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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寫到出場,保住了我做人的尊嚴【x第61章記者(四)會見的最后25分鐘,對陳章來說既漫長得像熬過了半生,又短得好像只有一瞬。在錄音播放的過程中,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過幾下,全程凝固了一樣,始終維持著那個姿勢。充血的眼珠上一度蒙上了一層微亮的水光,又因為努力睜大的緣故,不消片刻又緩緩隱了回去。這么來來回回好幾次,愣是沒有一滴漫出眼瞼。錄音尾聲是護士對他零星的不滿和抱怨,以及他母親連聲的解釋:“他不是不來,他就是太忙了,忙完了就來了……”那句解釋對陳章來說可能比什么都扎心窩,燕綏之眼見他眼皮輕微地抖了一下,眼里含著的水光跟著一晃——“哎——時間到了??!”管教準時開門進來,帶著點兒催促意味提醒兩人會見到此為止。趁著管教說話,燕綏之沒盯著他的功夫,陳章飛快地用袖子抹了把臉,再抬頭時,又是牙根緊合的沉默模樣。管教的目光帶著疑惑和稀奇,不過陳章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低著頭,順從又僵硬地站起來,隨時準備跟著他離開會見室。燕綏之說什么是什么,當真沒有問他任何一個問題,只是神色淡淡地收起錄音筆,又給陳章丟下一句熟悉的話:“明天的會見時間,我還在這里?!?/br>這次陳章沉默良久,終于低低應了一聲,“嗯?!?/br>然后轉頭跟著管教離開了。陳章難得配合的一次回應算是一個好兆頭,但也許是受了剛才錄音內容的影響,燕綏之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依然很淡。他多數時候是帶著笑的,就連擠兌人刻薄人的時候都不例外。但他一旦收起了笑,渾身上下就會散發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來??傋屓藫乃遣皇遣桓吲d,但又不敢冒然詢問,只敢遠遠地看著。他就是頂著這樣冷淡的表情走到了路口,連看都沒看周圍一眼,就垂著目光調出智能機屏幕打算約車。約車的預訂剛要發送,智能機突然震了一下。有一條新信息掐在這個點進來了。燕綏之暫且擱下約車單,點進去看了一眼。來件人:小心眼的薄荷精-抬頭。燕綏之:“???”他下意識抬起頭——對面的露天咖啡座里,某位據說“正在出差”的大律師正坐在一張藤制的扶手椅里,看向這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還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燕綏之微愣,轉而便笑了。不過他目光一動便發現,顧大律師并不是一個人坐在那里,跟他同桌而坐的,還有另外兩個人,還是兩位……熟人。那兩位來自蜂窩網的,所謂的記者,赫西還有本奇。那個叫赫西的年輕記者留給燕綏之的印象還行,此時像是做了什么丟人又虧心的事情似的,只朝他這里看了一眼,就低頭默默掩住了額頭。至于那位叫本奇的,則沖著他這邊笑得一臉尷尬。偏巧他坐在顧晏旁邊,那張王八綠豆似的臉跟顧晏的冷臉放在一起,對比效果堪稱人間慘劇。燕大教授毫不留情地在心里刻薄道:得多恨自己才挑這么個座位……“昨晚菲茲告訴我,你要出差?!毖嘟椫┻^道路走到咖啡座旁邊,垂下目光好整以暇地看著顧晏,“出到咖啡店來了?”“確實來出差。二區那邊有個之前接的案子在收尾,要去走一下流程簽幾個字?!鳖欔烫鹧?,“不過菲茲每天都跟我告你一狀,從場面上來說,我認為有必要先來履行一下我作為老師的管教義務?!?/br>這話翻譯一下就是:雖然我根本不想管你,但是礙于場面,我還得紆尊降貴陪你演一演。燕綏之哭笑不得,“菲茲小姐背著我告了什么瞎狀?說來聽聽?!?/br>“不提交工作日志,不填報銷單,不守規矩?!?/br>燕綏之:“……”他可以打賭,最后那條肯定是某些人擅自加上去的,語氣都不一樣。原本低著頭的赫西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抬起頭來,默默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往,眼里露出一絲微微的羨慕。他覺得這種可能才是他理想中的前輩和新人的相處狀態……呃好像也有一點點不同,但至少比他和本奇之間的狀態好太多了。也許是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燕綏之余光瞥見了,并且看清了他目光里的那一點羨慕。燕綏之:“……”他覺得這位年輕人可能存在著一點兒誤解。不過……“你們二位這是……”燕綏之轉向赫西和本奇,目光從本奇手里緊緊摟著的專業相機上一掃而過,又落在赫西尷尬擺弄的簡版相機上,“嗯?”嗯什么嗯啊……本奇牙疼似的抹了把臉,哼哼道,“很抱歉,我們本來想給你拍幾張照片留個紀念?!?/br>燕綏之看了眼赫西的表情,了然道:“別帶‘們’字,我想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謙虛了吧?!?/br>本奇牙更疼了,捂著臉默默瞪著燕綏之半天,屈服道:“我本想拍照片,但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意愿和某些現實規則……”燕綏之笑了。恐怕是這位自稱為記者的朋友交易不成,追車又被甩,于是惱羞成怒想來找點麻煩,結果被顧晏半道抄家,聊了聊法律問題。聯盟里不是總流傳著這么一句話么,說惹誰都不要惹那幫聲名在外的律師,因為真惹惱了,他們有一萬種合理合法的方法讓你栽得連褲衩都不剩。本奇大概就是接受了來自顧晏的素質教育,立刻乖乖認慫,息事寧人。他道完歉,覺得自己的態度貌似還可以,于是轉頭試探著問顧晏:“那些照片備份……”顧晏淡淡道:“我對你們那數十萬張照片內容沒什么興趣,但是需要留個底?!?/br>萬一哪天法官有興趣呢……本奇自己替他把后半句話補全,然后自己嚇死了自己,默默閉了嘴,不再提備份的事情。該撒的氣一點兒沒撒成,還給人留了個把柄,這一天過得再糟心不過。所以在顧晏和燕綏之表示不打算再留他們之后,本奇拽著赫西頭也不回地跑了。“讓你緊張吐了的那位當事人怎么樣了?”顧晏道。“……好好說話?!毖嘟椫疀]好氣道,“今天依然沒開口,不過明天就不一定了?!?/br>他說得輕描淡寫,總能讓聽的人覺得萬分放心。“所以我這就要回酒店了,再看一眼口供內容?!毖嘟椫畣査?,“你怎么說?”“去一趟二區?!?/br>“還真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