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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疾馳起來的瞬間,這位大教授又啪地一下,拍了車輪清洗鍵,但開的是最小檔的。四個車輪里頓時滋出一些水來。這些水花在車輪飛轉的過程中沾了山泥,車身頓時被甩上了一些泥星子。顧晏:“……”燕綏之調好速度,把手動駕駛切換到自動駕駛,朝不遠處瞥呼嘯而來的白車瞥了一眼,勾住顧晏的襯衫領口把他往面前拉了一下。“回頭給你報銷洗車費?!?/br>燕綏之說著便吻了上去。十秒之后。三輛白車呼嘯而過,拉出長而尖銳的風聲。領頭的聲音又在車內通訊里響起,“怎么樣?有‘路障’嗎?”“沒有?!币粋€人說,“有一輛可能剛自駕游回來,車輪滾滿了泥?!?/br>“對!我看見了?!逼渲幸粋€非常不爽地說,“他媽的是對情侶,一路親過去的,cao!”領頭:“……”領頭感受到了手下的深重怨氣,哼了一聲,沒再多問。下一秒,九輛車在2號和3號車道交錯而過,兜了個彎,又重新開回了修理廠。艾米·博羅在商店里坐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享受完一份甜點,終于接到了通訊。“查過了,沒什么人跟著,你放心走吧?!?/br>第170章灰雀(六)他們本來也不是什么假扮的情侶,用不著演戲,吻了一會兒就越發親昵起來。飛梭車疾馳出東郊的時候,燕綏之松開顧晏的領口,靠回到駕駛座上。他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又調低了車內的溫度,微微泛紅的脖頸才慢慢褪了血色。后視鏡一片空蕩,那幾輛明顯不對的車已經沒了蹤影。顧大律師頭一回領教如此老練的甩車經驗,無話可說。雖然視野范圍內沒有什么可疑的車輛,但為了以防萬一,燕綏之還是把駕駛模式切換成了手動。他把襯衫袖口翻折上小臂,握著方向盤打了個大圈,直直拐進了一條高架。一到開車,他就又變得從容冷靜起來。風馳電掣的速度和他平靜的面容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接連換了好幾條路,確認不會再有車跟得上,燕教授這才不緊不慢地切回自動模式,順帶著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下回不能讓你坐副駕駛?!?/br>顧晏目光一動,“理由?”“美色當前,妨礙我集中注意力?!毖嘟椫f。顧晏:“???”顧大律師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智能機屏幕。燕綏之愣了一下,問:“怎么?”“我看一眼有沒有切斷跟喬的通訊?!鳖欔陶f。燕綏之:“……你一直沒掛斷?”“只是確認一下?!鳖欔烫а蹎査?“要是沒切斷呢?”燕大教授摸了摸臉頰,索性坦然說:“……我倒無所謂,如果真忘記掛斷,你可能更需要去慰問一下那位小傻子?!?/br>顧晏挑了挑眉。雖然有驚無險,但顧大律師的寶貝飛梭畢竟被搞得一塌糊涂。兩人回到法旺區第一件事就是進了一家洗車行。洗車老板跟顧晏是熟人,張口就咋呼道:“我的天!這是你的車?打死我也不信啊,你還有把車糟踐成這樣的一天?喝多了挑的路?”真正糟踐的那位正在不遠處的販售機買水,顧律師默不作聲把這口鍋背了下來,對老板簡單解釋道:“出差進了山道?!?/br>“哦,我說呢!”老板沖洗車員吆喝了一聲,傳送帶把顧晏的車送進了洗車間,“最近剛好陰雨天氣多,好多泥巴垮落下來,我那天開了條山道,自動駕駛系統不知道是進水了還是怎么,活像個智障,也不知道繞開泥巴走,一路給我顛回來,我仿佛騎了兩個小時的馬,今天走路屁股還痛呢?!?/br>顧晏:“……”燕綏之倚在販售機旁,笑著看向這邊。他發現自己很喜歡看顧晏跟各種不同的朋友相處,明明顧晏表情變化并不明顯,但燕綏之就是能從中看出各種心理活動來,比什么東西都有意思。老板跟顧晏抱怨了山道、雨水和他疼痛的屁股之后,又被另一個員工招過去,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顧晏轉頭就看見燕綏之拿著兩瓶水,彎著眼睛。“看戲?”顧晏走過去,借著沒人注意,扶著販售機的櫥窗,低頭吻了燕綏之一下。“戲哪有我們顧老師好看?!?/br>燕綏之沖遠處的老板抬了抬下巴,說:“這位老板挺活潑的?!?/br>顧晏:“……”那位長著絡腮胡,肌rou壯碩的洗車老板,如果知道自己被冠上“活潑”這種形容詞,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我發現你自己是個冷凍悶葫蘆,交的朋友倒都很能說,剛才這老板一開口,我仿佛看到了喬小傻子二號?!毖嘟椫f。顧晏默然無言。又是冷凍悶葫蘆,又是小傻子的,短短一句話,能人身攻擊兩個人,也算是種能耐了。他想了想回答道:“借你的話說,再交個冷凍悶葫蘆一樣的朋友,面對面參禪?”不知道燕大教授想象了一些什么東西,他搭著顧晏的肩膀笑了好半天。兩人正聊著天等車,老板又繞回來了。“車洗得很快的,要不了多久,你們在這里隨意,那邊有零食。我回家一趟?!崩习逋嫘λ频谋г拐f,“我愛人,前陣子出去玩不是碰上飛梭機事故,在軌道上堵了好多天嘛,這會兒回來有點到不來時差,在家歇著,我去給她弄點吃的?!?/br>燕綏之聞言一愣,“飛梭機事故?”“對啊,之前不是還報道過嗎?”老板說,“只不過最近版面都被感染治療中心之類的給占了,況且事故也解決了,就沒什么人提了?!?/br>“我知道那個事故,飛梭機已經到港了嗎?”燕綏之問。“對,昨天早上剛到吧,還是前天來著?”老板敲了敲腦門,“被我愛人攪和的,我也有點搞不清時間了??傊礁蹧]多久吧?!?/br>老板打了個招呼,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把洗車店暫且交給自己的店員們。燕綏之跟顧晏對視了一眼。就像老板說的,這兩天辦的事情太多,他們也有點弄不清時間了。他們誰也沒顧得上看網頁新聞報道,對飛梭機到港這件事情更是一無所知。“你這兩天還有給房東發信息么?”顧晏問。燕綏之:“不巧,前天發過,昨天到今天都沒發?!?/br>但同樣的,房東那邊也毫無音訊,這就很容易讓人擔憂了——會不會碰到什么危險?還是……想法有了變化?燕綏之斟酌了片刻,調出默文·白的通訊號碼,給他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