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招呼:“公爵閣下?!?/br>納塔爾從窗戶往里瞟了一眼,一眼就發現了一個眼熟的抱枕,他挑眉:“噢,子爵閣下看來和我的品味相近,這個抱枕我也有一個?!?/br>伯德故作淡然道:“噢,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呢?!?/br>如果他的耳朵不要突然變紅,或許這句話會更有說服力一些。納塔爾的視線滿意地在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尖上梭巡一圈,在伯德感受到并豎起汗毛沖他張牙舞爪之前收回了目光。“子爵先生不邀請我進去坐一下嗎?我實在有點低估了瓦倫郡的陽光,這可比王都辣太多了?!?/br>伯德腹誹了一通他的無恥,但面子上的友好還是必須要做足,只得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敷衍的邀請:“……公爵閣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和隨時有可能因為暈車而嘔吐的我共乘一車?!?/br>納塔爾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我的小鳥,你真是太有趣了?!?/br>伯德被他不知遮掩的狎昵嚇了一跳。“你瘋了嗎!”“噢,你怎么能這樣說呢?我可真是太傷心了,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做朋友不需要這么客氣?!?/br>伯德差點被氣得不顧矜持直接跳起來伸出手去拽住他的領口罵他:你的做朋友就是無恥地將對方按在床上隨意玩弄嗎!但他還是忍住了,只是不禮貌地拒絕了繼續對話,坐回座位上對車夫輕喝道:“走吧?!?/br>納塔爾當然不會被甩下,他幾乎是同時和馬車開始前進,人生幾乎半輩子都在站馬上度過的公爵先生顯然騎術了得,馬匹的步伐在他的指揮下輕巧穩健得如臂指使,如果不是高度不對,伯德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和他并駕齊驅了一輛綁在了他車架上的馬車,特別是他還時不時和伯德說說話,雖然大多數時間他只是彎下腰,沒有任何回應地自言自語而已。“伯德?!奔{塔爾再次彎下腰試圖看著人說話,奈何他實在是太高了,每次都是失敗告終,“瓦倫郡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每次都令我大開眼界?!?/br>伯德終于停下了撥弄手里的花——這是剛剛一個孩子扒上他的馬車扔進來的,橘黃色的山花,說到瓦倫郡他總忍不住要更關注一些:“這里當然奇妙?!?/br>“不,我不是再說風景,”得到了回應納塔爾就直起了腰,老這么說話太累了,“事實上我去過不少貴族的領地,沒有一個地方像瓦倫郡這樣……美麗?!?/br>他的確只能使用美麗這個詞語。事實上帝國的大部分地區直到十年前還處在戰火之中。當時許多貴族直接占有了他們的領地,拒絕承認王室,企圖自立為王;甚至有貴族和圣殿交易,籠絡了數量相當可觀的軍隊以及信徒。他從十五歲受封為皇室的神圣騎士開始就四處為自己的表哥、為帝國的王權征戰,他去過很多領地,包括被圣殿統治的那片據說富饒無比的人間伊甸園。他不得不承認,富有是真的,但那只屬于貴族們,一旦走出貴族的城堡,離開鄉紳的私人莊園,就會看見路邊躺著難以數清的平民。許多人因為戰火而喪命、流離失所,而生活在土地之上的那部分“幸運兒”又被土地的主人奴役,他們的勞動只會換來領地主人的富有,而非他們的溫飽。那些虛偽的貴族們曾企圖籠絡他,讓他放棄彼時尚且孱弱孤單的皇室,為他們效力,因此他們舉辦過一次盛大的舞會,竭力包裝女眷,希望能用美酒和美女來抓住他的心,那場舞會不討論其中的貴族佩戴的珠寶,精心設計的服飾,只論主人為舉辦而耗費的金幣,就足以支撐一片領地的所有平民度過一個安全舒適的嚴冬。而事實上,他們在其中酒池rou林,一街之隔的平民們,已經有許多人在嚴冬中死于饑寒交迫。他們永遠也等不到這個舉辦在春天的舞會,也永遠得不到它。瓦倫郡的富庶rou眼可見,這也并不像是一朝一夕積累起來的,這個從來就屬于帝國的偏遠地區得益于他的偏僻而遠離了戰火的侵擾,但如果領地的主人并非是一個英明的紳士,即使再偏遠也將被卷入戰火,而非一早收歸帝國管轄,得以建立完善的政所、法庭。伯德敏銳地察覺了他話語中的深意,得意道:“那當然,這可得從我祖父說起……”可沒等他開啟話題,納塔爾突然縱馬飛奔,幾下縱躍到駕座,搶奪過韁繩勒馬。“吁——”伯德猝不及防之下差點磕上堅硬的車壁,他惱火地扶正歪掉的禮帽,打開車門罵道:“納塔爾!你怎么回事!”可他剛剛跳下車,一個柔軟的身子就沖了過來撲到他腳下一把抓住他被鞋履包裹嚴實的腳踝,哭喊道:“里斯本先生!子爵閣下!求您救救我!”===第九章伯德應激之下差點一腳踹上去,還好他看清了這是一個少女,及時收住了。他大概猜出來剛剛納塔爾為什么突然勒馬了,恐怕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這個女孩已經被馬車給撞壞了。納塔爾幾步跑到他面前,看他衣著整齊,松了口氣:“你沒事吧?剛剛的情況我來不及提醒你,沒有撞到哪里吧?”“沒有,我很好,”伯德想到自己剛剛那副狼狽的樣子就有些窘迫,“剛剛……咳,謝謝你了?!?/br>納塔爾楞了一下,在一邊飛快地瞇起眼睛笑了一下,又轉頭對上了那個還趴伏在地上小聲哭泣的女孩,蹙眉道:“你為什么突然沖上來阻攔子爵閣下的馬車?如果害得子爵閣下受傷,我想你不會想知道絞刑是什么滋味吧?!?/br>女孩顫抖得更厲害了,頭也不敢抬,伏在地上連連道歉,但手上還是死死抓住伯德的腳踝不肯放松,好像害怕自己一撒手這位子爵先生就會登上馬車揚長而去了。“我……我很抱歉!子爵閣下,我不是故意的,請您相信我!”女孩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這樣做的!求求您降下您的仁慈,我如果還能有未來,我一定會回報您的!”女孩語無倫次地說了一長串話,語速快得讓人難以聽清,后面甚至神神叨叨地開始喃喃什么“天天向上帝禱告祈求您的健康平安”了,手指越收越緊,疼得伯德直抽氣,可他安撫的話語根本沒起什么作用,這個女孩好像根本沒聽到似的,還是一邊的納塔爾看不下去了,黑著一張臉告了聲罪,就蹲下身來,扶住伯德的小腿,強行將他的腿從女孩的手里拯救了出來。伯德真想立即上車脫掉鞋襪看一下自己的腳踝是不是腫了,這個女孩的力氣大得驚人,或許是因為受了刺激導致她精神不穩定,下手也沒了輕重。平民之中,即使是女性也會因為常年務農而變得身強力壯,至少對于伯德這樣四體不勤的嬌弱貴族來說,有這樣的力氣能把他的腳踝掐腫一點也不奇怪。路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四散著虛虛圍了一個圈,納塔爾強硬地把女孩從地上拖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