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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的精要,其見解之高妙,幾近化境。天下向武之士,無不垂涎。只可惜武圣一生殺孽甚重,最后未能逃過一劫,被自己最愛的女人暗算后,逃至天機禪院。臨死前,這三卷武學精要,到底沒舍得毀去。于是托給了現在天機禪院的住持方丈緣滅大師,請他將這三卷武學精要,代為封存,最好永不現世。除非有一日,他的后人愿意來取。從此以后,世人便將其稱為“三卷佛藏”。只為武圣的后人十六年來從未現身江湖,這三卷武學精要一直被存放在千佛殿中,未曾現世,好像是被那千佛守著一樣。是以名曰“佛藏”。這些年來,不是沒有心懷不軌之徒和學武成迷的武癡去偷。可沒一個成功。尤其是最近兩年,天機禪院換了新輩弟子中那個法號叫“善哉”的去守。相傳不管功力武學如何,都是站著進去,跪著出來。倒是沒誰受傷。可回到江湖上之后,這些人一旦被人問起當時的情況,大都諱莫如深。只有其中幾個人被人問得狠了,才會一臉復雜地嘆上一句——驚為天人。天機禪院,慧僧善哉。這是如今江湖成名人物里唯一一個讓沈獨好奇,且還沒有過任何交集,更沒有機會交上手的人。想到這里,他目光微微閃爍了起來。心念一動,便待要再問自己眼前這啞僧人幾句??蓻]想到,這時候這僧人已經收回了為他按脈的手,思量片刻后,便自顧自起身,將爐上溫著的那碗白粥端了過來。這一回,沈獨臉綠了。僧人坐了回來,低眉斂目,用木匙盛了些許,細心地吹涼了一些,才送到他唇邊。他半天沒動。盯著那木匙的目光,實在有些火光,仿佛恨不能盯出兩個洞!此刻可不是喝水。只有一只手能動的他,拿得動茶盞,可絕對無法同時完成端碗、盛粥這兩樣動作。真真是“猛虎落平陽,被病犬欺凌;沈獨困淺灘,遭禿驢喂粥”!沈獨笑了一聲。僵硬了好半晌,他終于還是向現實低了頭,張口含了木匙,接住僧人喂過來的粥,吞咽了下去。有一點點燙,但正正好。僧人將手收了回去,又盛了下一匙粥。在這么一瞬間,沈獨忽然就注意到了他屈起的手指,根根修長,清潤如竹,猶如寺廟里供奉的用玉雕成的佛掌。只是指縫和指甲縫里,沾染了一點深綠的污跡。是方才搗藥時不小心沾上的藥草汁。他無端端覺得,這樣干凈漂亮的一雙手,似乎不該沾上這世間哪怕任何一點塵埃。于是生出些惋惜。但眸光抬起,落在眼前這僧人沉靜的面容上,沈獨腦海中那個念頭是如此清晰地浮現出來——更令人惋惜的,是這僧人本身。這樣好看的和尚,怎么偏偏是個啞巴呢?第3章六合神訣┃神你麻痹!那僧人一勺一勺地喂著,沈獨一口一口地吞著。沒一會兒,一碗粥便已經見底。沈獨覺得有些飽了。只是他有些奇怪,爐子上熱著的好像就一碗粥,這禿驢自己不餓嗎?“你吃過了?”僧人正將木勺放回碗中,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怔,接著才一彎唇角,點了點頭。原來當真是吃過了。沈獨挑了挑那凝著幾許冷意的眉,放任自己仰在了素枕上,就這么看著僧人。他“回答”過了他之后,便轉回了身,將粥碗放在了一旁,又開始繼續搗藥。“篤、篤、篤……”先前那規律的聲音,再次響起。窗外風雪聲,依舊不小。只是在摻雜進這搗藥聲之后,就變得不那么凄厲,不那么孤冷,多了一點活在塵世間的俗氣。僧人的影子,便在身后拉長、搖晃。再好看,一會兒還好,看久了便有些無趣。到底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沈獨悄然地擰著眉頭,就這么注視著僧人的動作,也辨認了一下擺在桌上的那些藥草,忽然問道:“這些草藥,都是采來給我治傷的嗎?”僧人停下動作,回看他一眼,點頭。接著又將另一塊不大的生葛根放進了藥盅,繼續搗著藥杵。清苦的藥味兒,伴著那淡淡的白旃檀香息,飄滿了這簡單的竹舍……白旃檀乃是禮佛常用的香。其香息本該很濃烈,乃是檀香之中最厚重的一種,可僧人身上的香息卻很淡。隱隱的,透著種安定感。沈獨本是有很多話要問的。但大約是吃飽了有些犯困,也可能是人在傷病之中精力不比以往,又或許是這搗杵聲和香息太催眠,沒多一會兒,他瞌睡就上來了。眼睛閉了閉,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只感覺有誰走了過來,放他躺回了羅漢床上,又小心將他里衣褪了。有什么東西敷在了他肩部和腹部的傷口上。涼涼的,有一股生澀的藥草香,浸得他傷口有些發疼。于是睡夢里,微微皺了眉頭。只是畢竟是在睡夢中,那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淡淡的戾氣,比起他醒著的時候,到底消減去不少。看上去,有種疏風朗月味道。竟很干凈。為他換好藥后,僧人在他旁邊站了有一會兒,就這么看著,目中倒是露出幾許先前并未在沈獨面前露出的思量。似乎是有些猶豫和遲疑。但最終還是無聲地垂了眼眸,眉眼間隱約的慈悲透了出來,打了個稽首,轉過身去。他把這小小的竹舍收拾了一遍。臨墻放著的書架,擺滿了藥草的桌案,還有用過的粥碗和藥碗,甚至是還燃著的、紅紅的火爐……一應瑣碎打理妥當,才輕輕地推了門。“呼啦……”外面呼嘯的風頓時涌了進來,吹起僧人月白的袍角,連著屋子里那唯一的一盞油燈都劇烈地閃爍搖晃起來。黑漆漆的竹林里,只有靠近竹舍的雪地上有著一層淡淡的、瑩白的光。凄風,冷夜!僧人回身將門合上,抬首向著竹林外望去。是一座不特別高的山岳。竹林所在的位置便在山腳下,有一條長長的、逶迤的山道,盤旋通向山的高處。在這樣的黑夜里,一眼就能看到高處寺廟零星的燈火。他放輕腳步走下去,僧鞋踩在雪地里,渾無半點聲音。沒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竹林盡頭。大雪下了一夜方停。次日。沈獨醒過來睜開眼的時候,窗縫里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