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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李璟,右軍是潁川郡廖太守親帥,廖勇那老兒自己縮在后面做了后軍!”古驁看了看地圖,道:“屬下帶來的漢中郡五萬人馬,如今都安營扎寨好了,不知何時開戰?”呂謀忠道:“午時與我一道去中軍大帳,其他幾位軍中統帥都在,說是聽討逆大將軍雍馳的調度?!?/br>“是?!?/br>跟著呂謀忠穿過重重關卡路障,古驁終于來到了虎賁軍中軍大營之中,側目而望,只見虎賁軍軍紀整肅,刀劍盔甲個個霍霍如新,甲光向日,如開了金鱗般灼灼耀眼。古驁暗自觀察,見巡視列隊一等,有序井然,心下一時間不禁自愧弗如:“我手下之軍,一沒有虎賁如此裝備精良,二沒有虎賁如此軍紀嚴整,三沒有虎賁兵多將廣……看來日后尚需多加努力……”思緒之間,古驁已經隨著呂謀忠穿過了轅門,進入了中軍大帳。只見其中將帥齊列,眾武人佩刀帶甲,呂謀忠幾步便走到了臺上,古驁則與臣屬眾人等,一道站在了臺下。日頭漸高,將至午時。古驁在帳中望去,只見討逆大將軍雍馳正端坐中央寬椅之內,表情肅然,瑰麗面色中帶著冷冽,倒顯出一股極強的反差,帳內靜靜無言。雍馳看了一眼來者,臉上倒漸漸浮現出了一個笑模樣,起身相迎道:“呂太守,請!”呂謀忠微帶些倨傲般點了點頭,一撩衣袖,便坐到了雍馳左手邊的空椅之中。此時雍馳的目光不經意地穿過了呂謀忠,落在古驁臉上,與古驁對視片刻,雍馳兀自微微一笑,古驁微怔,他沒有錯過雍馳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陰翳。只見雍馳左邊之座上,坐著呂謀忠,而右邊之座上,原來卻坐著仇牧,他適才一直無精打采地東張西望,并未注意到再戰將領之中古驁。古驁則逐一看著帳中人等,卻又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位站在虎賁軍將領中,微微佝僂著背的尖嘴猴腮之中年男子,可不就是田榕授業恩師蕭先生么?難道田榕此番也來了?雍馳令人看了看帳外的標桿滴漏,問道:“過了午時了嗎?”有衛兵報道:“稟大將軍,已過了午時?!?/br>雍馳問道:“王監軍怎么還不到?”有人道:“怕是路上耽誤了罷,王監軍第一次出征,據說故舊親朋,送行的極多?!?/br>雍馳聞言嘴角微勾,看不出喜怒:“是嘛?”等了許久,王監軍仍然未到,雍馳招了招手:“點將簿拿過來!點將!”點將點到古驁時,古驁答應了一聲:“古驁在?!弊谏献某鹉吝@才驚覺般地坐直了身子,往古驁的方向看來,眼神相交,他對古驁微笑了一下,古驁點頭示意。點將畢后,雍馳將點將簿扔在一邊,又問了一句:“王監軍還沒來嗎?”“尚未?!?/br>“再等……”雍馳道。這位王監軍,古驁亦有所耳聞。聽說他乃是太皇太后之內弟,原本是雍馳出征前,在朝廷上對小皇帝上表求來的。雍馳當時奏請說:“臣乃雍家族子,并非嫡長,如今朝廷拔擢臣于閭伍之中,授臣以討逆之重任,委以大將軍之高職,位大夫之上,百姓不信,人微權輕。望皇上能派寵臣監軍,臣方敢出戰?!?/br>于是朝廷便依言派了太后的內弟、王大司馬之嫡親兄長來給雍馳做了監軍。古驁看了一眼雍馳身邊與之并列的那把空空椅子,心道:“昨日既約在午時,便該午時來才是,午時不到,這位王監軍,豈不是觸犯了軍紀?”思及此處,古驁又看了一眼雍馳志在必得的悠閑模樣,繼而又想:“難道雍公子是想拿這位天子寵臣來立軍威?可真能如此么……聽說當年雍妃被晉升為貴妃,便是太后屬意,按說雍王兩家,都是先帝顧命之臣……雍馳究竟想做什么呢……”過了一會兒,雍馳又問道:“有派人去請王監軍了么?”有人報說:“報將軍,已去請了?!?/br>眾人又等了兩個時辰,雍馳已從端坐于中央,變成了靠在椅子背上,翹起腿,掌中玩弄著一把匕首,呂謀忠也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仇牧坐在一邊,更是百無聊賴。雍馳問道:“這都多久了,還請不來王監軍?派去請的人呢?回來了么?”“稟大將軍,去請的人已回來了。王監軍仍未到?!?/br>“回來了幾人?”“三人都回來了?!?/br>“三人不受軍令,瀆職,斬了?!?/br>“遵大將軍,推出三人帳外斬首!”帳外響起喊冤之聲,只聽咔擦咔擦數聲,三人人頭落地。雍馳道:“再派人去請!請不來王監軍,軍法處置!”過了一會兒,帳外響起了儀仗開道之聲,王監軍被醉醺醺地扶下了馬車,這才捋了捋官服縷帶,慢悠悠地來到了軍營。挑簾入中軍大帳,傳令兵長聲喝道:“監軍大人到!”雍馳抬了抬眼皮,起身問道:“王監軍,你做什么去了,諸將等你很久了?!?/br>王監軍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友人送行,久了些,久了些?!?/br>雍馳問道:“軍法官,按照軍法,不守軍紀,不尊軍規,不按約準時入軍營者,該當如何處置?”軍法官乃是一位虎賁校尉,聽雍馳相問,此時便上前一步,道:“按律當斬!”雍馳笑了起來,肩膀聳動,并不說話,他帶著笑意朝他王監軍望去,王監軍也跟著笑了起來,面容中尚殘著些微醺醉意,道:“大將軍,你看看,你看看……這……哈哈哈……”雍馳一抬眼眸,悠悠地道:“適才軍法官說,王監軍按律當斬?!?/br>王監軍微微一愣,睜大了眼睛,酒醒了大半,這才回過神來,道:“雍家小子……你……??!”站在他身旁的兩個虎賁衛士忽然上前,拽著王監軍就這么拖了出去,直到被拖到了帳外,王監軍才后知后覺地大叫道:“你們敢!老夫是天子近臣!乃是天子派來的監軍!戰時可理一切軍務事!爾等誰敢動我!雍家小子……雍馳!雍馳!雍將軍!”雍馳看著前方,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斬!”眾人旁觀著這一幕,無不驚詫,呂謀忠與仇牧臉上,亦露出了震驚之色。古驁亦在一邊靜靜看著,心道:“果然是要立威么……只是京城那邊……難道……”電光火石之間,古驁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晉王打出清君側的名號,所列出的朝中jian逆之首,便是王大司馬……不……雍馳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