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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的喜服。白槿雖羞臊,卻也時常不禁幻想那幸福場面,便偷偷喚人做了一套正兒八經的喜服,紅得亮艷,精得細致。本想趁他不備,逗弄一番,如今卻是沒機會了。白槿捧起衣服細細看了一陣,垂眼輕嘆。就如此著一襲精雅紅裝,款款踏上戲臺,一曲紅塵,悠揚婉轉,訴盡心中牽掛離傷。“將軍倜儻,英姿風朗,望他瀟然毅去,槿盼君歸遇。輾轉朝夕,情澀凄凄?!?/br>“一世鴻歌,斷于十里沙場,塵土飛揚,垣遍英雄生跡。一廂深情,寄于游離之魂,沉香暗許,尋郎故世殘影?!?/br>“家國天下,將軍定予凱旋回?!?/br>“木槿花開,郎君得以安然歸?!?/br>“喻知,這出木槿今日頭回唱,不好你可得多擔待。槿兒盼你回來,槿兒許你一輩子?!睉蚯磺辶劣茡P,卻于言語時啞然哽咽。依稀間,竟望見臺下一抹熟悉身影,依舊墨色長衫,他愣怔噤聲,隨后忙跌撞奔向那人,就此撲空,漸漸心沉。細細描摹他的英氣眼眉,儼然是他的楚哥。“楚喻知?”眼眸霧蒙,試探開口。那人沖他笑了,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如同濃墨重彩般的綻放,是他最愛的模樣。他也笑了,眼眶泛紅卻笑得明媚,楚哥說他笑著好看,不能給他看自己如此脆弱的模樣。那人伸出手,慘白如虛,淺淺搭在他的面旁。他甜甜地笑,軟昵喚道:“楚哥可聽見了?”他依在掌邊,假意蹭了幾下。還未聽及應答,眨眼間,煙消云散。恰似一場美夢。甜笑漸澀微苦,他極緩蹲下,沉默許久。殊不知那人影實化作一縷青煙,飄散遠方。晨曦漸起,驅散陰霾。時光飛揚,盡管白槿看似一如往常,溫和明媚,可那始終晶亮的眼眸卻逐漸黯淡,楚喻知是他的光,光滅了,他便再無神情。六年之期,戰場紛亂依舊,大戰將發,城中人人卻事不關己,樂得逍遙。白槿回了戲園子,每日唱些家國天下,唱完便回宅子歇著,看些戰報。宋宵見他看了份報紙后泣不成聲,偷著瞧了眼,暗嘆一聲。班主知曉楚軍爺犧牲,惋惜的緊。說來,白槿已不算戲園中人,但特許他前來唱曲,自是賣幾分逝去的楚軍爺的面子。白槿有時對班主開玩笑,竟將瞞了他那么久,著實厲害,還以為自己真的拙劣不堪。笑意柔和,卻漸漸濕了眼眶。白槿的身子愈發消瘦,正值青壯時期,卻已視物模糊,虛乏無力。有時唱著曲,猛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險些昏厥。身子乏了,便不再總跑去戲班子,只在家中獨自唱曲。偶然聽聞宋宵私下嘈說,他就指著楚喻知留下的物件過活。倒也無錯,有時看他筆挺的衣裝,有時瞧屋內他添的器具,就總覺得哪里都是他的氣息。就像楚哥從未走一樣,或許下一秒,就會笑著推門進來,與他在秋千上相吻。如此,便總能一展笑意。“槿少爺,您可得注意著身子,若身子骨差了,軍座不會高興的?!北M管宋宵這般說著,卻不動聲色抹了一把眼角。“宋哥,四年了,喻知還不來找我。傻愣子可真過分,槿兒惱了,該去尋了?!闭f著,一滴清淚落于勾起的唇角,如釋重負,清秀人兒再無氣息。宋宵探他氣息,竟是消散無補,心下沉痛。那日,他穿著那身艷紅的喜服。宋宵將二人葬在一起,生同寢,死同棺,但求生世廝守。這日,正是楚喻知逝去的日子。他們的時光永遠停留在各自的二四年華。如同約定一般。相愛離別,素來在話本中,最為纏綿繾綣。身處洪流,便深陷無底。不知該痛斥人事無常,還是戰爭無眼。來生向來是無命之題,誰人知曉,能否再會。情誼深淺萬分,愛恨糾葛無常。未末如何,誰人譜寫?無人知曉。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欣賞。第10章番外2沉痛,疲乏,陰寒,喧嘩。戰場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卻依稀看見那人明媚的笑意,聽到他的心聲。掙脫迷霧睜開眼來,一眼望見的,是他靜默流淚的模樣。自己最舍不得看他哭的樣子了,小臉皺得可憐,眼圈紅得令人心疼。沖上前摟住他,許久不見,又變的那般瘦弱。可撲了空,透過了他的身子。是啊,自己已經……他在看自己寫給他的信。早知如此,就不該寫的。自己怎能惹他哭呢?有些后悔。他說他會守著自己。他說我不會騙他,會回來娶他。他怎么敢這么篤定呢,分明自己……的確不會再回來了,盡管他那么渴望與他成親。他聽到周傾對他哽咽致歉。說實話,他心里的確有怨。在戰場上,什么都可能發生,周傾卻不知為何愣怔,眼見敵人向他開火,那時腦子里什么都沒想,沖上去便為他擋了子彈。他怨,怎能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恍惚,丟了命可不是說笑的??稍倩厣?,竟是自己要走了。自家的槿兒可怎么辦呢,他一個人該怎么生活呢,如此,他便又有些怨。這傻大個,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但卻忍不住慶幸,他救下了他。若問他是否后悔,他也說不清。他竭力救下了他的好兄弟,不則或許抱憾終生??梢虼藖G了性命,讓槿兒丟了自己,他有些懊惱。若是當時冷靜些,想到更好的法子就好了,至少別把自己搭進去。但那時危急,這大抵是最好的法子了。沒能兌現諾言,守護槿兒,與他成親。希望槿兒不要怨他,好好生活。他能安好就是他最大的祈愿。從多年前便如此了。夜里頭看他虔誠無比地為自己擦身,東奔西跑為他穿衣,為他整理。他那么瘦,怎么抱得動自己呢。傻小子,大冷天的怎能在外頭洗???傷了身子怎么辦。自己心疼壞了,可他聽不見自己,也看不見自己。他在吻他,天知道他有多想跳進身體回應他,為他抹掉淚水。可他做不到。連觸碰他都做不到。白槿摟他的尸身睡了一夜,就像過往的每夜。誰都不知白槿是如何想的,也不知他在夢中看到了什么。楚喻知只知道他摟著自己的模樣,乖巧的很,唇邊笑意依舊,卻止不住整夜臉頰濕潤。出殯那天,他穿著素服,盡管沒什么表情,卻深諳他有多傷感。后來,周傾去了。混賬,楚喻知痛罵。老子是為了救你丟了命,你他娘的還還回來不成?之后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斷斷續續,只依稀明白他一直跟著白槿。他素白的小臉越發清瘦了。意識有些朦朧,大抵自己快消失了。怎么辦呢,他舍不得離開。卻在此刻。他猛然嗅見熟悉的木槿清香,那人竟在戲臺上獨自唱曲,一如那日單向的初見。那一襲紅衣,是件婚服。紅色果真襯得好看。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