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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靜地呆在后座。燕綏之和顧晏反而有些不習慣,時不時會從后視鏡里看她一眼,確認她還沒燒暈。“你們要不要把前后座的隔層封上?”車子行駛了好一會兒,菲茲才慢半拍地想起來,“我怕傳染給你們?!?/br>“沒事?!毖嘟椫φf,“真傳染了也沒關系,反正最近都泡在醫院,發燒了抬手就能讓醫生扎一針?!?/br>菲茲呸呸兩聲,“別烏鴉嘴,燒起來多難受?!?/br>“不過說起來——你們最近都會呆在醫院嗎?不晾著那個當事人啦?”菲茲說,“昨天事物官還感嘆呢,說那種脾氣的當事人,就得碰上你們這樣的,多晾他幾天他就知道急了,免得滿嘴跑馬兜圈子?!?/br>顧晏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你們還議論這些?”“當然啊,關注度這么高的案子,所里高層包括合伙人們都很有興趣?!?/br>菲茲說起雜事就來了興致,黑眼圈都沒那么重了,“你們前些天不是晾著當事人到處出差嘛,合伙人大佬們屁股都坐不穩了,還問過你的事務官亞當斯你究竟有沒有勝算,打不打算好好準備,還逮住我問過一回,就因為咱們是鄰居?!?/br>“是么?”燕綏之說,“南十字也不是小所,什么大案子沒見過,不至于這樣吧?”菲茲說:“上次酒會不是出人命了么,挺影響律所形象的。他們大概希望能借這個大案子好好出回風頭,所以巴不得你們整天整夜不睡覺,撲在這案子上,以表誠心。我跟他們說你們查有利證據去了,免得他們又瞎cao心?!?/br>……春藤醫院清早倒挺忙碌。顧晏剛進門就接到了一通通訊,來自于當事人賀拉斯·季的看守警員。“是我?!鳖欔陶f,“我這里有點事,會見時間可能要往后推半個小——”“不用推不用推!”菲茲正在刷智能機掛號,聞言連忙沖他們揮揮手:“看病我還是沒問題的,你們忙你們的去吧,不用跟著我耽誤時間?!?/br>對方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顧晏“嗯”了一聲,沖燕綏之道:“你跟菲茲在這里,我去賀拉斯那邊看看,有點突發情況?!?/br>“什么情況?”顧晏切斷通訊說:“沒說,只說要取消會見?!?/br>這種狀況對他們這些大律師而言其實并不鮮見,處理起來很有經驗,不算什么大麻煩。顧晏打了聲招呼,便先過去了。燕綏之陪菲茲去了診室。醫生一邊給她綁了個基礎體征測量儀,一邊問道:“怎么燒起來的?”菲茲小姐又把她睡浴缸的壯舉復述了一遍。醫生聽得直皺眉,“就那么睡了一夜,家里人也不知道喊你?”菲茲撇了撇嘴說:“光棍一個,沒有家里人,誰能發現???”“抱歉?!贬t生朝燕綏之只看了一眼,大概是錯把他當成菲茲的男朋友了。醫生尷尬地咳了一聲,又道:“不過下回真不能這樣,不說別的,皮膚也受不了呀。你們年輕人單獨過日子可真是太危險了?!?/br>這位老先生滔滔不絕為菲茲小姐cao心時,門口突然傳來林原的聲音:“燕——血呢?阮野?”他這些天叫慣了“燕院長”,差點禿嚕嘴,好在挽回及時,轉成了“驗血”。菲茲朝他看過去,問燕綏之:“認識的醫生???”“嗯?!毖嘟椫指衷蛄藗€招呼,對菲茲解釋道:“顧老師找的專家,賀拉斯·季的一些病理狀況以及這樣子的影響,都靠咨詢他?!?/br>燕綏之從診室里出來,順手帶上門。林原拍了拍腦袋,懊惱道:“一晚上沒睡,腦子轉不過來,差點兒叫錯名字?!?/br>“沒事?!毖嘟椫惶谝?,“早晚的事。你值班結束了?”“對,卷毛來辦公室接班了,我回去睡會兒?!绷衷f著,左右看了一眼,趁著走廊沒人低聲道,“我盯了一晚上,那個基因片段比我想象的難搞,單從分析出來的詳細信息里看不出什么問題,現在還有30%左右正在分析中,但是……”他皺著眉提前打預防針,“我怕你們看到結果會失望,能提煉的信息有限?!?/br>燕綏之對這個結果似乎并不意外,他想了想,忽地問道:“一般做基因實驗……在基礎特定的情況下,發展路徑可不可以預測?”林原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思路,“什么意思?”“我昨晚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毖嘟椫f。他在想,如果當年他和父母經歷的手術被曼森兄弟當作了一場試驗,那么試驗的內容應該是曼森兄弟早期的成果。他們本質的目的在于激發“基因性毒癮”,并非死亡。所以,他的父母在曼森眼里算試驗失敗。那么活下來的他呢?單從表面來看,這么多年里他并沒有出現過所謂的“藥物依賴”癥狀,應該不能算試驗成功。但曼森兄弟真的會在20多年之后,對一個失敗品上心?燕綏之整理了一整晚,想到了一種可能,“我身體里存在的那個基因片段不是成功品,但重要程度并不亞于成功品,甚至比它還要高?!?/br>“這會是什么?”林原想到剛才燕綏之的問題,福至心靈,“你是說基礎?”燕綏之點了點頭:“對,也許他們后續的研究成果甚至成功品都建立在那個片段之上。所以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個起點,能不能預測出后續走向?如果有這樣的可能,那我就明白為什么對方這樣盯著我了?!?/br>熬了一夜的林原反應略有些慢,他反應了兩秒,終于消化了燕綏之的話,擺擺手說:“不太可行,雖然有起點了,但起點能發散的方向實在太多了,預測不了?!?/br>燕綏之說,“不止起點,其實也有終點。能發散的方向有無數條,但曼森兄弟要的只是其中一條?!?/br>林原愣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門:“對??!他們要的就一種結果,所以終點也是有的!這樣的話……”他兀自想了想,一臉亢奮:“可以可以!那個儀器就能模擬!我這就——”“不急在這一時?!毖嘟椫牧伺乃募?,“先回去睡一覺,之后就辛苦你了?!?/br>送走林原,燕綏之回到診室。菲茲小姐剛領了兩個退燒水袋,臉拉得比驢長。“要輸液?”燕綏之問。“對?!狈破澱f,“我問有沒有一個小時內退燒的方法,醫生就給我塞了兩袋這個,天知道我最怕輸液?!?/br>“為什么要一個小時內退燒?”燕綏之納悶。菲茲小姐言辭振振:“因為10點之前到辦公室,我這個月全勤獎金還有救?!?/br>燕綏之:“……”“而且退燒太慢我這一天就得請假了?!狈破澱A苏Q?,“那得少聽多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