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當榮耀，我真是徹徹底底無~~語~~啊。

但是，在我無語的同時，我又相當憎惡自己。怎么咱的攝像機鏡頭跟卡殼了似的，一直對準路西法，動也不動？

路西法眨眼，路西法喝酒，路西法垂頭，路西法蹙眉，路西法出神，路西法笑。

唉，看夠沒看夠沒？無聊不無聊？我都覺得自己無聊。

等我想起自己跟丟了什么以后，是在路西法提起以后。

“瑪門，剛跟你一起的那個女人和孩子呢?！甭肺鞣ㄟ@話說的真是絕了。

“老爸，你說話能不這樣么?！?/br>
路西法笑：“不逗你了，你繼續跟他們玩吧，我要回去了?！?/br>
“等等老爸?！爆旈T又捏起貓頸上的白翼，問道，“這個原來是系在貓耳上的，是你把它放在脖子上的？”

路西法點頭。

“貓科動物的習性跟狗不一樣，它們生性桀驁不馴，不愛受人束縛?！爆旈T拉了拉白翼下的絲綢，“你要硬套個項圈給它，它會死?！?/br>
路西法說：“如果你不綁住它，它會被野獸咬死。讓他死在你的懷里，或是死在外面，由你決定?！?/br>
瑪門咬緊牙關，一直看著黑貓：“爸，對不起?！?/br>
路西法說：“你沒做錯任何事?！?/br>
瑪門說：“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不能再挽回，是不是？”

“誰說了？現在我把他綁得牢牢的，我們不是很開心么?！甭肺鞣ò淹嬷种械暮Ｂ莨P。

“你接受現實好嗎？米迦勒已經……已經去世了?！钡讱獠蛔愕默旈T。

燭光下的海螺筆染上了點血紅。

“爸……你是不是神智有點不清楚了？”

我汗，瑪門這小子真是得到米迦勒的真傳，超級笨啊。問一個神經病你是不是神經病，不就等于問一個喝醉的人你喝醉沒有嗎？

果然，路西法說：“別以為你長大了我就不敢打你屁股?！?/br>
當然是笑著說的。真的，要不提到米迦勒的事，誰敢說他是瘋子誰是白癡。

“我沒有不接受現實，我知道他已經死了?！甭肺鞣ㄕf這話簡直跟說要上WC一樣簡單，但也相當出人意料。他輕輕晃動著高腳杯，卻滴酒未進：“米迦勒以前叫伊撒爾的時候，性格不是這樣的?？梢哉f，他小時候和他少年時，性格差了很多。少年到成年，同樣差了很多?！?/br>
瑪門說：“小時候？你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路西法說：“嗯。好久以前的事了?！?/br>
瑪門說：“他小時候長什么樣的？”

“你不是見過么，他變小過?！甭肺鞣ǖ氖衷谛乜趧澚艘幌?，“頭發是紅色，就到這個位置。皮膚很白眼睛很大，聲音還特別尖，有點像女孩。但是，他是我見過所有小孩里面最蠻橫的一個。要不是因為他父親，我絕對不會和他說半句話?！?/br>
瑪門說：“然后呢？”

路西法說：“他從小就暗戀我，向我明示暗示過很多次，都被我含糊帶過去了?！?/br>
瑪門臉一拉：“為什么？”

路西法說：“因為那時他真的太討厭了。我真的從來沒遇到過這么討厭的小孩?！蔽視?，第二次強調。

路西法絕對是個受虐狂，居然找了個自己這么討厭的人當老婆。

瑪門說：“然后呢?！?/br>
“等他長大一點后，初吻給了我?！甭肺鞣ㄕf，“當時他把衣服脫了，站我面前，叫我抱他。然后我吻他，他緊張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可愛得不得了?！?/br>
“為什么會這樣？”

“他想證明他不是小孩?！甭肺鞣ㄈ滩蛔≥p輕一笑，“脫了衣服就不是小孩了？小笨蛋?！?/br>
“然后你們做了？”

路西法看他一眼：“這是我和他的秘密?！?/br>
魔王陛下啊，您老是越活越回去了。我也想知道啊。

瑪門呆住。

瞧路西法那張臉。明明很英俊，但是滿臉驕傲讓人看了就特想抽。

自己老公居然把這種事掏出來講，還是講給兒子聽。米迦勒泉下有知，死不安寧啊。

瑪門想了半天，下了最終結論：“我真不敢相信，你說的人是那個木頭米迦勒？”

路西法說：“嗯。他每一次變化，都令人措手不及，令人難以控制自己。就連他想利用我達到某種目的我都能接受，死亡又怎么不能接受？”

瑪門呆的次數還真多，這會兒又呆了。

“他活著，或是死了，那又如何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到我身邊了?！甭肺鞣ǖ男θ菥拖癯鯌俚纳倌?，“所以一切都不遲，只要我不松手，下半輩子，我們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br>
瑪門緊鎖著眉，看著路西法沒說話。

路西法看看鐘，站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陪他?！?/br>
瑪門說：“我送你到門口?！?/br>
然后兩個人在錯綜復雜的視線中離開，一起走到門口。

帝都仍在最熱鬧的時段，華麗的黑馬車在門口停駐，馬車后拖著幾個大箱子?，旈T指著那些箱子說：“你叫拉哈伯，就是去做那些玩意了？”

路西法說：“嗯，我不是很懂服裝，叫她幫忙看看。伊撒爾那件都穿了一個星期?！?/br>
瑪門說：“他身上溫度低，又不出門，一個月換都不會臟?！?/br>
路西法說：“他愛美。來魔界一趟，帶了幾十件衣服?！?/br>
瑪門又一次給他弄到無語，正準備道歉，卻看到路西法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

“有神族在這附近?！甭肺鞣ń舆^拉哈伯為他掛上的披風，對著酒吧側門伸出戴著黑手套的食指，點了點。

扭曲的骷髏頭在空中浮現，不足兩秒，一個瘦瘦的身影就從小巷中撲出來，跪在地上，干嘔起來。

“不是這個?！甭肺鞣ǔ白邇刹?，在那個少年面前站定，“你是誰？”

跪在地上的少年使力捶胸，眼睛脹得通紅：“貝……貝利爾……”

17

路西法的老毛病又犯了，站那不說話。直到貝利爾慢慢抬頭，看到他驚訝地喚道：“陛下！”

“貝利爾？你叫貝利爾？”

一向沈如水靜如云的魔王陛下，居然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貝利爾點點頭，想站起來又站不起，還幾次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去按胸口。

原來不單是路西法失常，連一向厚臉皮的貝利爾都緊張得不敢說話。

瑪門把他們倆看了幾個來回，一臉茫然。

路西法朝貝利爾邁近一步，蹲在他的面前，盯著他的臉許久：“你在哪里讀書？想學魔法還是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