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都記得清楚。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生硬，拉西格爾放緩了語氣，換了個話題，“那個人類身上有一些特別的東西?！?/br>
“人類……你是說周凱？”克里菲斯特想了一下才記起那個人的名字。

“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身上都是夜妖的氣味，所以我沒看出來什么?！崩鞲駹栆贿呴_車一邊說，“不過我之后又見了他一次，才察覺到他身上有契約的味道?！?/br>
“契約？魔界的那個？”

“嗯，不是完整的契約，像是想要召喚卻沒有得到回應，或是簽訂了契約卻沒有完成的樣子?！崩鞲駹栒f，“但這兩種情況，契約的味道都不應該持續這么久……”

并不了解魔族的契約的情況，克里菲斯特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契約的部分是奧尼金負責的……以后有機會再問問他吧?！崩鞲駹栒f著為這件事劃了句號，“我們先去查一查十年前到底怎么了?！?/br>
“嗯?！笨死锓扑固攸c點頭，沒有說話，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克里菲斯特推開門的時候忽然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手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拉西格爾。

“怎么了？”拉西格爾不明所以的問，走過去推開了門。

……

被撲過來的幼龍狠狠地撞了一下腰，拉西格爾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把那條龍扯過來撕了，然而克里菲斯特反應快了一秒，趕緊把它抱緊懷里，有點緊張的看著惡魔。

冷靜了幾秒鐘后拉西格爾決定不會他計較抬腳進屋，卻看到離開前還算整潔的客廳被留在家里的幼龍弄得亂七八糟。

幼龍在惡魔看過來的一瞬間把腦袋鉆進了克里菲斯特的懷里假裝自己不會被發現，天使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上樓吧，這里我來收拾?！?/br>
“不用了，會有小惡魔來收?！崩鞲駹柲樕簧频膾吡怂麘牙锏男↓堃谎凵狭藰?，“我先去聯系拉索?！?/br>
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又要莫名其妙加班的拉索，克里菲斯特并沒有說什么，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去觸魔王的霉頭，看到拉西格爾上去后捏了捏小龍的翅膀示意它出來，彈了一下它的腦袋，嘆了口氣收起被它弄得亂七八糟的客廳。

拉西格爾下樓的時候看到克里菲斯特坐在沙發上逗小龍玩，笑了一聲走過去。

原本正趴在克里菲斯特腿上的小動物看到拉西格爾咻的一聲竄到了天使的帽子里，只露出兩個小眼睛看他。

“它這么怕我？”拉西格爾好像笑的更開心了，惡劣的捏了捏它沒有藏好的尾巴尖，看到小動物緊張的把腦袋和身體全都窩進帽子里后，才低下頭克里菲斯特親吻天使。

“你太兇了?！币晃墙Y束后，克里菲斯特喘息著笑。

幼龍趴在克里菲斯特的肩膀好奇的看他們，結果被拉西格爾伸手彈了彈腦袋，一甩尾巴扇著小rou翅趴到另一邊去了。

“拉索怎么說？”看到幼龍緩緩悠悠的趴到沙發的角落閉上眼睛，克里菲斯特轉過頭看拉西格爾。

“那時候一群在人間收集情報的惡魔受到了大規模的偷襲，所以安排了他們暫時撤回，具體的情況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拉索發來的記錄再說?！?/br>
“不清楚？”克里菲斯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聽起來也算是一件大事，真的完全沒有印象嗎？“十年前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總之肯定沒有好好工作，滿意了？”拉西格爾捏捏他的鼻子，“你簡直跟拉索一個系列，工作狂？不是說不用你來收嗎？你不會在天堂也是自己收拾東西的吧？”

“當然不會?！笨死锓扑固負u頭，“那不一樣，第四天是工作的地方，這里是我們兩個的，我想自己收?！?/br>
拉西格爾聽到他的話愣了一秒，隨后笑著低頭咬他的耳朵，“嗯，我們兩個的地方?！?/br>
克里菲斯特笑了笑，動了動身體才覺得兩個人貼的太近，呼吸交錯在一起太過曖昧，盯著對方碧色的眼睛看了一會忽然覺得臉頰發燙，他偏過頭蹭蹭了拉西格爾，小聲的說了句，“去床上吧?！?/br>
有些意外對方難得主動地邀請，但拉西格爾也沒有遲疑多久，打橫抱起他就往房間走，在旁邊休息的小龍聽到了動靜，晃晃悠悠的飛著想要跟過去，結果砰地一聲被關到了門外，還不小心撞到了鼻子。

小龍生氣的用尾巴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奇奇怪怪的動靜卻并沒有人來開門，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覺得有些無聊，重新飛回沙發角落打了一個呵欠睡著了。

拉西格爾很難得的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回到了一個相當久遠的年代，薩里斯剛剛建立不久，東方大陸百廢待興，喜歡云游的穆里難得在這樣一個地方挑挑揀揀找了一處住所，滿意的住下。

風暴剛剛退去的東方大陸格外明朗，即使天色依舊昏暗，但天邊云層深處泄露出來的光芒若隱若現的照亮這片曠古洪荒的大地。

穆里正站在曠野之中，遠方暗淡的光筆直的投射到他身上，溝谷縱橫的大地在他腳下延伸到極遠的天際，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穆里回過頭看他，對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極其溫柔明媚，讓那些微光失色，拉西格爾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向往他的方向走過去，然后風云突變，眼前被大片大片混沌的云霧遮掩。

十年前發生了什么？

在那些混亂的云霧里，他聽到克里菲斯特的聲音在問他。

不知道。

穆里是這樣告訴他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就說不知道好了。

他那時候無所謂的笑了，覺得自己沒有要說不知道的那一天。

不想說就不想說，為什么要說不知道。

確實還是用到了啊。拉西格爾想。

雖然已經看不清穆里的身影，他還是向著云霧的最深處走過去了。

他看見自己走向坐在山谷頂端的女孩，山谷草木繁茂，女孩暗紅的裙擺都仿佛染上了綠色，她摘下帽子回過頭來對自己笑著，從谷底吹來的風讓她金色的長發飛舞，裙角似乎揚上天空。

女孩回過頭，似乎對他說了什么，但谷底的風太大，傳到他耳邊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片段。

他忽然睜開眼睛。

第10章第10章

——沒錯。

他確實是記得的。

那個女孩的長相，名字和聲音，她臨死前的樣子，包括她那個時候的說的那句話，他都是記得的。

不過就像沒有人會跟現在交往的對象談起前任一樣，拉西格爾也不會去跟天使聊這些事，

他轉頭看躺在自己旁邊的克里菲斯特，對方潔白□□的身體半掩在被踢的亂七八糟的被子里，身上到處都是歡愛過后的痕跡，他的雙眼緊閉，午后的光透過厚重的窗簾也變得陰暗，落在他沒有任何表情的睡顏上出現了少有的冷淡感覺，拉西格爾看了片刻，安靜的下了床，披上衣服去了客廳。

茶幾下面放著專門準備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