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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道:“車門要壞了?!?/br>菲茲:“……”美女蛇翻了個白眼,默默縮回了洞里,老老實實開門下車,“顧,你不說話的時候我可以很愛你。你一開口,我就愛上阮了?!?/br>燕綏之:“……”他在南十字律所本部呆的時間其實并不多,也就大半天而已,但類似的話他聽過好幾回——菲茲小姐對大半個律所的人都說過這句話,這大概是她的日常問候語。“所以你們這是什么情況?當然,我不是在打聽什么私人方面的事情。只是……”菲茲小姐飛快地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畢竟老古板霍布斯也住在這里?!?/br>她口中的老古板霍布斯,指的應該是洛克的那位老師,銀發鷹眼,看上去嚴肅又精明,不像是好說話的人。她遞給顧晏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燕綏之站在旁邊兢兢業業地假裝懵懂新人,但是事實上他對菲茲話里的意思非常清楚。每年到了實習季,有些律所會出現一個比較尷尬問題……那就是某些私生活比較放浪的律師很容易跟自己的實習生搞到一起去。這種現象在德卡馬尤為嚴重,也許是因為這里的氛圍特別適合春宵一刻紙醉金迷。他自己以前就碰到過主動親近的實習生,還不少。大多來自于其他學校,真正梅茲大學畢業的根本沒那個膽子。這種現象搞得他一度只挑那種目中無人的刺頭實習生帶,這種大多不屑于放低姿態。但保不齊有幾個中途變異的,三番兩次之后,他就干脆拒收任何實習生了。不知道顧晏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一點才不收實習生。燕綏之適當地裝了幾秒傻,然后恍然大悟般看向菲茲,“菲茲小姐,你不會誤以為……”他頓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繼續說:“我租住的公寓到期了,一下飛說就成了無家可歸的狀態,剛才軟磨硬泡了半個小時,顧老師才勉強同意我在這里借住兩天?!?/br>這話說得特別瞎,這世上恐怕找不到任何一個活人見識過燕大教授的“軟磨硬泡”。“是吧,顧老師?”燕綏之挑起一邊眉毛,笑著捅了捅顧晏。卻發現顧大律師扭開了臉,大概是不忍心聽他這番瞎話。又過了兩秒,顧大律師才繃著臉轉回來,“嗯”了一聲。看起來真是一身正氣。菲茲聽得一愣一愣的:“……我就說嘛!”她頓了頓,又重復感嘆道:“我就說顧怎么可能……阮你看著也不像……雖然單看長相……呸!我究竟在說什么胡話?!?/br>她兀自叨叨了一通,說了些什么烏七八糟的反正燕綏之和顧晏都沒聽得清。只聽見她最后又正色用正常的音調提醒:“只住幾天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但最好還是別被霍布斯看見。今年所里夠格提交一級律師申請的只有你和他。按照案子質量和表現來看,你優勢比他大。但是他年紀幾乎是你的兩倍,資歷上總要占點兒先。唔……你明白的?!?/br>一級律師勛章代表全聯盟律師最高榮譽,所以能成為一級律師的人十分有限。每年全聯盟各大律所都會替自己所里的杰出律師提交申請,但真正能獲封的少之又少。全聯盟大大小小的律所數以萬計,其中很多律所開了數十年,也沒有一個律師能夠申請成功。像南十字這樣盛名遠播的律所,也得三五七年才能出一個。同年兩名申請者同時獲封的情況簡直想都不要想。這就意味著顧晏和霍布斯之間,只有一個人有成功的可能。一個案子略勝一籌,一個資歷略高一點兒,總體實際上是打平的。如果這時候其中一個被曝出一些風評方面的問題,不管真假,肯定是會有所影響的。燕綏之朝顧晏瞥了一眼,他正在跟菲茲道謝,但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真的特別在意這種事。“行了,我就是提醒一句,我要回去睡美容覺了?!狈破潧_他們揮了揮手,重新坐回了駕駛座。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燕綏之道:“對了,我早上8點30出門,歡迎來搭順風車?!?/br>“謝謝?!?/br>菲茲走了之后,燕綏之跟著顧晏往他的房子走,臨進門前,他頓了一下腳步問道:“霍布斯的房子是哪一棟?指給我看看?!?/br>顧晏:“你又不去跟他借宿舍,有必要認門?”燕綏之:“認識一下這兩天好避開,免得給你招惹麻煩。畢竟那種誤會也不是什么好事?!?/br>“……”顧晏涼絲絲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誤會什么?我看上去像是喜歡給自己找罪受的人?”燕綏之:“……?”最終燕綏之也沒能知道霍布斯住在哪里,因為顧晏根本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他徑直進了屋,然后靠在墻邊,手指搭在玄關的鎖門按鍵上,一副“你究竟進不進,再磨蹭我就鎖門了”的模樣。燕綏之嘆了口氣,心說這位同學真是沒有半點耐性。就這毫不在意的態度,如果讓競爭對手知道,恐怕得氣個半死。顧晏的房子布置風格非常簡潔,黑白灰為主,極致整潔,好看是很好看,就是沒有什么煙火氣,畢竟他能好好在這里住的時間并不算多。但是鑒于燕綏之自己的房子也沒什么煙火氣,所以對這種風格適應良好。一樓主要是客廳和看上去就沒用過幾回的廚房,有一處玻璃房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比其他地方矮下去半截,放著健身器械。顧晏自己的臥室書房等都在二層。借給燕綏之住的閣樓在三層。說是閣樓,其實區域還挺大,還帶一個單獨的衛生間。之前聽菲茲說,顧大律師從不帶人進入自己的私人住宅,他以為只是夸張而已。結果看見閣樓他才發現,那真不是說說而已。顧大律師家里的客房和閣樓就是個擺設,他能記得在里面放張床就已經是極限了。“你……是打算讓我睡床墊蓋大衣么?”燕綏之站在閣樓樓梯口問道。那床買回來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一副從沒被人染指過的模樣,罩上一層布能拖出去再賣一回。顧大律師上樓的步子一頓,向來八風不動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的尷尬。從那一點兒尷尬判斷,放燕綏之進門大概真的是他臨時起意。顧晏上來掃了一眼閣樓的狀況,燕綏之懷疑他來三樓的次數屈指可數,可能自己都忘了閣樓是什么樣了。“跟我來?!鳖欔唐似^。燕綏之一臉納悶跟著他下樓,走進其中一間客房。顧晏打開衣柜,手朝里頭一比劃:“這里有被子,挑一床順眼的拿去蓋?!?/br>燕綏之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綠的,橘的,純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