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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說道。 “兒臣此次隨外祖家的商隊去了平涼等地,發現當地雖然與那木桿族混居,卻常有爭執打斗發生,那木桿人更是時時挑起事端??梢姺俏易孱?,必然好勇斗狠,一旦有機會,絕不會遵守所謂的盟約,挑起戰事,父皇絕不能心慈手軟?!?/br> 平涼已是極北之地,離那木桿部族草原只有數里之遠了。 路景修心中驚訝,四殿下居然以皇子之身親自犯險,去了平涼等戰亂不休之處。 而且沒想到他會同意了自己的觀點,勸說皇上加固西北邊防,失了一直以來的淡泊形象插手朝事,更驚訝皇上聽他此言,沉吟片刻后,神色間已是意動。 待二人出了御書房,他拱手朝趙居為告辭,面上什么也沒顯出來,只是板著一張肅顏,“四殿下,微臣先行一步?!?/br> “路大人且慢?!?/br> 趙居為卻了然一笑,并不避諱此處還立著幾個太監宮女,說道,“大人一定很驚訝,我為何會出言相幫,是嗎?” 路景修沉默著,沒有回答。 “路大人實在不必訝異,也無需揣測。我雖只是個閑散皇子,到底還是趙家人,平常游山玩水也就罷了,若對家國大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隱而不報,俯仰之間豈不有愧于先祖,對不起頭上這個趙字?也無顏面對父皇乃至天下人。父皇生我養我,作為兒臣自當有所報答才對。即便有人因此疑心,我也只是對得起本心而已?!彼┵┒?,身姿筆挺風度十足,聲音清亮而正直。 一番話,滴水不漏,又無端叫人信服。 廊下立著的太監等人頭仍垂的低低的,仿佛什么也不曾聽見。 “四殿下所言甚是,倒是微臣狹隘了,實在汗顏?!卑肷?,路景修對他深深一禮,許久沒有起身。 確實是他目光短淺了,無論四皇子是何用意,總之加固西北邊防才是要事,又何必拘泥于其他? 這些日子他雖說竭力淡然,到底還是被得失蒙蔽了心神。自以為仍舊能做到胸有大義,路家前途不過小道耳,實際真正看重的還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前途。 趙居為一番大義凜然之言不論是真是假,對路景修而言,說是醍醐灌頂也不為過。 他不會將女兒做夢這種事情搬到人前去說,也自然會保護好家人,卻再不會如同之前畏手畏腳,被束縛住不敢動作。 這一禮敬佩有之,羞愧亦有之。 至此路景修才真正放下心中顧慮,在此后便上了奏折,再次重提甘肅等地良田拋荒之事,其中也牽涉到了幾位皇子的復雜利益。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真有朝一日西北戰事重起,他豈能因為怕惹圣上不喜而放之任之,眼睜睜看著一省百姓遭殃? 俯仰之間無愧于天地而已。 ☆、074 世子表現 “昕兒不用擔心,相信爹爹?!彼栈厮季w,對路子昕堅定地道。 相信他,這一次會沒事,路家以后也不會有事。作為一家之主,他總能護住他們一世平安喜樂。 而作為一朝臣子,他也會竭盡全力為百姓謀福。 路子閔亦道:“meimei不用擔心,若真有事,不說家中這么多下人,而且還有哥哥護著你呢!要不你再回去睡一覺兒?保準明早起來什么事兒也沒有,只當做了個夢?!?/br> 他這話是安慰的意思,路子昕聽了卻是哭笑不得。 外頭鬧成這樣,她哪里還有心思睡覺? 她不做理會,拉住齊氏的胳膊,見她臉色有些發白,倒比自己還怕些,便給路子閔使個眼色,兄妹二人一左一右扶著齊氏坐下,丫鬟婆子圍了一圈在外頭。 “娘親,喝水?!彼匀プ郎系沽艘槐杷?,試了試冷熱,端到齊氏面前勸她,“爹爹都說了會沒事的,難不成娘親還信不過爹爹?回頭爹爹可要哭鼻子了哎!” “小促狹鬼,連你父親都編排上了?!饼R氏接過水喝了一口,覺得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一點來,又轉頭對路景修道,“老爺,等外頭平息了,你還要去上朝,不如現在再睡會兒吧?” 到底還是心疼自己丈夫,明早肯定又不得歇了。 路景修擺擺手,他也是睡不著的,一家人便這般坐在一起,打算直等到天明。 天將破曉的時候,路子昕有些熬不住了。 外面喧嘩聲也漸漸小了下去,她眼皮闔上又睜開,只覺得困得不行,胳膊支在桌子上打盹。 韓均進來路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努力把眼皮撐開。 果真是個心大的,此時還能睡得著呢!整張小臉都皺巴起來,往日里水靈的大眼睛此時也只剩了一條縫兒,小模樣很是可憐。 “伯父伯母?!彼酃鈷咭谎勐纷雨勘戕D了開去,對著齊氏與路景修行了一禮,“仲和,你們沒事吧?” 獨獨漏了路子昕。 她這副困倦的樣子,顯見著是丁點兒事都沒有,韓均故意繞開了她沒問。 “退之,你怎的來了?” 不等路景修發問,路子閔搶先答道,“我們沒事,家中有著護衛,哪個不長眼的會闖進來?外面怎么樣了?出了什么事?可是和那木桿的大王子有關?” 路子昕沒來之前,他便聽父親說過一兩句。 說是這幾日依拉赫頻繁與我朝立下盟約,兼西北有信傳來,那木桿有不少家族要求釋放老汗王依拉哲與二王子,倒將依拉赫撇在了一邊。 狗急了還會跳墻,何況是人?只怕他會有所動作。 方才他和父親隔著墻聽了一耳朵,有人呼喝著“圣上有令,捉住依拉赫賞銀千兩”。 這才有此一問。 韓均卻絲毫不見慌亂之色,面上仍是往常的模樣,說道:“是老汗王和二王子被人刺殺,正中要害,怕是危險。有人看見依拉赫的手下之前曾出入過大理寺,去他住所那里也搜了個空,怕是知道事情敗露跑了,大理寺卿這才稟了圣上,如今御林軍正滿城搜捕?!?/br> 眼角瞧見路子昕揉了揉眼睛,也正盯著他一副嚴肅模樣,以為她是害怕。 這才好似看到她似的,問道:“昕兒meimei可曾受到驚嚇?沒事的,如今人已快捉到了,別擔心?!?/br> 路子昕撇撇嘴,她心里想的可不是這樁事。 人一旦生了懷疑,便處處都覺得不合常理。譬如夢中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她可沒見著韓均專程上門來安撫解釋。 十有八九和自己一樣,否則怎么事情遇著他就不同了呢? 可她此時也說不清心中的感受,總之并沒有害怕擔憂,反而多出了一點親密,這種別人都不知道,唯有他們二人共同經歷過的隱秘之情,很難說清。 “我沒事,多謝世子關心。你,你還好吧?”吱唔了會兒,路子昕還是問了出來。 外頭那么亂,他此刻還惦記著自家,也不知是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