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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沉蓮悶悶的哼了一聲,眼神卻一刻未從沉漪的身上挪開,僅是淡淡的看了看肩上血rou淋淋的傷口,蒼涼的笑道:“你若恨,隨你怎樣傷我,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何反抗,但放開你,我此生此世決意辦不到!你我從娘親腹中便開始糾纏不清,這一輩子你也別想逃走!”頓了頓,沉蓮看著自己的傷口,嘆息道:“呵,原來你也能這么兇悍,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真的能下的了手,果然……不愧是曾經的穆風堡堡主?!?/br>生生世世,萬世輪回而已,只有一個人,得他青睞,引他癡狂。“那你豈不是更狠,無論我如何哀求你都要強行占有我擁有的最珍貴的一切,不……我最珍貴的東西已經被你完全的破壞殆盡了?!贝藭r此刻,他穆沉漪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被搶走……全部都一無所有了。任沉蓮肩頭的鮮血滴滴墜落在自己的面頰上,沉漪輕輕拭去那散發著鐵銹味道的液體,毫不在意的讓玉鐲斷裂的另一端扎爛自己手心的血rou,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右手微微顫抖著,卻是一點一點的將碎裂的玉鐲毫不留情的深入沉蓮的血rou,長長的睫毛都被淚水糊在一起,緊緊的咬著牙根,已經快要癲狂一般,渾身上下都止不住的狠狠顫抖著。“滾……滾開……你給我滾出這里?!背龄舻偷偷暮俺雎晛?,放開緊緊攥起的玉鐲,將沉蓮推下大床,冷然的看著倉惶的跌在地面上的沉蓮,腿間滑膩的感覺在他每動彈一下便提醒他剛才經歷了什么?!皾L出去!你給我滾??!我永遠不要看見你,你給我走!給我滾出這里??!”“我——”“滾??!”沉漪怒視著將手邊另半截的玉鐲甩到沉蓮精致的臉龐上,眼睜睜的看著那段碧藍的鐲子在沉蓮的臉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最終在地面上摔個粉碎,終于還是忍不住伏在被服上大聲的哭泣起來。妻離子散,兄弟反目……兄、弟、反、目!很好,穆沉蓮的確很好,他穆沉漪拼了命保護的弟弟,他穆沉漪廢了一雙腿保全的弟弟,他穆沉漪受了多大的侮辱才護下來的弟弟,難道就是為了今日讓他落到這樣的地步,成了他最大的桎梏嗎?痛徹心扉,然后痛到木然,直至轉化為深深的恨意。他恨,他恨??!樽天行說的果然沒錯……沉蓮會背叛,深深的的傷害,狠狠的揭開他往生的傷疤。沉默的看著沉漪悲痛欲絕的模樣,沉蓮撿起隨手扔在地上的衣裳,無聲無息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宛如最后的看了看沉漪,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石室,只剩下鐵門吱吱的聲響,回響在這個空洞的石室中。空落落的腳步聲在鐵門外一聲聲,宛如他的心跳聲一樣的孤獨落寞。撥出深深卡在肩膀之處的碎片,沉蓮悶悶的哼了一聲捂住血涌不止且血rou糜爛的傷口微微的揚起嘴角笑了笑:“哼,大哥你下手可還真狠……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像狼一樣撲過來,稍微嚇了一跳,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面。而這么多年,究竟有誰知道你的溫婉儒雅之下,還有這般狠戾呢?”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燕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離別之恨,綿綿無絕期……如此這般,他們是否也是向著兩方而去,再也無歸期呢?回頭看了看那個陰暗的地下石室,沉蓮靜靜的倚靠在濕冷的石壁上,喃喃的對著空氣說了幾聲之后,便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不肯離去,聽著空氣之中流動著的聲音,感受著從石室里面散發出的冷寂。心。突然痛如絞死。沉蓮緩緩的撫上心口,忽然之間的淚如雨下,讓他驚慌得不知所以。拾手拭去眸下的淚珠,轉身消失在石道的盡頭——一步錯,步步錯!罷也罷,早便回不去了呢,而他也從來沒盼望著回到曾經,回到曾經那個彼此的眼中只有兩個人,日日相伴,日日相嬉的日子。沉漪木然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重復著吸氣吐氣的的動作,扭頭看著沉蓮掉落的腰帶上繡著的穆風堡堡主專有的金色祥云風紋,默然的閉上了眼睛,嘲諷的笑了起來,抓起那條價值不菲的腰帶扔了出去。手臂的運動帶起了身下的不適,沉漪痛苦的呻吟一聲,后面隱隱滑下的東西令他倒吸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如果污物不及時清理出來會生病,右手便無力的慢慢向那里摸去。指尖才接觸到那粘膩的感覺,沉漪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頹然的放了下來,就這樣抱著身上唯一能夠蔽體的被子,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全身的痛楚和體力的消逝折磨的讓他反反復復不得安寧,而透支的體力和心力的衰竭,還有沉蓮的東西留在體內沒有清理出來,更讓他的心中覺得羞恥,但是更令他矛盾的是沉蓮,那是他的弟弟,他最親最親的親人,或許也是曾經的……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他,在這個不知道何處的地方被囚禁著,身上系著砍不斷的天山銀蠶絲,唯一能夠打開的地方僅僅只有脖子上的小鎖,而那唯一的鑰匙一定在沉蓮的身上,也更不會帶到這里來;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被囚禁著,雙腿不能行走,渾身沒有半絲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力氣,要如何逃離現在的困窘,他不知道。若有機會出去,他就算爬也要爬出去,只是沉漪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什么時候能來,他還能不能夠撐到那一天,他甚至在心中微小的期盼著云游四海的父母能夠聽到他的消息而趕回來,期盼著穆澤謁就算發現一點點蛛絲馬跡也好……期盼終究是期盼,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走出這個地方,離開這個比之地獄更甚的地方。沉漪帶著無數的思路沉沉的陷入夢中,一點一點的沉入夢中的漩渦,越發不能自拔。夢中出現的是一個穿著淺藍色輕紗衣的美人,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笑的十分嫻靜淡雅,眉宇之間有著一抹藍紫色的印記,一頭烏黑的秀發直直的拖曳到地面之上,身上那抹淡淡的靈逸和仙氣比之樽天行宛如天地的距離,而英氣面容和看似嬌弱的身體令他雌雄莫辨。美人倚樓憑欄,半坐在一座隱隱散發著輕芒的水橋之上,腰間別著一支水晶透明的笛子,看起來甚是眼熟,面前則是一把隨意放在腿上的五弦琴,穩穩的托在上面。他隨意撥調便自成曲,雙目平視著前方,似乎心思并不在這琴之上。美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微微的側頭傾聽,忽然驚訝的張了張嘴,急忙轉身飛奔下那座美麗的如夢如幻的水橋,一身輕紗都凌然的飄動在空中,隨著美人的動作輕舞著,一時之間竟然能讓人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