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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個威脅。愛德可能會因壞了他的好事而成為新的目標。我可不希望一名國家煉金術師被人四處追殺?!?/br>“了解?!被艨税D身離去。羅伊聽到她悄聲與休斯和阿姆斯特朗說了些什么。利莎可能要過好幾個小時才回來。羅伊十分清楚巴頓這個人。他清楚巴頓是怎樣一個為了鞏固自身地位而不擇手段的人。這件事不會就這么不了了之的,羅伊暗自發誓。暮色逐漸變成黑夜。一名護士進來叫醒了阿爾方斯,并建議他到床上休息。阿爾由于擔憂和恐懼而精疲力竭,但很明顯那不是他離開愛德的理由?!叭绻绺缧蚜嗽趺崔k?他需要我在這里?!?/br>“我會去叫你?!绷_伊向阿爾保證,盡管他自己也想就此休息?!澳阆热ニ瘞仔r,然后我們交換。這樣總是會有人守著他的?!狈椒ê芎唵?,但對阿爾來說應該足夠了吧。他可是說什么也不愿丟下哥哥的。阿爾盯著他看了幾秒;羅伊隱約覺得自己“上?!钡拿婢哒诿撀?。估計這時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吧。最終阿爾同意了,跟著護士去了隔壁的房間。羅伊再次仰起頭,用手按摩著后頸,微嘆了一聲。時間對他來說已不具有任何意義。他可能在這兒坐了幾小時,也可能是幾分鐘??傊?,他將一直在這兒等下去。他呆坐著,任憑意識被混亂的思緒淹沒??謶窒駩廊说纳n蠅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旁低語。羅伊已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個親眼目睹過一次次恐怖并能夠毫不遲疑地播種死亡的男人。但這……這其中夾雜了太多……私人的情感,讓他無法如往常一樣思考。他總是激勵著愛德去為目標奮斗,卻又總是在一旁默默地為少年掃除一些障礙。但這次他是真的無能為力了。這次愛德必須獨自去面對;而他,羅伊·馬斯坦,只有無能地等待。“愛德,回來?!彼?。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中回蕩?!翱旎貋??!?/br>第三章愛德腦中一片混沌。身子如在水中般無力。每次快要到達水面時便會被無形的力量壓回水底。水中浮現出破碎的影像。是記憶,還是夢魘?它們向他逼近,但他卻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身子如同失去右臂和左腿時虛弱和殘廢,拒絕回應大腦的控制。痛楚像野獸般發狂地用尖牙撕咬啃食他的血rou和骨頭。他想掙扎抵抗,但自身的弱點卻像鐵鏈般制約著他這個囚徒。下一陣疼痛稍微減輕了些。野獸似乎被什么驅趕??偹闶悄芡暾睾粢豢跉狻?/br>睡意逐漸退去,從黑暗中釋放愛德的意識。他的思考像浮動的冰山般遲緩粗糙。他覺得自己正被推向岸邊,只差一點兒便能抓住什么把自己快些拉上去。真實的痛感從淤腫和傷口處傳來,意識飛快地恢復。沉重的眼皮微微分開,但立刻因刺眼的(其實很昏暗)燈光而閉上。那束光線進一步刺激了后腦;愛德扭過頭,試圖躲避它。房間隨著頭的扭動旋轉著,令他作嘔。他用力吞咽了一下,但胃卻更加危險地翻騰起來–嘴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若是往常,在陌生環境里醒來的話,身體一定會立刻進入自衛狀態吧。但現在他的反應神經卻像是死了一樣。他聞到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身子懶得動彈。被單的觸感異常的粗糙和陌生,但至少是他與世界間的一道防線。他歇了一會兒,再次打量起四周。這次房間沒有晃動,老實地站在那里。很明顯,自己在醫院–灰白而單調的墻壁足以告訴他這么多。唯一有趣些的擺設似乎就是右邊的窗子–至少能告訴他現在是黑夜。他能勉強分辨出樹影和路燈。空氣中除了他緩慢的呼吸聲什么也沒有。記憶隨著窗外的雨滴逐漸蘇醒。屋頂上的男人–傾盆大雨–槍–火燒火燎的疼痛---愛德想動動他發麻的左臂,但當他一牽動肌rou,麻痹感立刻被痛楚所取代,啃噬著肋骨。他咬著牙,繃緊身子,直到穿透神經的疼痛平息下來。這次他改用右手。機械鎧很快摸到厚實的紗布;它們一圈圈纏繞著身子,像是為了防止它碎裂一樣。被手碰到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居然被白癡給擊中?!睈鄣聦ψ约喊l牢sao;他放下右臂,疲倦地朝天花板眨著眼。這可是他進軍隊以來第一次被子彈擊中吶–這當然不包括機械鎧–如果機械鎧不算是身體的一部分的話。不過這也說得通。他在某種程度上還算是個孩子(雖然不愿承認),而任何人在拿槍指著小孩時都會遲疑一下的吧。當屋頂上那混蛋居然連半秒疑惑都沒有。他簡直就是樂在其中;恐怕在他從十二層高的屋頂上掉下去時都在享受那混雜著恐懼和興奮的快感吧。惡心。不過自己還算是幸運的吧。愛德突然很感激機械鎧。將身子拉回屋頂說不定是他一生中做過的最困難的事了-當然是指rou體上的。他早已習慣于萬事依賴自己的身體,而對現在這種半廢的、連最基本的力量都被剝奪的感覺不知所措。無法站立和行走,更別說把自己弄到醫院去了。話說回來,是誰………馬斯坦。他想起匆忙的腳步聲和惶恐的言語,還有按住傷口的手掌。那時的自己還想問些什么的,但卻沒那力氣。送他過來的應該是阿姆斯特朗吧……自樓梯里昏迷到現在的記憶仍然一片空白。那人是沖著羅伊去的;幸好被他及時阻止。整個事件像走馬燈似的在腦中不斷回放,令大腦加速運轉起來。到底是誰想至馬斯坦于死地?或許他又是的確是個混蛋,但不會有人僅僅因他惱人就去把他給做了。難道他**誰的老婆,而那人來找他報仇?不對。若是復仇,那人也太冷靜了。他殺起人來…簡直就像是家常便飯。職業殺手。這念頭在愛德腦中停留了一陣,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少年實在想象不出這種為了金錢而隨便結束別人性命的冷血動物居然真的存在于這世上。難道他就沒有一點良心么?視線邊緣有些動靜。愛德轉向門。門上嵌著一條透明玻璃,透過它看到馬斯坦和阿姆斯特朗在交談。他辨別不出他們在說什么,但敢打賭那絕不是什么好事。阿姆斯特朗似乎處于因憤怒而爆發的極限,胡須亂翹,雙眉緊鎖。羅伊則像抓著生命線一樣捧著杯子,注視著騰騰熱氣。臉色陰森,耷拉著肩膀,頭發像幾天沒梳般凌亂。他沒穿軍服,襯衫的袖子捋至肘腕?,F在應該是深夜,他早該下班了,怎么還在這兒?羅伊抬起頭。兩股視線相遇的一瞬,愛德覺得黑色瞳孔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感。那是喜悅嗎?男人的動作改變了,不再失魂落魄。他與阿姆斯特朗又說了幾句后起身推開房門??Х鹊南銡馍晕p弱了消毒水的存在。愛德像呼吸進更多那氣味,但疼痛又一次襲來,令他不得不盡力止住呻吟。“醫生給你打過止痛藥了?!绷_伊將杯子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