩多,母親年紀大了,身子不好……” 她不想讓家人來。 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的處境,也不想讓趙麓為利用自己的家族。 林蘇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曾怪誰怨恨誰。 身為林氏嫡女,她享受了家族為她帶來的富足無憂的生活,自然也該承擔責任。 哪怕是做一枚棄子…… 從定下來要嫁與皇家的那一日,林蘇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母親當然不愿意,父親也說去和圣上說,甚至還想出來姐妹替嫁的主意,只是她都沒同意。 一旦被人發現,會連累整個定國侯府。 林蘇暖知道,自己的一生就和面前的這個男人綁在一起了。 不,他不喜歡自己,所以不管他最后有沒有成功,她都不會有機會站在他身邊,除非,用整個林家來換。 用祖父、爹爹手中的兵權來換她安安穩穩坐在這個皇子正妃,甚至是那有些不確定的皇后的位置上。 可是更可笑的是,那龍椅之上的人親手賜婚與她,卻只是為了考驗自己的臣子和兒子。 皇后母族,劉家,一樁樁一件件,前車之鑒擺在眼前。 林蘇暖知道,只要祖父和爹爹有一絲一毫用兵權幫助趙麓為謀算的意思,林家就是下一個劉家。 所以她不能。 自成親以來,林蘇暖沒有接母親來過,也沒有請旨回定國侯府過,甚至于她很高興趙麓為對自己的不耐煩, 趙麓為幽幽地盯著自己的妻子,“那本宮只能親自去拜訪岳父大人了?!?/br> ☆、217 三皇子妃 二月末的時候,是錢雅姝孩子的洗三禮。 她嫁到王家不足兩月便有了身孕,如今又為王家添了嫡長孫,更得婆婆太婆的喜愛,過得嬌嫩圓潤。 此時正拉著路子昕抱怨,“他成天就讓我補身子,如今越發胖了起來,以后可怎么出門見人呢?” “怎么,都有孩子了,還想著出去玩兒?”路子昕便笑她,“只怕某些人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才放心?!?/br> “你個促狹的丫頭,等你成親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三年抱倆,我還怕你有功夫收拾不成?” 兩人正親親熱熱地說著話,聽見前頭有通傳聲,“三皇子妃到?!?/br> 林蘇暖來了? 頓時王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迎了出去,只見她今日不過是尋常貴妃打扮,盈盈笑著不讓眾人見禮。 “太夫人、夫人快起來,我不過是來看看錢meimei,如何能受您的禮?!?/br> 路子昕不由看一眼錢雅姝,倒不知她何時和林蘇暖關系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錢雅姝微微地搖了搖頭。 她自嫁進王家以后不久便有了身孕,尋常都在家中養胎,王大郎十分關懷,生怕她磕了碰了,因此并不常出門。 且自去年開始,一樁樁一件件地,京城事多又亂,更不敢瞎出門轉悠,與林蘇暖也不過是閨閣中的情誼。 錢家是武官,定國侯府是勛貴里頭領兵權的,自然是有所交集。 只是還沒有深到讓身為皇子妃的林蘇暖親自登門,參加她孩子的洗三禮罷了。 似乎是知道王家人的疑惑,林蘇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點破。 她走到錢雅姝身邊,看著襁褓中粉嫩嫩一團的小人兒,手不自覺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只是在寬大衣衫的遮擋下,無人發現。 “妾身無狀,還請皇子妃恕罪?!?/br> 因還在月子里,來的又都是親近人家的女眷,孩子并沒有抱出去,只放在錢雅姝坐月子的屋里頭,她起身不便,這才告罪。 “無妨,是我不請自來了?!绷痔K暖在眾人面前一直自稱為“我”,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你我前后出嫁,原還時常在一處玩鬧的,如今倒生疏了,往后還要多多走動才是,我在府中橫豎沒有什么事,無趣的緊?!?/br> 錢雅姝立即道:“妾身惶恐,多謝皇子妃惦念?!?/br> 在場眾人臉色便都有些異樣。 夫妻一體,三皇子妃的意思定然就是三皇子趙麓為的意思,這是明晃晃地過來拉關系了? 錢雅姝還罷了,尤其是王大郎母親,王夫人的面色微微沉了一沉。 王家是沒落下去的勛貴不假,可她的丈夫,還在兵部任個不大不小的主事,不至于墮了家族祖先往日榮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