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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這再有奇效,于這僧人而言也不過是普通的經咒吧?“這頓吃什么?”他懶得再提自己方才摔書的那一茬兒,只將目光一轉,直接看向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盒。也不待僧人有所反應,沈獨的手已經伸了過去。食盒就是最簡單的木質食盒,刷過一層清漆,但看得出已經用了很久了,漆皮有些脫落。但在他拿開盒蓋的一瞬間,竟有一片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沈獨愣住了。食盒的最上層,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只白瓷小盤,里面躺著幾塊用碧綠的荷葉包裹起來的金黃雞rou。荷葉的清香,雞rou的油香。頃刻間就混雜到了一起,可半點也不讓人覺得膩味。“荷香葉包雞?”他一下就辨認出了這一道菜來,頓時驚訝不已,險些都要懷疑自己是看錯了。“你竟然真的……”中午的時候,才跟和尚說,他這樣的傷患得吃rou,沒想到下午就有了?他還以為……眼神一下就變得古怪了幾分。沈獨將目光從這一盤葷菜上拔了出來,看向了站在桌案前的僧人,玉面慈悲,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細長的念珠。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動輒破戒的酒rou和尚。“你這rou,不會是專程下山去買的吧?”他悶笑了一聲,暗覺樂不可支。眉梢一挑,那一雙丹鳳眼勾起來,斜斜地睨了那僧人一眼,竟有幾分難得的風情。“怎么,這么怕被我吃了???”恬不知恥。得寸進尺。僧人實在懶得搭理他,也不看這食盒一眼,直接走到墻角,將靠在墻邊上那一只不大的藥簍提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出門采藥。沈獨自然知道他給自己用的藥都是山上剛采來的,桌案上剩下得也不多,去采藥也正常。可……眼見著那僧人要打門里出去了,他不知哪根筋忽然不對了一下,竟然問了一句:“和尚,rou都有了,酒哪兒去了?”第6章不愿渡┃佛祖割rou喂鷹,舍身飼虎,這和尚卻不愿渡他。話一出口,沈獨就知道說錯了。即便對天機禪院了解不深,可他也知道這里是個戒律極森嚴的地方,這禿驢能給自己準備點rou,可以說已經極為難得了。再說了,他如今這傷勢,喝酒不是找死嗎?眼皮猛地一跳,再一抬眸,他一眼就看見了正要出門的僧人頓住了腳步,于是莫名想起了先前的“錯覺”。那冰雪似的眼神……冥冥中,一種求生意識冒了上來,趕在他回頭之前,沈獨二話不說改口道:“不不,不喝酒,同你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罷了,切莫介意,切莫介意?!?/br>“……”藥簍還提在手上,僧人轉過頭來的時候,只看見了沈獨那一張掛滿笑意的臉。好似剛才問喝酒,真的不是本性使然,不過一時玩笑罷了。心里自有自己的思量,可也沒跟沈獨計較。畢竟他已經收回了自己的話。所以僧人腳步略略停留片刻,也看了他片刻,便收回了那沒有波動的淡靜目光,又照舊往門外去了。余暉已斜。他回身關攏了門,身影被門縫擠成了一條,很快便帶著那一片淡淡的月白,消失在了崎嶇的山徑之上。沈獨靠在窗前,見著他影子不見了,回想起方才一瞬間奇妙的感覺來,只覺得這和尚的脾氣未必就像表面上那么和善。不過……“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待我傷好……”要拿捏一個天機禪院不會武功的和尚,得是件多簡單的事情?他不但要吃rou,喝酒,還要逼著這和尚吃rou、喝酒呢!到時候,再看看他能不能有這般神氣!一聲冷哼,沈獨心底到底不很爽,坐下來只把那荷香葉包雞當成了惹他不快的和尚,三兩下惡狠狠地拆吃了個干凈。接著就拿了一卷經書,躺床上去看了。僧人是天黑之后再回來的。藥簍里已經裝了許多沈獨認識或者不認識的藥草。在被他一一洗凈之后,一小部分被他加了水放在火爐上,煎成了湯藥;另一部分則都放入了藥盅,用藥杵慢慢地搗碎。不必說,前者進了沈獨的肚子,后者到了沈獨的身上。忙完了這一切,僧人又仔細在爐子里加了不少的木炭,以確保能燃到后半夜,這才離開。與昨日一般,依舊沒在竹舍中過夜。這讓沈獨覺得有些奇怪。這竹舍在天機禪院的后山,怎么看都是個清凈到不能再清凈的所在,且屋內一應生活用的東西都有,更有僧人們平日修行所需要的佛經。按理說,不像是什么一時的歇腳之地。可僧人卻是每日中晚上下山來上兩趟,夜深料理完了此間的事,回山上去睡。就是這么看著,沈獨都覺得累了,更遑論是半點武功沒有,還要成日上上下下的僧人?難不成……是自己占了他平日歇息的床,所以對方只能回山上去?沈獨不知道答案。但一連十日觀察下來,竟是日日如此。僧人來竹舍的時辰,十分規律:大清早基本是不來的;臨近中午的時候帶些吃食來,同時也會帶些經文來抄寫或者研讀;到了晚上就很簡單,帶點吃的,“伺候”好了沈獨之后,就提著藥婁出去采藥,然后給他熬藥,搗藥,換藥。這期間自然會有不少的尷尬處。可一來沈獨是被人伺候慣了的,雖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也差之不遠了;二來那僧人素性鎮定,頗給人一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之感。所以就算有什么尷尬,在這兩人之間也尷尬不起來了。一開始,沈獨只是勉強能走路;沒過兩日精氣神就回來了,能自己穿衣往外面走走;到了第十一日,他期盼已久的事情,終于到來——一夜睡醒,體內任督二脈已愈!原本他當日遭受重傷,本是周身經脈盡斷??蛇@些日子以來,他又不是傻子。任督二脈,乃是修行的根基。若能先修復這最重要的兩條經脈,便至少能恢復自己三分之一的實力,絕對能解自己燃眉之急!所以這些天來,他看似吃吃喝喝任由那和尚擺布,可暗地里都在修復任督二脈,只求早日康復。虧得六合神訣本就霸道。這般強行催動功力去修復,竟也沒對經脈造成太大的損傷,只是相比起原來寬闊厚實的經脈,略脆弱上一些而已。就憑這一點,什么放棄修煉六合神訣的念頭,沈獨就根本沒動過。這一日方睡醒,他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