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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沉聲道。趙凌云沉默了一會兒,“這個以后再說吧?!?/br>深秋的夜里帶著些許涼意,院內的百花失去顏色,唯有菊還吐著縷縷芬芳,塘內的魚兒不時跳出水面,驚擾一池漣漪。都言秋日蕭索之景,卻也有著生氣的一面,都是景由心生罷了。秦晏肩上披著斗篷,在花園里踱步,看著前方院里的燈還亮著,便鬼使神差走了過去。聞玉剛好打開門,就看見秦晏正站在門口,唇邊掛著淺笑對自己招手。聞玉反手將門帶住,小跑上前,喊了聲“將軍?!?/br>見聞玉只穿了件單薄的衣裳,秦晏只好將肩頭的斗篷拿下,蓋在聞玉肩上,帶著些許責備說道:“冷熱都不知道?!?/br>感受著肩頭的溫暖,聞玉彎了彎眸。“我與陛下說了,讓你帶兵去圍剿新葉山。我可是與陛下打賭,若你不能成功,我估計也就活不過三十了?!鼻仃陶{侃道。“定不負將軍所托?!甭動襦嵵氐卣f道,“將軍的性命,聞玉會好生護著的?!?/br>秦晏愣了一下,揉了揉聞玉的頭,笑道:“后面那句是說笑的?!?/br>聞玉:“……”將軍什么時候會開玩笑了?第38章設計這個夜晚看起來并不平靜,京城一隅,燈火通明。“主上有令,命少主即刻返鄉?!毙鑼⒎讲诺玫降男藕f給言耳。言耳猶豫了一下,接過信函,查看起來。“再給我些時間?!毖远畔滦藕?,長長吐了口氣。肖麒為難地回道:“主上交代,只給少主三日時間?!?/br>言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br>肖麒出來后,與一旁的雷池對視一眼,而后說道:“少主有心事?”雷池搖搖頭,道:“不知?!?/br>“真沒用?!毙璋琢死壮匾谎?,“這幾日跟緊少主?!?/br>廣陵侯府內,謝嵐從后門走進來,趁著夜色做掩護,本想直接溜回自己院內,誰知一個略帶老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謝侯爺這大晚上的,這是到哪呀?”謝嵐立即挺直腰身,轉頭看著提著燈籠慢慢走近的謝老夫人,討好地笑了笑:“祖母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呀?”“哼!老實交代,又到哪玩了?”謝老夫人不滿地問。謝嵐撓了撓頭,“睡不著,就到外面隨處走走?!?/br>“你這幾日都是這個借口,換一個新鮮點的?!敝x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謝嵐微窘,上前攙扶著謝老夫人,道:“祖母,我怎么會騙你呢,我真的只是去外面隨便走走?!?/br>“真的?”謝老夫人盯著謝嵐看了許久,半信半疑地問。“自然是真的?!敝x嵐連連點頭。見他這副模樣,謝老夫人便也信了。謝嵐松了口氣,扶著謝老夫人回屋休息去。“祖母,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敝x嵐狀似無意地說著。“呸呸呸!”謝老夫人瞪了眼謝嵐,“這都多大人了,還說這樣不吉利的話?!?/br>“祖母,我也就是隨口說說?!敝x嵐無奈道。“隨口說說也不行,你說過的,要一直陪著祖母?!敝x老夫人有些激動。謝嵐趕忙遞茶給謝老夫人,“好了祖母,我不說了?!?/br>從謝老夫人的院里出來后,謝嵐心情一陣煩躁,低著頭踢著腳邊的石子。梅忘郁剛做完手上的活準備回屋休息,卻跟來人撞了個滿懷。“誰這么不長眼?”梅忘郁罵道。謝嵐腳步一頓,聽這聲音也知道是梅忘郁,道:“是我?!?/br>梅忘郁微微錯愕,道:“你還沒睡?這都亥時了?!?/br>“你想你祖父么?”謝嵐問道。梅忘郁垂下頭,“不想?!?/br>謝嵐知曉梅忘郁的口是心非,也沒點破,“我可以把你送到臨安城?!?/br>梅忘郁眼里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黯淡無光,道:“不了,這樣對你不利?!?/br>“為什么?”謝嵐不解,以前的梅忘郁可是不會這么為他人著想。梅忘郁靜靜看著謝嵐,回道:“沒有為什么,我先去睡了,明早還要打掃院子?!闭f完抬腳離去。日子一天天過去,看似平淡,卻又暗含波瀾。“聽說廣陵侯釣魚的時候落水了,打撈了一晚才把尸體撈到?!?/br>“當然了,我可是在那幫忙打撈的,當時整個尸體都腫起來了,整張臉上全是傷痕,估計是被什么野獸或者魚兒給咬了?!?/br>“嘖嘖嘖,真是慘吶,謝家那老夫人也可憐,好不容易把廣陵侯拉扯大,結果后頭還是去了?!?/br>“你說廣陵侯府會不會惹怒了哪路神仙?不然也不會諸年不順吧?”“……”茶館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當下的事情。廣陵侯府內,謝老夫人趴在木棺邊,哭得撕心裂肺,“文謙吶,你是不是又在跟祖母開玩笑???祖母年紀大了,你別這樣,趕緊起來好不好?”棺材里躺著的謝嵐人沒有一點反應,身上換了他平日最喜歡的衣裳,只是臉上再沒有那燦爛的笑容。梅忘郁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喉嚨私有什么東西堵住了,開口說話都很艱難。“文謙吶!”謝老夫人癱倒在地,喊完這句便昏倒過去。一時間,大廳亂成一團。好在大夫來得及時,救回了謝老夫人一命,只不過神智已經不清了,癡癡傻傻的,嘴里反復念叨:“文謙,文謙?!?/br>經歷這么一回,梅忘郁徹底成長起來,將照顧謝老夫人的重擔挑了起來。后來侯府被官府收回,梅忘郁將身上僅有的一些銀錢在城外的村里置辦了間屋子,將謝老夫人接去,靠著賣字畫為生。得知消息的時候,聞玉正在新葉山山腳下。“他還真是忍心?!甭動窀锌?,不過對于梅忘郁的表現,倒是出乎意料,實在想象不出一個貴公子還會這么照顧人。“讓人送些銀兩去?!甭動裾f道。流風回道:“管家派人每月定時送些銀錢過去?!?/br>聞玉點點頭,“不錯?!?/br>一旁的徐將軍走了過來,伸手拍著聞玉的肩膀,說道:“聞公子,你說咱們如何做?”說實在的,他是真的看不起聞玉,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就應該坐在家里好好待考,非要來參和武將的事。若不是看在秦晏的面上,他都不想搭理聞玉。徐將軍眼里的不屑聞玉盡收眼底,未曾介意,笑了笑:“徐將軍莫急,咱們回營帳好好商討一番,如何?”“行啊,走吧?!毙鞂④娚焓盅?。聞玉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攤開在桌上,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畫著歪歪扭扭的線路,旁邊還有幾行小字。“這是?”徐將軍問道。“新葉山及周邊山脈的地圖?!甭動窠忉尩?。“這么大的地方?”徐將軍驚訝道,“從地勢上來看,這塊地方崎嶇不平,怎么可能有人常駐?”徐將軍還是不相信,至始至終他都覺得新葉山藏軍隊的可能性不大,來這就像是一場玩笑,只不過圣命難違。聞玉瞥了眼徐將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