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起來，但話說出口就不好再收回，惡魔只要一臉陰沉的回到魔界，原本還有事要報告的拉索看了看惡魔的臉色，評估了一下手里的文件的緊急情況后，默默地決定……還是下一次再過來吧。

另一邊，聽說惡魔走了之后，麥爾主動跑到了第四天去找克里菲斯特，彼時天使坐在靠窗的書桌上看著空蕩蕩的第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麥爾推門進去時看到他的狀態微微皺眉，克里菲斯特沖他淡淡的一笑，從桌子上跳下來，“還有什么事嗎？還是你是來下病危通知單的，麥爾醫生？”

“我想說，其實沒有那么嚴重……”麥爾有些猶豫的開口，“就算你不留在第四天，那些魔力的反噬也要很久才會真正產生效果，只要你注意休息的話，就不會有事?！?/br>
“為什么專門跑過來說這些……”克里菲斯特聳聳肩，示意他坐下，“我自己的身體的情況大致上我還是知道的?！?/br>
“我想過……我不能用這種不方法讓你留下?！丙湢柭曇衾锶乔妇?，“維利說得對，你是自由的，沒有誰能幫你做選擇?！?/br>
克里菲斯特有些看著他，那眼神里意味太深，麥爾有些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許久，克里菲斯特才移開視線。

他就知道，這些天使……謊言對他們來說都是艱難的，可克里菲斯特不是這樣的。

克里菲斯特會撒謊，而且從不會因此覺得愧疚，這樣的事會讓他有些難過，即使他明白他本性如此。

我們那么不同，不同到……讓我那么辛苦和不安，你們為什么會覺得這樣也無所謂呢?？死锓扑固卦谛睦飮@氣，然而臉上卻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麥爾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br>
“我們都不希望你離開?！丙湢柨粗?，認真的說。

“你們……？我只知道維利肯定是很不希望一個能壓榨的勞動力休假太久的?！笨死锓扑固匦χf。

“我沒有在開玩笑，克里?！丙湢栍行┘m結的皺起眉。

“那就稍微冷靜一點，醫生，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我會離開第四天?！笨死锓扑固厥掌鹦θ?，“我確實想把第七軍團交給亞娜，第四天等多海再成長一點他也會幫我許多忙，但這不是我打算離開的預兆……我只是休假的久了一點，你們為什么都這么敏感？”

“可是……”麥爾皺著眉想反駁什么，克里菲斯特說的沒錯，可是他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別聊這個話題了，好嗎？”克里菲斯特搖搖頭，語氣有些無奈，“第四天是我生活了幾萬年的地方，我不知道什么樣的理由才會讓你覺得我會離開這里，也不知道我離開這里還能去哪?！?/br>
“我以為……你會去魔界?！丙湢栒f，“維利一直是這樣打算的……如果你離開的話，會讓我幫多海一起負責第四天?！?/br>
“他總是會考慮很多，畢竟這是他的工作?！笨死锓扑固匦α艘幌?，“但是我不會走的，至少……現在不會，我記得我明明跟你說過這件事了?！?/br>
麥爾看著他，想起克里菲斯特臨在他那里走前那個似笑非笑的眼神，覺得心里莫名其妙的發堵。

“對了，麥爾，我想問你一件事?！笨死锓扑固叵袷呛鋈幌肫鹗裁匆粯?，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你記得你在人間帶過一段時間的吧，你有沒有看過人間的日出？”

“我怎么會記得這個?！丙湢柨嘈α艘幌?，扯開話題真是一點轉折都沒有啊。

“那你覺得，人間的黑夜到黎明，如果一直在外面看著這一切，會想些什么？”克里菲斯特看了眼第四天蒼白的天際，若有所思的問他。

“嗯？”麥爾不明所以的看他。

克里菲斯特回到魔界去找拉西格爾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拉索，薩里斯的管家大人看到克里菲斯特的時候如釋重負，這讓天使莫名的背后發毛。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給他？”

“怎么會……”克里菲斯特有些奇怪，“他之前心情明明還不錯……”

……不會是因為自己之前……克里菲斯特忽然想起這件事。

可是要是真的在那里做修里爾，絕對會禁止自己再進入第二天的……

克里菲斯特拿著文件去敲拉西格爾的門，還是覺得……惡魔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吧。

“進來?！?/br>
聽到聲音克里菲斯特就已經覺得不太好了，他看了拉索一眼，后者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克里菲斯特咬咬牙還是推開門進去了，回頭關門時看到拉索對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怎么了呀?！笨死锓扑固匕盐募诺搅俗雷由?，走到他旁邊。

“沒事?！崩鞲駹柊阉逻^來坐到自己腿上，感覺到天使身體不自然的一僵，有些疑惑的看他。

“拉索說你心情不好?！笨死锓扑固卣{整了一下，冷靜的說。

“你不在，我當然心情不好?！崩鞲駹柪硭斎坏恼f。

克里菲斯特的身體再次僵住了。

在摸哪里啊你，要不要這么直入主題。

被順手放在辦公桌上克里菲斯特有些別扭的推了他，“拉索還在外面……”

“他聽到了就會走的?！崩鞲駹柌粸樗鶆?，把他按回去。

第17章第17章

克里菲斯特眼前景色晃動著難以明辨，到處都是耀目的白光，從一片混沌里他找到對方碧色如潭水的眼睛。

你又來了……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又是這樣……他永遠只能在這個時候看到拉西格爾眼中深藏的脆弱和絕望，那情緒仿佛濃稠的黑夜，在黎明到來的那一刻就會消失無蹤。

那是周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的事。

他撿了一只狗，剛出生沒多久的那種小奶狗，家里不讓養，他就在屋子后面給它搭了個窩，慢慢的也長大了，雜毛亂蓬蓬的，開始跟著周凱到處亂跑，送它上學，傍晚的時候就在門口等它。

小狗養到第三年的時候，城市里出了一些很奇怪的案子，也是連環兇殺案，但警方沒有公布細節，周凱只從大人們的只言片語中知道，現場很殘忍，全是肢體的碎塊。

那段時間周凱和他的同學每天上學放學都心驚膽戰，天一暗下來每家每戶的屋子都關的嚴嚴實實。

那天半夜，周凱被狗的叫聲吵醒，那叫聲非常兇狠，夾雜著威脅一般的低吼，周凱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跑到了樓下想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結果他迎面和那個惡魔撞上……

周凱至今仍然記得那張月光下看起來居然相當美麗的臉和猩紅色的眼睛，他隨意的看著誤闖入現場的周凱，沒有任何猶豫便將他的狗撕碎了。

溫熱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記憶里的那個黑夜是一片駭人的血色，可落在惡魔臉上的月色該死的溫柔，這樣詭異的畫面出現在在他未來的每一個噩夢里，直到那血色變成浩蕩的殘陽，被遺忘在記憶的最深處。

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