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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不暢,緩了緩,才把自己從那個場景里抽離出來,重新聽到候機大廳里雜亂的人聲。 這樣的婚禮,居然被說幼稚!她能忍嗎! 戴頌捧著紙杯側頭一瞄,在她背上順順,“接著念下句?!?/br> 紅棗眉頭緊緊皺著,慢吞吞念:“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奶茶溫了些,他試試熱度,放好吸管遞給她,“前面忽略不計,這句才是重點,乖啊,邊喝邊看?!?/br> 紅棗心里這才舒服點,嫉妒什么的,她還是勉強可以表示理解的。 有工作人員出現在登機口,開始準備登機,戴頌提起隨身的包,把她摟到胸前,隨著人流往前慢慢移動。 “還有這條更氣人,”紅棗嘴里咬著吸管,含糊不清說,“名副其實幼兒園婚禮,新娘比滿地跑的三十多個花童更像小朋友!” 戴頌彎下身,把下巴墊在她頭頂上,“這條其實沒錯,大的秦希八歲多,小的莊莊都快五歲了,你在我這兒,最多也就三歲小寶寶?!?/br> 紅棗低頭瞅瞅自己,捧著奶茶看手機,往老公懷里一窩連路都不用看,還真是不好反駁。 她一時沒回答上來,又覺得不甘心,苦思冥想半天,突然賊賊地笑起來,捂住臉小聲說:“度蜜月這么多天,你使勁兒欺負我的時候,可沒當我是小寶寶呀?!?/br> 身后立刻傳來咳嗽聲,她趕緊轉過身,眼睛彎彎的舉起杯子,“老公,嗓子不舒服嗎,喝奶茶?!?/br> * 俞桐戴著大墨鏡等在機場,看到紅棗一出現,就快步迎上去來個大大的擁抱,轉身小期待地看了兒子一眼,遭到果斷拒絕。 “還是我家小棗乖,”俞桐攬著她走在前面,“累嗎,他把你照顧得好不好?” “不累,”紅棗悄悄伸手把老公拉到身邊,勾著他的手指,“特別好!” 俞桐在飯店安排了私密包廂,給新婚小夫妻接風洗塵,到了以后發現孩子他爸還沒來,打個電話一問,又被工作絆住腳,出來晚了,剛到,正在周圍亂轉找位置。 “迷路了?” 戴爸爸絕不承認,“我對這家店不熟?!?/br> 俞桐搖搖頭,“等著?!?/br> 掛了電話,無奈跟戴頌說:“把你老爸接過來吧,他又迷路了,應該在門口不遠?!?/br> 紅棗正拿著戴頌的手機翻照片,看他要出去,剛準備遞給他,就被俞桐半路攔截,“哎,這張照片好可愛,快給我看看?!?/br> 說著把自己手機塞給兒子,“用哪個都一樣,能聯系上你爸就行?!?/br> 紅棗相冊里都是老公,俞桐不愛看,就對著戴頌相冊里的媳婦兒興致勃勃,張張都看得開心。 “太少了,還有嗎?” 紅棗把手機接過來,“其他都在相機里,回去整理出來給你看?!?/br> “度蜜月之前的呢?結婚的有沒有?” 俞桐那天忙著招呼客人外加抹眼淚,都沒拍幾張照,對資源極度渴求,尤其是戴頌拍的紅棗,就是格外美,比她找的攝影師還技高一籌。 紅棗怎么忍心不滿足婆婆,笑著往下翻,“我找找,應該有?!?/br> 戴頌的東西都整齊有條理,按時間先后建了很多子相冊,看到婚禮時,她手指一劃,蹭到旁邊的滾動條,一不小心就直接到了底。 紅棗看過很多次他手機里的照片,但都是最近日期的,子相冊實在太多,跟她在一起之前,全部都是學校資料和各種文檔,千篇一律,她也就沒再往后看,從來沒有翻到底過。 然而在所有公事的后面,這個手機里最早建立的子相冊,就安安靜靜躺在滾動條的最底端。 相冊名兩個字,棗棗,還是加密的。 俞桐也看見了,悄悄看看紅棗意外的神色,很主動地退開些許,沒有出聲。 密碼,先試了他的生日,不對。 她靈光一現,再試她高一報到,跟他相遇的日期,順利打開。 照片很多張,但都是模糊不清的,有些是從其他舊設備上傳過來,有些直接拍的屏幕。 有她軍訓的班級大合影,只把她單獨拍了下來,有課間cao時她排隊站在人群里,有她住過的宿舍樓窗戶,還有高考后,校門口大紅榜上她的名字和學校。 唯一還算清晰的一張,就是他錢包里,左數第二棵樹下的側臉。 紅棗忍不住去想,曾經的他,是怎么在一個個交替的手機里,把這些越發模糊的人影反復保留。 俞桐看她咬著唇,默默關掉了手機屏幕,睫毛低垂著。 總覺得氣氛很低落。 俞桐不好深問,起身把點菜的平板電腦拾起來,拍拍紅棗,“小棗,別看了,咱們先點菜?!?/br> 紅棗回過神,嗓子有點啞,“媽,結婚的照片,等我回家整理好,一起給你看吧?!?/br> “好好,不急,”俞桐在她頭發上摸了下,“喜歡吃辣的是吧,我也喜歡,咱們今天都點川菜?!?/br> 紅棗知道婆婆疼她,但—— “媽,他胃不好,再加點清淡的?!?/br> 俞桐說:“他那是喝酒喝出來的胃病,對酒精敏感,別再喝酒就行,再說這都好長時間了,辣的偶爾吃點沒大事?!?/br> 喝酒喝出來的? 紅棗難以置信,“他……” “你不知道?”俞桐發現自己成功轉移了話題,調動起兒媳婦的興趣,痛快地給她解惑,“大學有一年,參加什么高校聯誼會,當天晚上喝酒喝到胃出血,送醫院通知家屬,我才知道?!?/br> 紅棗雙手倏地攥緊,“高校聯誼會?” 俞桐點頭,“問他為什么喝酒,到現在他也沒告訴我,當時嚇得我啊,唉……那次出院之后,他突然就魔怔了似的,假期都不回家,天天就知道學習,最后提前修滿了學分畢業,出國待了好幾年?!?/br> 有那么一會兒,紅棗都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 只覺得拼命地往下沉,沉到幽暗的谷底,再被下面倒立的尖刺扎滿,又酸又疼,又悶又脹。 她細數著暗戀的日子走到今天。 他卻在同樣的時間線上,走更沉默孤獨的路。 關于戴頌的所有節點,在此刻全數串聯起來,扣成閉合的環,緊緊箍在紅棗為他狂跳的心臟上。 包廂門輕聲一響。 戴頌和爸爸先后走進來。 “小棗,爸來晚了,你們點菜了沒有?” 紅棗抬頭,憑本能跟爸爸聊天,臉上掛著非常自然的笑容,只有桌子底下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她神色如常地把目光轉向坐在身旁的男人,貪戀地描摹他線條優越的側臉,眉骨,睫毛,鼻梁,薄唇,看他含笑望過來,溫柔地說話。 他在說什么,她聽不清,所有聲音都聽不清。 周圍全部都是寂靜的。 只有他的模樣,像要燒進靈魂般深深地印在眼睛和意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