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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御座。不多時,又有內侍自殿外進來,雙手遞上幾疊奏折,便退到一邊躬身聽候吩咐。徽帝停下筆,視線掃過那邊的內侍,收回目光,不經意問:你早先是在竹殿伺候的?不敢欺瞞圣上,是的。那內侍面癱著一張臉,神情嚴肅。你先前伺候的是誰?秉圣上,乃是三殿下前伴讀,沈氏沈瀾。這內侍,正是周期。徽帝點點頭,不說話,又一會兒,揮揮手,讓那內侍退下。周期出了御書房,面上依舊面癱,比起往日也更要安靜,并沒有因為徽帝的先前的問話而到處探聽消息。但就算如此,周期還是知道大概,應該是公子在這次殿試的成績不錯吧。無人處,他扯了扯唇角,面上終于有了個笑容,只可惜,因著他太長時間沒有笑了,這個笑容格外的奇怪。但縱然如此,那笑容畢竟是真實的。但可惜的是,這個笑容一閃即逝,稍后再看,也依舊還是往日那副面癱樣子。又一日清晨,沈瀾早早就趕到了宮外,這一次,聽了他名字來迎他的官員比起殿試那日的,多少都要軟和一二。沈瀾眼明心清,自然不會不清楚其中涵義,當下面上也更謙和了幾分。果然,那官員領著他一路往前走,到了列隊之時,他站到了隊伍的第四。這位置,自科舉出現以來,就一直都是傳臚的。傳臚啊,雖然比不得一甲的那三位,但也是二甲之首。同年進士見此,心下都有了計較,修為淺薄一些的,當下面上就表現出來了。沈瀾也不在意,只迎著落在身上的視線一一點頭,態度很謙遜。當下,沈瀾在同年心里的形象就更好了些。一甲的三位已經有兩位到了,他們見了沈瀾,態度也都各異,但比起其他人,總還是親近些。沈瀾才剛站好,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這一科新近的進士也不多,一甲三人,二甲十七人,三甲也就三十人,真算起來,也就五十人而已。比起往年的進士來說,那真是少多了。但人少也同樣說明了一件事,眾人心里也清楚。當下,在列隊等候期間,諸位進士都尋隙結交一二。要知道,同年,就是連接著他們這些人的一條天然紐帶。如今站在這里的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放過了就真的是太白目了。沈瀾也不例外,他挑了幾個人,也加入了進去。當然,如今的他對自己的仕途并沒有太在意,挑出來的人,多少也是低調沉穩,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的人。他們也許沒有太多的榮寵,不能一步登天,到老隱退的時候或許也不能繼續風光,但他們都走得很穩,不會隨隨便便就被牽扯進諸位殿下里,他們更是這個家國興盛的重要基石。但今日畢竟是大日子,沈瀾再有心,也只能是搭了幾句話而已,并不能深交。再說,因著沈瀾這一年的輝煌戰績,昔日的那些事情,如今也全都被翻了出來。這些被沈瀾看重的聰明人自然都聽說過了他的事情,一時也都存了警惕,畢竟,當年的沈瀾,頭上還是掛了一個三殿下伴讀的名頭。如今誰知道他還是不是三殿下身邊的人,是不是為了將他們拉到三殿下這邊?三殿下雖然至今還沒有子嗣,但在朝中素有賢名,聲望不低,能力出眾,朝上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前頭兩位皇子,可也不薄,對于他們這些不想牽扯進帝位之爭的人來說,實在是危險人物。沈瀾對此心中也明白,他不說什么,面上更是一派坦蕩,光風霽月。傳臚大典很快就開始了,沈瀾躬身站在殿外,聽著里頭傳出來的拖長而尖利的唱名聲,安靜等候。先是站在他前頭的人走了出去,再接著就是他再前頭的,最后便是這一科的狀元。沈瀾雖是傳臚,卻實在沒有資格進殿,只在聽聞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順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禮部官員示意下往身邊邁出一步,走進那條長長的紅緞里,跪倒,長聲答謝:臣沈瀾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站在諸位大臣隊里的沈明錦臉色平常,還點頭迎上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姿態自然。齊暄也很自然地在兩位兄長的視線中點點頭,臉上帶上了一抹歡喜的笑容,落在兩位皇子眼里格外的可惡。他怎么就這么好命!一位離開了的伴讀竟然能成為二甲之首!怎么他們就沒有。別說是伴讀了,就是他們看好的,私下里接觸過的那些士子,不僅入不了一甲,最好的也只是二甲第四!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悶氣。不過他們轉念一想,就放了開去。就算是傳臚又如何?不見這沈瀾回京都一年了,就沒有與他們的好弟弟見過一面嗎?就是越漸靠近齊暄的沈家,也沒見他有多親近!更別說,他們還得知,這沈瀾已經替自己尋好了新居。這還說明不了問題嗎?這沈瀾,對沈氏一族只怕也沒有什么好感!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將他拉過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這位弟弟,到如今,還未有一位子嗣,就連郡主都沒有,更別說繼承宗嗣的世子了。想到自己膝下的幾個或聰明或可愛的小殿下,再對比一下那三弟空蕩蕩的府上,他們心中更是得意了。兩位殿下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對方,都皺了眉,心底冷哼一聲。齊暄將兩人間的較量看在眼里,心底有些不屑,有些恨,更多的,也是對自家皇子妃的不滿。自己膝下尚且空虛,憑什么他們就能有優秀的子嗣?能力差勁,心胸不及,這樣的人,居然也有膽子瞧不起自己?自己府上有皇子妃,有側妃,有諸多妾侍,身體沒有問題,更是一直努力耕耘,但自他知曉人事以后,居然還沒有一條喜訊,這皇子妃是怎么當的?如果不是他膝下無子,他也不用刻意壓制自己的實力,早將這兩個草包壓下去了!怎么還輪得到他們在他面前耀武揚威,還不時地扯他的傷疤!齊暄越想越恨,又想到前些日子,自己母妃宮里傳來的消息,他那一雙手越握越緊,時常修剪的指甲插入rou中,竟在這雙有著薄繭的手印下一道道顯眼的白痕。一旦他的母妃再度誕下皇子,只怕他日后就越加艱難了。他怎么能容忍?沒有子嗣,不能踐祚,他就算能平平穩穩地過一生,也會被新帝不住提防猜疑,一直在別人的壓制下生活一輩子!憑什么!他也是皇室子嗣,他也有天子血脈,他比起他的所有兄弟都要聰明果敢,憑什么他就要低人一頭,憑什么他就要過得忐忑!遍翻史書,也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