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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柳三月的手,有些紅腫的圓潤雙眼細細打量著柳三月,“不著急,我這會兒不是很餓。你同我說說,你弟弟長牙了嗎?會說話了嗎?” 他對這個從未見過的小兒子有太多太多想要問的問題,做父母的,最是痛心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成長。 “兩顆大門牙冒了一點兒頭,mama已經開始給他斷奶了,時不時喂點兒小米粥、雞蛋羹什么的,弟弟吃的很香,話還不會說,不過已經會喊爸爸了,mama成天拿著您的照片教他喊爸爸,他現在都會認您了,只要一看見您的照片就爸爸,爸爸的直嚷嚷?!绷率聼o巨細的說著一些自己知道的,還好她在城里待了幾天,基本的一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柳蘇識的眼眶又有些微微發熱,苦澀而又窩心的點了點頭,他就知道,即便他不在,陸伊也會把孩子教的很好。 “那白露呢?白露成績怎么樣?有沒有退步?”他走時白露那孩子才九歲,平日里很是要強,不服輸的一個性子,成績很是不錯,如今十三歲的她也是個大姑娘了,不知道又是個什么模樣。 “白露成績很好,沒有退步,而且是學校的先進分子,各項大小活動她都不落下,可厲害了?!?/br> 柳家的兩姐妹,成績都很厲害,柳白露的成績雖然沒有jiejie柳三月那么厲害,那么逆天,但是她喜愛參加各類活動。 什么演講比賽、文藝匯演、作文比賽等等,她一個不落,且每一項都能做的非常棒,多才又多藝。 只是這些活動的評比不像考試成績,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都是人力評比,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不公平,每一位評委老師,都總是有意無意的拿她們的爸爸柳蘇識說事,而每一次,柳白露都因為這個而只能屈居第二或者是更后面。 相比起來,原身柳三月更像個書呆子,只知埋頭苦讀,除了作文比賽,從不參加這些活動,當然,她的作文比賽排名也不會很好。 當然,這些柳三月是不會說的,倒是想著讓爸爸給白露寫信,讓兩父女多交流交流感情的事兒,便又說道:“爸,白露那丫頭可想您了,天天念叨您,正好今兒您給她和mama寫封信吧,回頭我給寄回去?!?/br> “對對對,我竟給忘了,是得寫是得寫?!鞭r場這里不讓往外寄信,他不知積了多少話要與家里說。 柳三月特意帶了信紙和鋼筆,是她從京城帶的原身柳三月的,就塞在她的衣兜里,柳三月趕緊從兜里掏出紙筆遞給柳蘇識,“爸,這有紙筆,我能待的時間不多,您快些寫,等回頭我再找機會來看您?!?/br> 柳蘇識接過鋼筆和信紙,嘆了口氣,“你呀,聽爸爸的話,別在這兒耗著了,你才十六歲,自是讀書最要緊,找到機會你就趕緊回京城去,好好念書,幫著你mama照顧弟弟meimei?!?/br> 他說不定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座山了,總不能讓大女兒也一輩子跟著他耗在這里。 “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绷伦匀徊豢赡芑厝?,再說一時半會兒的她也回不去,便隨意的敷衍了一句。 柳蘇識自然聽出大女兒在敷衍他,難得板了臉,嚴肅的說:“你若是不聽爸爸的話,執意留在這兒,以后你便是過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br> 敷衍不成功,柳三月只得照實耐著性子解釋道:“爸,現在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問題,我已經下了鄉,一時半會兒的是回不去的,得等上頭的政策。您看這樣好不好,我答應您,即便是在這里我也不會荒廢學業,一得空閑我便看書自學,等政策下來,我保證立馬乖乖回京城,參加高考,力爭大學?!?/br> 柳蘇識關在農場兩年多,并不太了解現在外面的時事,不過他進來那會兒才剛剛亂起來,據他估計,這場動亂的時間不會太短,知青下鄉這事估計也會受其所影響。 當下無奈,只得退一步道:“好吧,那你可得答應爸爸,一有機會,立刻回京?!?/br> “我保證?!绷卤鞠胴Q起三根手指發誓的,又想到這個時候好像特別反封建迷信,便壓下了,只面色嚴肅的保證道。 第48章 小小的屋子里連張桌子都沒有,柳蘇識將信紙鋪在兩張小床中間的柜子上,身子俯的極低手中的鋼筆才能夠著信紙,順暢書寫。 柳三月趁著柳蘇識寫字,從陸淮那邊床上將包袱拿了過來,問道:“爸,這兩張床哪張是你的???” “這張就是?!绷K識未曾抬頭,就著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一邊寫信一邊回了句。 原來她正好坐的就是爸爸的床啊,其實兩張床都是一樣的,被抓來時誰也沒有時間能帶行李過來,所有的一切,衣服、被褥、洗漱用品,都是統一發放的。 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床褥子和薄薄的一床被子,且觸感不是很好,沒有棉花的蓬松柔軟,只有冷硬,夏天倒是沒什么,冬天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她回頭還能不能再進來見爸爸不好說,剛剛鄧指導員說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來著,不過如果跟鄧指導員還有站崗的那兩個小哥搞好關系,以后經常給爸爸送些東西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過段時間即便不能見爸爸,她也得過來一趟,送些冬衣冬被,南方冬天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冷,不做好御寒工作,少不得會落下病痛。 柳三月將包袱放在柳蘇識的單人小床上,拆開拿出里頭的幾套單衣,一邊疊著一邊說道:“爸,我給你帶了幾套衣裳,這個時候穿正好,我放你床尾的箱子里,你回頭記得穿啊?!?/br> 疊好后,柳三月抱著衣裳走到床尾,箱子是正經的實木箱子,格外厚重,陸淮幾步走了過來,抬起了木箱的蓋子,柳三月順手將衣服整齊的堆了進去。 然后陸淮將箱子蓋放了下來。 箱子里有幾套衣裳,還有襪子、毛線帽什么的,分門別類放的整整齊齊,只是都破舊的很,柳三月瞧著都心酸,她還是準備的不夠,完全不夠。 忽略了太多太多東西。 柳三月又忙忙叨叨將屋里打掃了一遍,其實屋里很干凈,并不需要打掃,只是好像這樣收拾收拾,她心里才能安心些。 收拾好后,柳蘇識還趴在小柜子上寫著信,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筆下的速度極快,那些要說的話日日在他腦海中盤旋,根本不需要過多去想,轉眼便已把柳三月帶來的三張信紙給寫的滿滿當當。 然他還有許多要說的話未曾寫下來,又從小柜的抽屜里翻出了一摞被撕成一塊兒一塊兒,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破舊紅紙,紅紙正面有黑色的毛筆字跡。 這是農場往年新年貼的對聯,年后打掃衛生清理時,柳蘇識偷偷留下來的,就是為了平時閑暇寫寫畫畫打發時間,或者給家里寫家信用的。 沒想到這會兒倒真派上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