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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送了飯就走。還是那一碗白粥,那一碟咸菜,變都沒變一下。就這樣一連五天過去。任沈獨明里暗里,好話說盡,甚至紆尊降貴跟他談自己對某一段經文的心得體悟,對方也無動于衷。連眉眼都沒多動一下!吃rou沒有,喝酒做夢!每天中晚兩頓,準點送飯,清粥小菜。沈獨沒吃出什么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反倒是吃出了一肚子的邪火,嘴里發淡,眼睛發綠,見著那死禿驢就恨不能提劍給剁了!可偏偏還得忍著。你問為什么?能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不空山上那一座大陣!五天過去,他自然小心翼翼地跟了那和尚五個晚上?;径际撬饲澳_走,他后腳就跟上。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探出行走的路線。可真的跟了五夜,還夜夜都跟丟之后,沈獨就覺得有些邪門了。今天是第六夜,距離六合神訣的反噬已經只有十天。他功力已經恢復了一半。做各種事情,自然是比先前更游刃有余,也多了幾分自保之力;可伴隨功力一起漲上去的,還有那一股邪躁之意。這幾天,那僧人雖是個啞巴,說不出話,也不會跟他表達,可沈獨覺得……自己這兩天看他的眼神,絕對不很對勁。因為他心底的念頭就十分不對勁。可以說,留給他的時間不是很多了。但今夜,絕對是個絕好的機會。天公作美,白日竟然下了一場大雪,蓋了滿山,甚至壓折了這山上不少的樹枝。地面上厚厚的一片,都是雪。且臨近這傍晚時刻,雪已經停了。這也就意味著,人從雪上走過,會留下腳印,并且短時間內不會被新雪覆蓋。幾天來,沈獨都是追到一半人就丟了。可今天……他就不相信,在老天爺都幫他的情況下,他還進不去!僧人端來的那一碗熱粥,他沒碰。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有一種幽暗到攝人心魄的光彩,只這么定定地注視著窗外。僧人離去的背影,已經越來越小,終于上了山道。“呼啦!”這一瞬間,沈獨想也沒想,身形如鬼魅一般,直接掠出了窗外!他輕得好似一片鴻羽,騰躍在竹海之中,腳尖偶爾落在雪上,竟是半點痕跡都沒留下。跟了幾天,他也算熟門熟路了。前面的一段路幾乎想都不用想便掠了過去,上了山道約莫三息之后,就再次看見了僧人的背影。月白色的僧袍,在幽暗中有些模糊。可這滿山都是白雪,有熒熒的雪光從地上映照出來,竟將那月白給染了,好似一片雪似的純白,幾乎要與這滿山的雪融為一體。不疾不徐,安然前行。山道上也鋪滿了雪。他腳步過去之后,厚厚的雪上,便留下了兩行格外清晰的腳印。見此情況,沈獨那薄而冷的唇畔,頓時便掛上了幾分微涼的笑意,越發屏氣凝神,心無旁騖地跟著這一串腳印上去。不空山上,山道岔路極多。到得此山七成高位置的時候,死禿驢轉過了一片堆起的高大的山石陣,隱約有石塊轉動的聲音傳來,便一下沒了影子。往日便是如此。沈獨一連追了五夜,夜夜都在這里卡住,轉過去就看不見人影了,地上腳印凌亂,也無從中辨認出他走的到底是哪個方向。但今天這雪,實在幫了大忙。人雖沒了影子,可地面上清晰的腳印還在。他謹慎地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沒見僧人回轉,也沒見周遭有人,才一下閃身出來,踩在僧人留下的腳印上,一步一步穿行在這亂石陣中。眼前石影重重而過,只讓人覺得眩暈。可在踩出第二十七步的時候,便忽然一片清明。沈獨定睛一看——天機禪院,已在面前。這里應該是后山。從他這個角度,只能斜斜地看見前山高大山門的一角,天王殿兩側高高聳立的鐘鼓樓,在深墨藍的天幕上留下對稱的暗影。一座座佛殿,一重重地疊著,莊嚴肅穆。白雪蓋了金色的琉璃瓦。禪院的各處卻都點著燈。昏黃的燈光照著那畫滿神佛的墻壁,刻滿經文的經幢,也照著鏤滿蓮紋的雕窗,還有院中那幾樹葉片小小的菩提。整座禪院,都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定之感。每一個細節,都藏著滿滿的禪意。后山那一片,都是普通僧人居住的禪房僧舍。但沒有圍墻。那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出了石陣之后,便從后山的臺階走了上去,路過了那一片禪房,卻沒進去,反而朝著更里面進去。“奇怪,這禿驢不回僧舍,要去干什么?”沈獨瞧見了,有些好奇。反正對這禪院也不熟,挑個人跟著,先摸摸這地方的情況,倒是剛合適。心念閃動間,便收斂氣息,跟了上去。他輕功已到而登峰造極之境,輕而易舉就上了屋檐,踩著屋頂那琉璃瓦上的積雪,悄無聲息,綴了上去。一路穿行。過了有大半刻,僧人才從道中折轉,上了臺階,進了一座大殿。沈獨伏在旁邊一座大殿的屋檐上,遠遠地瞧著,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要靠過去探探??烧鹕頃r,目光一抬,卻是陡然一驚!殿門上懸著一塊有些陳舊的匾額。周遭的光線太暗,所以透出幾分模糊。可他是什么目力?只這一瞬間,已經看清楚了刻在上面的三字大篆——千佛殿!第11章荒謬的想法┃這死禿驢,不可能是傳說中的慧僧善哉。那種感覺,真是復雜到了極致。乍看上去這大殿普普通通,與禪院周遭的其余建筑一般,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甚至它還要更小一些,更陳舊一些。可這三個字……方今天下,但凡江湖中人,有誰不知道,又有誰不覬覦?傳說中,那放著三卷佛藏的地方。無數人千方百計潛入禪院一趟,卻最終都折戟沉沙、功虧一簣的地方!在來到天機禪院之前,沈獨已經從無數人的口中,聽聞過它的大名。在肖想武圣婁東望留下的武學精要之時,也不是沒有在腦海中勾勒過此地的輪廓。也許是金碧輝煌,也許是陰慘黑暗,也許是一派慈悲的肅穆……可沒有一種也許,能與眼前之所見相對。傳說中的“千佛殿”,竟然是這樣。竟然也就這樣。他人在另一側大殿的檐上,就這么帶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