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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的身影。顧同學總是那些喧鬧氛圍中獨特的一景,要么握著酒杯靠坐在一旁欣賞群魔亂舞,要么垂著目光聽旁邊人聊得天花亂墜。這么個不活潑的棒槌還回回都被他們拽上,可見關系非常不錯。這群人中的大多數在畢業后也一直跟燕綏之保持著聯系,有工作上的,也有生活上的,逢年過節總會給他發來一些問候。唯獨兩個人例外。其中一個叫柯謹,孤兒院出生,非常努力,是一個對生活極度認真的人。因為當初他各門課程表現都很突出,所以燕綏之做院長的時候非常樂意把各種獎助學金批給他,偶爾也會給他一些學業和工作上的提醒。柯謹非常感謝并且尊敬燕綏之,所以最初始終保持著聯系。后來因為一些意外,他生了一場大病,精神狀況又出了問題,這才斷了。另一個就是顧晏。沒想到幾年一倒,顧晏居然成了他聯系最緊密的一個,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能說世事無常,特別見鬼。距離不算近,燕綏之看不見顧晏臉上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對方好像比他還覺得見鬼。沒多會兒,那一行人走到了近處。“不是同學啊,看著像剛畢業的?!贝蝾^那個年輕的金發女人訝異地掃了洛克他們一眼,目光落在燕綏之臉上的時候多停留了兩秒。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這樣盯著人看并不合適,于是沖燕綏之笑了笑道:“你們……也是來看教授的?”說話的這位女士名叫勞拉·斯蒂芬,當年是個非?;顫姁坌Φ墓媚?,燕綏之上一回見到她還是兩年前的一場訴訟,比上學時候要成熟許多,但依然愛笑。不過今天在墓園,她的笑很淺,一閃而逝,看得出來只是為了表達友好和善意。她這話說完的時候,顧晏剛好走上最后一級臺階。他在一旁站定,目光先是落在了墓碑上,接著落到了燕綏之的臉上,最后落在了他手上。燕綏之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才發現洛克那個二傻子發現他手里空了,又給他塞了一枝安息花。燕綏之:“……”“你怎么又給我一枝?!毖嘟椫^沒好氣地低聲問洛克。洛克很怕顧晏,愣是沒敢說話,為了避免被顧晏的余光掃到,他甚至還悄悄朝后面退了一小步。燕綏之:“……”這慫的。他抬起頭,跟顧晏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為什么,顧晏的臉色看起來非常非?!谎噪y盡。“……”場面一度非常尷尬。燕大教授手指默默捻了一下花枝,又想把它往隔壁墓碑上插了。兩人都還沒有開口,那種莫名的氛圍就已經很明顯了。其他人都覺察到了一絲異樣,,一臉疑問地看看他再看看顧晏。顧晏盯著燕綏之看了兩秒,垂眸用手指掃了一下智能機,顯出時間:“這個時間點,你似乎應該在辦公室里老老實實看著卷宗?!?/br>燕綏之沒好氣道:“是啊,我也這么認為,但是顯然出了意外?!?/br>他說話的時候,洛克借著遮擋拼命用手指捅他的背,似乎想提醒他別這么直愣愣地跟老師說話。但是那力道快把燕綏之的大衣戳出洞了。安娜他們幾個也睜大眼睛看著他,活像在問:“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顧,你認識?”跟顧晏同行的眾人一愣,紛紛問道。顧晏淡淡道:“這期新收的實習生?!?/br>這回輪到那些人見鬼了。“實習生?你收的?!”顯然,顧晏的朋友們都知道他是個什么德行,“你居然會收實習生?真的假的?“那些人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了燕綏之身上,有幾個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黏在燕綏之這里研究。“咱們學校的?““特別出色?”“做過什么驚人之舉?““嘶,長得倒是有點像——”顧晏及時把這幫朋友的好奇心扼殺在了萌芽階段:“別研究了,沒什么特別的,原本分配給另一個律師,他碰上事故接不了,暫時讓我代管?!?/br>這個理由平淡至極,聽起來也比“顧晏主動收實習生“好接受很多。他那幫朋友似乎很遺憾沒聽見什么驚天的回答,“哦”了一聲便沒了興趣。這過程中只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過話。他走在最后面,面容蒼白略帶病態,他的眸光很淡,視線落在哪里都顯得有點兒散,像是游離于眾人之外的另一個世界。即便這樣,依然能從他臉上看出幾分清秀俊氣來,如果精神很好的話,一定是個年輕有為的斯文青年。在他前面,有兩個同學始終低頭看著他的腳步,生怕他一時恍惚踩錯臺階。這就是柯謹。就燕綏之所知道的情況看來,這大概已經算是柯謹精神狀態比較好的時候了。“所以你們都是南十字的實習生?”勞拉又問道。“對?!胺评蜻_點了點頭接話道,”最近要辦初期考核,搞真實模擬,需要來這邊找一位先生了解那件案子的情況?!?/br>這話說完,人群中有一個陌生臉孔突然抬手是一道:“哦,你們是霍布斯安排過來的?剛剛給我撥通訊的就是你們?“洛克探出頭來:“曾先生?我是霍布斯先生的實習生洛克。所以您剛才說要陪的客人就是……““對,沒錯就是我們?!眲诶?,“以前每年冬天教授都會辦一場生日酒會,今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趁著一位生病的朋友狀態還不錯,我們過來看看教授?!?/br>“生日?“洛克看了眼墓碑上的出生年月,”呃……不是還有一個月么?“顧晏的那幾個朋友聞言看向墓碑,沉默了片刻道:“是啊?!?/br>以前,燕綏之為了避免學生或是其他什么人以生日禮物為由,給他送太多東西。所以從來沒有跟學生明確提過自己的生日時間。他確實辦過幾場師生內部的小型酒會,但每次時間都是在生日前一個月隨便挑,并不是真的生日當天。所以即便是他的直系學生,也并不知道具體日期。這樣每當有人預備要給送他生日禮物時,他就可以說“還沒到“來謝絕好意。可能這些學生也沒想到,第一次知道教授確切的生日時間,居然是從墓碑上。“不過我們習慣了11月底或者12月初這個時間,相信教授也很樂意我們早點兒來?!眲诶α诵?。洛克他們點了點頭,匆忙讓開了位置。勞拉他們走到了墓碑前,每人手里都拿著一小捧白色的安息花,氣氛越來越哀婉。燕綏之的臉也越來越癱。他默默走到一旁,覺得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悼念詞聽多了有種黃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