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瞬間抓住了余皓的手腕。

“家人在外頭等！”護士道，“不要進去！”

余皓被她抓住手腕的瞬間與那孕婦對視，頓時膽戰心驚。那孕婦的眼神帶著恐懼，緊緊抓著余皓，在他手腕上抓出幾道紅印，大聲說了幾句，似乎說的不是本地方言，護士把她手指掰開，孕婦突然又放聲大叫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被推走了。

余皓又下樓，找辦公室，想看看是否能找到有用信息。

“找誰？”護士看見余皓在辦公室外探頭探腦，一臉不悅道。

“??！找醫生！”余皓把錄音筆揣在袖子里，說，“剩下的我不打了，我想走了?！?/br>
“這才打多久？”護士道，“一瓶都沒打完呢?！?/br>
余皓道：“我好多了?！?/br>
醫生也出來了，道：“不行，回去打完！”

余皓道：“我害怕！萬一那病房里突然死人了……”

醫生：“你……”

余皓道：“隔壁床太恐怖了，他怎么了？中毒了嗎？怎么臉色那么青？”

醫生粗暴地說：“關你屁事！”

余皓反復說不打了，醫生只得不再勉強他，余皓便提著包出去，在醫院門口等金偉誠下來會合，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金偉誠下來了，余皓說：“等會兒……我還有點事?！?/br>
說著又跑上婦產科，看見一家子人在外頭等著，辦公室里值班醫生和助產士都進產房去接生了，余皓翻了下桌上寫到一半的病歷，拍了下那孕婦名字、家庭住址，心臟怦怦狂跳。

“好了沒有？”金偉誠在耳機里說。

余皓：“等等?！彼珠_始翻文件夾里的檔案，翻出帶有一寸照片的表格，往下看，是個光縣郊區的農村，又拍了下來。核對完名字，想把表格放回去的時候，他沉默片刻，把那紙折好，帶走。

“我去澡堂里頭搓個澡?！苯饌フ\手指搓了搓，意思是給點錢，“順便套話去，你去不？”

余皓擺手：“我回酒店了?！?/br>
他得趕緊回去整理照片，把所有東西充電?；鼐频陼r，余皓路過小賣部，心中一動，買了六個rou松面包塞包里。

回到房里后，余皓洗了個澡，出來檢查所有電子設備，蘋果手機太冷或太熱會自動關機，這點很煩。

周昇：【睡了么？】

余皓：【在酒店里呢?！?/br>
周昇開了視頻，余皓一邊開相機，用藍牙傳照片到手機里，一邊上傳到云端去備份，免得出問題。這是司徒燁教他的，老板教他采訪和忽悠人，老板娘教他構圖取景偷拍外加攝影技能，余皓不知不覺，竟是深得林澤與司徒燁真傳。

“剛剛好緊張……”余皓在醫院拍照的時候確實非常緊張，但說了個開頭就趕緊打住，“你在哪兒？”

周昇那邊信號很爛，斷斷續續的，像是在什么車上。

“明天去哪兒？”周昇問。

“明天去廠外頭調查?！庇囵┱f，“老師泡澡堂去了?！?/br>
周昇：“哦？找按摩去了？”

余皓道：“你管人家這么多?！?/br>
周昇又問：“哪個廠？”

余皓說：“光縣電池廠?！?/br>
周昇的聲音帶著笑意，說：“寶貝精神不錯啊?！?/br>
余皓道：“你也是吧？心情好吧？”

周昇吹了聲口哨：“當然好了?！?/br>
余皓：“怎么這么好？”

周昇道：“少爺不告訴你?！?/br>
余皓笑了起來，那邊黑漆漆的，依稀只能看見周昇模糊的側臉，想必是下班在車上，說：“早點回去洗澡。過幾天就見面了?！?/br>
“嗯?！敝軙N答道，“你早點兒睡?！?/br>
第126章解圍

余皓把所有照片全部備份好，發了個消息給司徒燁，告訴他照片上云端了，讓他自己看，辦公室有個共用的云端網盤，是林澤去申請的。雖然金偉誠不大贊成這種工作方式，更偏好傳統的交稿一起交，卻拗不過林澤。

畢竟，存儲卡是記者的第二生命，那天林澤買完家具以后，就朝書桌抽屜里扔了一把相機存儲卡——預備在任何情況下被收繳以后，隨取隨用。

“咱們和別的記者不一樣，”林澤曾經說，“一定要非常小心條子，只要對方沒槍就不用怕他們，跑就行。而且除非萬萬不得已，否則絕不要被請去喝茶，一進派出所，你的存儲卡就沒了?！?/br>
余皓時刻謹記著“存儲卡是記者的第二生命”這一教條，只要有時間有網，就得想辦法云端備份。

林澤穿著短袖褲衩人字拖，在家里端詳余皓上傳的照片。

“這是什么？”林澤側著頭，腦袋歪過來，看其中那份孕婦病歷與表格。

司徒燁端著熱牛奶邊喝邊點鼠標，調出圖片，旋轉九十度，放大，拉到照片上。

“格老子滴?！绷譂尚α似饋?，換了下一張，看病歷，看表格，來回看，“這小子直覺厲害?！?/br>
司徒燁道：“不會是揪出個拐賣案吧，報警嗎？”

林澤說：“我看下，家庭住址不全，到村里就沒了，還好有聯系電話。得找光縣上頭市局，查這個手機號?！?/br>
司徒燁說：“你還是先確認確認?！?/br>
林澤想給余皓打電話，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遲疑不定。

“明天再說?！绷譂傻?，“別耽誤他們?！?/br>
余皓醒時，外頭下雪了，今年北方的第一場雪居然來得這么早，西伯利亞寒流沿著內蒙呼嘯而下，席卷了整個北方大地。金偉誠一夜未歸，余皓緊張起來，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居然就在澡堂里睡了。

余皓翻出昨天買的rou松面包吃了一個，開著電視看天氣預報，今天華北一帶有強降雪，但這雪似乎不算太大。

“你先退房出去，拍幾張醫院大門的照片?！苯饌フ\說，“十點出發，先去村里采訪，下午去化工廠。我和上訪那人聯系好了?！?/br>
余皓“嗯”了聲，吃過早飯下去退房，前往一家咖啡店，想在白天補拍光縣人民醫院。他戴好毛帽，走過大路上時，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馬路對面有人在看他。

余皓決定先不拿出相機，事實證明，這個舉動令他成功地逃過了一連串麻煩。他在咖啡店里坐下刷手機，那遠遠看他的倆人推門進來了。

“哪里人？”一人問，“身份證拿來看看?！?/br>
兩人一個坐余皓對面，一個坐他隔壁，余皓馬上反應過來：便衣。

余皓懷疑地看兩人，掏出身份證，又給他看自己的學生證。

“華中教育學院心理學？”那便衣道，“跑這兒來做什么？”

“找我女朋友?！庇囵┱f，“她和我鬧分手?！?/br>
“女朋友家住哪兒？”便衣又問。

余皓想起在臥鋪上拼命想給他相親的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