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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脫。沈棠啞然,“你這可不像是在敘舊啊?!?/br>“你我也算是故人,就明人不說暗話?!睕Q明長老幽幽道,“我請你來,只是想讓你幫我個小忙,我相信你是不會拒絕的?!?/br>隨著他話音落下,洞xue中驟然亮起,石壁上刻滿了詭異古怪的符文。而沈棠正對面,是一個一人高的爐鼎。爐鼎中泛著幽幽黑光,散發出攝人的氣息。“你要用我煉魂?”“不,你誤會了?!睕Q明長老搖搖頭,“若只是為了煉魂,我吸收了世間這么多的魂魄之力早就夠了,何必費這么大的功夫將你捉來?!?/br>沈棠不答,他隱約已經意識到了什么。“我要的是你!”決明長老突然提高了聲音,那張形如枯槁的臉上,也顯露出些許興奮的神色,“我吸收尋找世間精魂,用圣巫秘術加以煉化,可以得到足以撼動天下的力量??墒?,我這副身軀無法經受這么強大的力量。應該說,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尋常人的rou身可以經受這樣的力量,除了你們,圣巫一族?!?/br>“我原本看中的,是臨桃村中的那名圣巫族女子,可沒想到,陰差陽錯,竟引來了你。若說需要一個rou身,能夠容納并發揮出所有的魂魄之力。這世上,又有誰比你更適合呢?”“我要做的不止煉魂,而是移魂!”決明長老近乎癲狂,沈棠卻神色平靜。他悠悠看了看石壁上的詭譎符文,忍不住笑出了聲,“不知從哪里找到了些殘卷文本,就以為參透了圣巫術的秘密。你都一把年紀了,卻還是如此愚不可及?!?/br>“你有什么資格這么和我說話,我當初——”“你還有臉提當初?”沈棠斜睨著他,目光中流露些許鄙夷,“你不會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身上發生過什么吧。你這副尊榮,不就是你當初偷學圣巫術遭到的反噬么?怎么到了現在,你還是不長記性?!?/br>“住口!”決明長老突然沖上前來,死死地掐住沈棠的脖子,“你別想再拖延時間,就算我這次失敗,你也要給我陪葬?!?/br>沈棠的聲音被掐斷在咽喉里,窒息感讓他有些頭暈目眩,體內的蠱蟲也開始蠢蠢欲動。他離開謝景離太久,現在又因為暫時中了黃蜂毒而修為盡失,更是無法壓制體內蠱毒。心口傳來的噬心之痛越發明顯,意識逐漸混沌。決明長老此刻也注意到了他的古怪,他放開了他,嗤嗤地笑了起來。“在你昏厥的時候,我就已經替你檢查過了。連心之蠱,滋味不好受吧?!睕Q明長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連心絕無解法,與其被蠱蟲折磨而死,何不與我合作,從此再無痛苦。你覺得如何?”沈棠沒有回答,他已經無力回答。決明長老的聲音從他身前傳來,卻像是來自很遠的地方?;秀敝?,他感覺到對方已經開始施法。耳邊,詭譎的術法開始吟誦。無數黑霧從那爐鼎中飛了出來,縈繞在沈棠身側,似乎就要將他吞噬。沈棠開始拼命掙扎起來,他仿佛沉入深不見底的水中,魂魄分離的痛苦與恐懼將他包裹住。與之而來的,還有深深的、讓人窒息般的無力感。景離……“放開他?!?/br>周身的壓力驟然消失,他清晰地感覺到,眼前有一道寒芒閃過。☆、逃離一陣狂風驟然卷入山洞,砂石四濺,掀起塵土飛揚,凌冽的劍影將沈棠身側的黑霧盡數斬斷。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正在施法的決明長老打斷,他被震得退了好幾步,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施展圣巫術極為兇險,期間不能允許任何人打攪,所以他才會將地點選擇在這隱蔽的洞xue中。可現在……“你、你怎么可能——”決明長老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景離,他目光落在謝景離的流魄劍上,劍身滑下一串血珠,而對方墨色的衣擺上,也已經沾染上了些許暗色。這可不是殺上一兩個人能夠造成的痕跡,他竟是從這眾多山洞中一路拼殺而來?!謝景離擋在沈棠面前,目光冰冷地看向決明,眼底閃現一絲嗜血的殺意,連帶著流魄上的劍芒也隨之亮了幾分。“你對他做了什么?”謝景離沉聲問。決明此時受到咒術反噬,氣血攻心,根本無力抵抗。他扶著石壁喘息幾下,幽幽道,“我想做的事情不是被你打斷了么?”“那他怎么會——”“你還不知道?”決明嗤嗤笑道,“毒蠱攻心,他就算沒被我煉魂,也已經沒救了?!?/br>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謝景離腦中炸開。謝景離的手不著痕跡的顫抖一下,他的眼中難得慌亂,滿心思緒亂作一團。就是這一瞬間的破綻,決明長老已經重新凝聚起黑霧,似乎就要撲過來。他下意識揮劍去擋,可是那些黑霧卻是在他身前散開,躲過了流魄劍鋒,虛晃一招,便爭先恐后朝洞外撲去。而趁著黑霧遮擋視線的片刻,俊明長老已經消失不見。山洞中終于寂靜下來,謝景離的手在劍柄上握緊,若不是這樣,根本不能阻止自己的顫抖。他舉劍揮下,鐺的一聲,斬斷了禁錮著沈棠四肢的鎖鏈。沈棠的身體無力落下,被謝景離抱了滿懷。“景離……”謝景離緊緊地抱著他,將他的頭貼近胸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下心來。“我在,沒事了?!?/br>“你別聽那家伙胡說,我沒事的,別怕?!鄙蛱牡穆曇袈湓谥x景離耳邊,似乎正在壓抑著什么,“我就是,有點難受……一會兒就好?!?/br>懷中的身軀不著痕跡地微微顫動,謝景離的心卻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眼前這人,什么時候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么脆弱的模樣,若不是疼到了極致,他又怎么會對自己說出難受的話。謝景離問,“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才能幫你?”沈棠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知道謝景離該如何幫他。他們如今因為連心蠱而心脈相連,只需要得到他的一點靈力或者血液,他就可以緩和過來。可他不希望這樣。連心蠱是會上癮的,一旦他開始從對方那里汲取,便再也不能停止。近些時日,他逐漸回憶起了許多有關連心蠱的事例。這種在南疆喂給俘虜的蠱蟲,到最后,中蠱之人會徹底喪失神智,變成行尸走rou一般的活著。上癮,依賴,直到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沈棠靠在謝景離胸膛上,聽著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口。他們之間,可以有喜歡,有依戀,有牽掛,卻不能有附庸。想讓他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依賴別人施舍而活,直到死去么?沈棠突然想起白蘅蕪死前的景象,那個人非但沒有輸,反而用他